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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算是开了眼界。终于明了,何谓仕女嬉游,歌声达旦的不夜天了。
我与长乐夹杂在山海似的人群之中,仰头望着多姿多彩的座灯、屏灯、挂灯、灯橱、灯牌、宫灯、走马灯等等。红的红、黄的黄、绿的绿、紫的紫,五颜六色,照得夜色一片通透。
儿童们成群结队,纷纷提着灯笼,在我们身畔来回奔跑,四处游街玩耍,热闹非常。
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阵喝彩鼓掌声。
我一时好奇,便拽着长乐的手径自挤进人群里。
原来大家伙围成一圈猜灯谜呢。站在人群中央一青年,连破十八道谜题,引来众人瞩目,小姐们纷纷向其投着绣帕,掩面轻笑。
我笑了笑,“长乐,你看,这些人好开心啊。其实,做老百姓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做老百姓自由自在多了,你说是不是?”
半响无人应答,我怪异地回过头,“长乐?”
“长乐?”我推开人群,四处打量,却只见灯火连成一片,人挤人拥,哪儿还有长乐的身影。
走散了?我苦笑一声,心想一会儿该如何回去呢?
话说我今日这样偷偷溜出宫,秦殇左右等我不到,非要气死不可。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便好好的玩一玩吧。
我要把一切乱事、杂事、琐碎事统统抛之脑后,什么都不要想,不要问,痛痛快快的过一个孤单的上元节。
突听前面人群又发出一阵鼓掌叫好声,我便如小鱼儿般一钻,钻进去一看,原来是四个儒生分别坐在四张檀木桌子前,对面另有四张桌子空着。
一位青衣儒生正在抚琴,琴音如流水一般通畅柔和,闻者不禁连连叫好。
“在下四兄弟号称关西四竹先生。今日初到贵宝地,得知京城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特来向诸位朋友讨教一番。琴、棋、书、画,无一不想领教一二,还望各位才子朋友不吝赐教。”青衣儒生突然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兄弟我乃京城第一才子木席颜,领教阁下高招。”
那位白衣长衫冒充儒雅才俊的猪头公子,挤出人群,“刷”的一挥扇子,露出扇面上“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
“切~~!”众人纷纷向其甩帕子,以示不屑。
我望着他大摇大摆走入场中,不禁抿唇一笑。
这人的形容,到与那无双公子有几分相似。说起那位天下无双赵允山,随着他们赵家的家道中落,似乎一家老小都迁出了京城,往异地谋生去了。
赵允山临行前还特地来与我辞行,说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会牢牢记住我这号人物”。
不过我怎么听都有点像牢记仇恨,若干年后寻我报仇的意思,真是个不会说话的家伙。
其实原本照帝殇的意思,不止要将赵家抄满门,还要杀了姓赵的男丁,以绝后患。若非我苦苦哀求下来,赵允山那兔崽子也不可能跟随大队搬迁去了。
罢了,终究是一条人命。以前那些小恩小怨,就让它随风去了吧。
在我转思的片刻内,四竹先生轻松击败了数名前来应战的才俊们,使得他们个个灰头土脸怏怏而归。
那画画的儒生冷笑道,“京城就没一个像样的人物出来应战么?”
“怎么没有?我不就是吗?”伴着一道熟悉的朗朗大笑声,场中忽地多出一抹乌丝摇曳、白衣飘飘的人影,随着眸光些微流转,一丝讥诮冰冷的笑渐渐在他唇边扩散、定格,终至冰寒万分。
我心口突地一震。
那样笃定的风采、俊秀的面庞、迷人的眼神,像是用刀刻印在我心头似的,难以拂去半分,我怎会不认得呢?
“王爷,王爷”青色人影一晃,跟到场中。
子初?怎会那么巧碰上他?我贪婪的目光望向他瓷白侧脸,忽见他一转身,便急忙垂下眼,恐防他识破我。
“哇,好俊的公子爷呀。”
人群中,一个玉面桃腮的姑娘满脸红晕的望着那抹白影道,“小翠,这位公子是谁啊?”
“小姐,你连他都不认识,他就是名震天下的康王爷呀。”叫小翠的丫鬟望一眼小姐微微一笑。
玉面姑娘瞪她一眼,“贫嘴。”
小翠“噗嗤”一笑,“小姐,康王尚未娶妻呢”
“多嘴。”玉面姑娘又是瞪她一眼。
子初一手拎着小酒坛子,仰头一灌,“啪”地将其掷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好啦,怎么比?”
