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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绸缎?”
“是啊,很聪明的方法,岳关绝对想不到,雪莲用这种手段,把岳关的来历,告诉了我……”
陈群轻轻搓揉面颊,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抬起头,“昔年高祖斩蛇起义,言赤帝之子。此后,我汉室以火德而兴……红色绸缎,代表着大汉皇族。岳关,是从宫里的人所以当我说她歌舞有汉宫风韵时,岳关以为我看穿了她的来历。于是,她立刻联络了莫言……我还不清楚,她是如何联络莫言,但是当晚,莫言奉命前来刺杀我。只是,莫言没想到,你会在我房间,于是射箭被你躲过。
而你当时,也以为那支箭是冲着你来……
但实际上,莫言要杀的人,是我?”
“大兄,所言极是!”
曹朋抚掌而笑,“一个简陋的木匣,一方价值不菲的红绸……雪莲用这种方法,说出了岳关的来历。”
“那她,为何又要杀死莫言?”
曹朋抬起头,“我不知道!
也许是为了栽赃嫁祸,也许是为了杀人灭口,甚至有可能,是莫言先生了杀心,于是岳关色诱了他,让莫言成了石榴裙下的风流鬼。这个答案,也许只有找到岳关,才能够知晓吧。”
“岳关,在哪儿?”
曹朋再次摇头,“我哪儿知道。”
他缓缓步出水榭,“但如果我是岳关,一定会设法,返回宫中。”
“那我立刻上报河南尹,请程公封锁关隘。”
“另外,这一两日,很有可能会有商队离开雒阳,到时候会向县衙请求关碟,大兄可以放行。”
“你的意思是……”
“其实,他们比我们更紧张。”
曹朋笑了笑,没有再往下说。
而陈群也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意。
……
孟坦在雒阳城外,拦住了陈群的车马。
他一脸羞愧,“县令,张元安跑了。”
“哦?”
“据他家人说,张元安昨晚离开家中,此后就再也没回来,具体去了何处,也无人知晓。”
陈群扭头,骇然向曹朋看去。
曹朋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冲着嘿嘿一笑。
“咱们回府!”
陈群二话不说,立刻领着人,赶回县衙。
众人在县衙下马之后,有家臣过来禀报:“公子,北市的苏先生说,受您之邀前来,已等候多时。”
“北市的苏先生?”
陈群先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那苏先生,应该就是河间苏家在雒阳的大贾,苏威。
“阿福,玄硕居士……”
“先关押着吧。”曹朋笑了笑,“这时候放他出来,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先让他呆在牢里,找人保护好了。等事情结束后,大兄不妨设法为他正名,他不是一直在求白马寺卿的印绶吗?权作是对他的补偿。对了,若大兄有心,不妨派人到祝道家中搜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陈群愕然不解,但曹朋又不肯解释。
“此事,有机会再说。”
“那我先回北部尉府,我那边也是好多事情。”
“如此,我不送了。”
曹朋和陈群告别之后,便带着人返回尉府。
其实,他哪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在他心中,尚有一个迷题未能解开……
回到尉府,他立刻找来了阚泽。
“大兄,对董卓可有了解?”
阚泽蹙眉道:“了解不多,但略知一二。”
“我有一桩事情,想要烦劳大兄一下。”曹朋说着,在阚泽耳边低声窃语了一阵,阚泽一开始,尚有些迷茫。可渐渐的,脸色透出凝重。他沉着脸,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曹朋的意思。
“公子放心,此事我定会尽快查清。”
“如此,有劳大兄。”
坐在花厅里,曹朋感到倦意涌来,于是半依在榻上,闭目假寐。
来到雒阳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故,思绪起来,却是千回百转。今天他和陈群所言述的答案,很多是依靠推测,说实话并没有太多的证据。好在,这个时代,并不完全是以证据为准。
他已经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如果想要确证,就只剩下等待!
对,耐心的等待……
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
不知不觉,曹朋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人在推搡。于是睁开眼看去,却见夏侯兰和步鸾站在一旁……
翻身坐起,曹朋轻轻揉了揉眼睛。
“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快戌时了!”
曹朋这才留意到,花厅里已燃起了银烛。
天,已经黑了。
“我竟睡了一下午?”