“王爷,这里人多”
“诶,别来扫兴。”他皱皱眉,推开青衣的手,大刺刺地在案前坐下。
“公子真是一位风雅人物,佩服佩服。”青衫儒生见他气质不俗,急忙起身拍马屁。
“少说废话,怎么比?”子初不耐烦地挥动一下大掌。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称呼?哈哈,哈哈哈哈。”他伸出一根纤长手指在那位先生面前晃了一晃,古里古怪地笑道,“哈哈哈哈,你就叫我,叫我,叫我多情公子好啦,哈哈哈哈。”
子初
我紧紧捂着胸口,心内一阵抽搐。
他是怨我骂他自作多情呢,故意起这名儿来气我。
他喝这么多酒,也不见醉,若是到了明儿,定会头痛万分。
他在折磨他自己,同时也在剜着我的心。
天知道我有多想告诉他一切的真相,我并非离弃他,我心里实在有多爱他。若是那日秦殇没有恰好追来,我也用不着扯那么一个瞒天大谎,把子初气得吐血,怪就怪那个通风报信的水玲珑。
她像只狗似的嗅得那么灵敏,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她立马就能体会出来。
吐血?我心里一揪,抬目望向他苍白的面色。
重伤未愈,何苦还要出来逞强?
“怎么比?说!”子初朗朗大笑。
青衣儒生道,“琴棋书画,公子要先比什么?”
子初笑道,“诸位时间有限,不如一起来吧。”
一语甫落,众人一阵惊呼,人群中的姑娘们目不转睛的望着丰神俊秀的人儿,越发的喜爱。
青衣儒生皮笑肉不笑道,“好,公子请。”
比试随即开始,青衣儒生所奏高山流水曲让人心旷神怡,他一边抚琴一边望着子初。子初先行到棋盘前下了一黑子,然后走到对面的檀木桌前写下几笔,又至另一张桌前画下几笔,再到下棋处缓缓放下一子。
“康王果乃奇人,不愧为名满江湖的无双老人门生。”众人窃窃私语道。
我瞧不太出啥名堂,只是被他不急不徐的模样儿吸引,趁他专注于比试之中,我大着胆子拿眼痴痴望他。
那青衣儒生抚到急处,不禁抬头望了子初一眼,这一眼就被他的绝佳气质给怔摄住了,不知不觉间弹错了两个音符。
子初执笔书画,将一篇狂草之书完成,走到棋盘前扔下黑子。与他对奕之儒生即刻皱起眉峰,苦苦思索的看着棋盘。
“小翠,你知不知道康王属意什么样的女子呢?”站在我身旁的玉面姑娘又低声问起了婢女。
婢女捂嘴一笑,“听说四爷本有一个论及婚嫁的未婚妻,不过那女子朝三暮四,趁四爷出征期间勾上了当今圣上,圣上为了她杀了皇后,另立她为后。”
“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杀头的。”旁边一名老爷爷善意地瞪了她们一眼。
小翠吐吐舌头。
“啊,那王爷真是太可怜了。”玉面姑娘柔情满肠地用绣帕抹了抹眼角。
子初提笔画完最后一笔,走到棋盘前又下一子,定定的站在儒生眼前望着他,对奕之人苦思许久才道,“在下甘拜下风,多情公子的确是棋高一着。”
这时,那画画的儒生和写字的儒生均纷纷搁下笔,抚琴的青衣儒生也弹奏完那曲高山流水,令在场众人听得摇头晃脑,妙不可言。
子初转身投笔一掷,那笔正落在古琴之上,只听余音袅袅,虽只一个音符,却恍如天外来音,幻声成十六音阶,听的众人飘飘然、如坠仙境。
青衣儒生脸色一变再变,喃喃道,“天音,居然是天音,小生输了。”
子初左袖一挥,那卷狂草飘然展现,众人莫不叫好,比试书法的儒生只瞧了一眼,就脸如土灰,摇了摇头退到一旁。
再看那副画,画得正是钟情谷内,绿草萋萋,流水潺潺,一名乌丝垂腰的绝色佳人端坐于月桂树下淡淡抚琴,三分娇嗔,七分灵秀,似语还休,似笑非笑,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