“嗯……老夫人和黄小姐来看过两次,但是见公子睡得香甜,所以就不许人来打搅公子。”
拍了拍额头,曹朋坐直身子。
“有什么事吗?”
夏侯兰上前一步,轻声道:“公子,酉时苗旭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事关重大,请公子定夺。”
他说着,把一封压着火漆的竹筒递给曹朋。
曹朋一蹙眉,扭开竹筒的封口,从里面倒出了一卷拇指大小的白绢。
“掌灯过来。”
步鸾忙举着银烛靠过来。
曹朋就着烛火光亮,展开白绢,仔细观瞧。脸上,闪露出惊喜之色,片刻后突然发声大笑。
“我就知道,老史不是个怕事的人!”
他站起来,拔腿就走。
“公子,快晚饭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嘿嘿,我有要事找陈县令商议,小鸾告诉阿娘和月英,就说我今晚回来的晚,不必再等我。”
第277章 中山苏氏
黎明时,下起了雨。
雨并不大,但淅淅沥沥的惹人愁思不断。秋雨绵绵,使得苏威的心情非常压抑,脸色很坏。
“老爷,今天开市吗?”
“开什么市……皮货不是已经卖空了吗?”
老管家看得出,苏威心情不好。
可他还是要硬着头皮道:“老爷忘记了?张家老爷前些日子发来了一批皮毛,让咱们设法换一些盐回去。只是这几日老爷一直忙,所以也没顾得上处理。小人听说北市张家和海西搭上了线,自海西运来大批青盐。您看是不是和老张家商量一下,和他们把这笔交易做了?”
如果是在从前,苏威说不得会很有精神。
但今天,他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这件事,等等再说。”
“喏!”
“对了,商队出城了?”
“老爷放心,小人是亲眼看着商队离开。”
“那北部尉府的黑眊,可有动作?”
管家摇摇头,“北部尉府很平静,老爷只管放心。老奴已命人盯着,一旦北部尉府有行动,会立刻告之。其实,老爷又何必担心?如今车已走了,货也没了,咱们已经从里面脱身出来……县衙和北部尉也没有觉察,一切风平浪静。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老爷不必再忧虑。”
苏威坐起来,苦笑不止。
“放心?我如何能放得下心呢?”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房门口,“这次侥幸脱身,下次呢?天晓得会是什么状况。
汝南刘备就是一贴膏药,贴上来,想要甩掉可没那么容易。不撕掉几层皮,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想当初,大老爷迫于无奈,给他了一些资助。
可你算算看,这些年他通过咱们,又得了多少好处?特别是自从麋家失了势,他就不断向咱们索取。得了汝南以后,原以为能好一些,但你看现在……弄不好,咱辛辛苦苦在雒阳打下的基业,就要丧于他的手中。陛下这一次做出的选择,看似聪明,但恐怕是选错了人。”
老管家闭口不言。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情。
中山苏氏,也算得上是一地豪强,行商天下,颇有资产。
当年,苏家子弟苏双,途径涿郡时,正逢黄巾之乱。苏双等人被困在涿郡,结实了刘备等人。当时,苏双赠了刘备战马百匹,金百斤,生铁近千斤……也就是从那时起,刘备和苏家便有了密切的往来。不过那时候刘备尚未成事,所求的也不多;后来到了徐州,又因麋家的资助,使得刘备不需要联系苏家,两边的关系,渐渐的淡了,甚至很长时间没有来往。
可谁知道,刘备在青州避难时,又派人找上门来。
并通过苏家在雒阳的力量,把从许都偷偷运送来的各种兵械辎重,转运到汝南刘备的手中。
苏威,可说是提心吊胆。
“刘玄德看似仁厚长者,实则心狠手辣,胆大妄为。
当初杀朱赞的时候,我就说没那个必要……朱赞只不过查到了一些兵械,那就让他查嘛……雒阳城里,暗中经营兵械的,又不是只我一家。就算朱北部查到我头上,咱们也大可以脱身。偏那陈伯至死活不肯,非说那批兵械不能被人发现,更下狠手,命人干掉了朱北部。
现在可好,朱北部死了,来了个曹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