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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带上来的是吕谦的儿子吕同芳,秦牧详细地询问了他们拿田契去找计三多的过程,其间吕同芳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一句质疑的话都没有。
接下来轮到提审吕谦的弟弟吕益,秦牧一改刚才只听不问的前作风,当先沉喝道:“吕益,现在本官来问你,每句话你必须立即如实回答,记住,是立即。一但让本官发现你和你侄儿的说法有出入,必将严惩不贷。”
“是是是,草民一定如实回答,一定如实回答。”
“你们拿地契去找计三多时,是雨天还是晴天?”
“晴天。”
“进门时你先迈的是左脚还是右脚?”
“先迈的右脚。”
“谁先开口说话?”
“是草民的大哥先说话。”
“他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他说。。。。。。。。。”
“答不出来了吧,大胆刁民,竟敢当着本官的面撒谎,你侄儿明明说是计三多先说话,计三多喝问你们一次进来这么多人想干嘛,让无关人等立即退出。”
“这。。。。。。。。”吕益迟疑了一下,偷偷瞥了秦牧一眼,发现秦牧双止正冷冷地盯着他,吓得他大汗淋漓,连忙低下头去,可这一低头,刚才又对上季大光那狰狞的头颅,那种惊悸感让他全身直打颤。
“说!是不是这样?”
“啊。。。。。。。。。。。。是是是,请县尊大人恕罪,方才我一时没想起来,请县尊大人恕罪。。。。。。。”
秦牧坚信,吕益等人若是做假证,即便事前反复窜供过,也不可面面具到,必定有破绽可寻,他才问吕益几个问题,就感觉到他的回答破绽百出。
第一个问题,能确切答出来很正常,但第二个问题吕益答得太确定,这立即引起了秦牧的怀疑。
试想,几天前一群人去找计三多,正常情况下,谁能记得自己进门时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至于后来秦牧声称吕同芳说计三多先说的话,那根本就是秦牧临时捏造的,吕益被他一诈,竟然连声附和起来,这更进一步说明他们是在做假证。
接下来,秦牧继续发问,惊慌失措的吕益回答起来更是漏洞百出,前后矛盾,不到一盏茶功夫,难以自圆其说的吕益就瘫倒在了地上。
季大光的血迹未干,那狰狞的人头双目还怒睁着,这一切给吕益造成了无比沉重的心里压力。
之前谁会想到文质彬彬的秦牧查起案来,根本不按朝廷的规矩来,手段如此之狠辣,一经查实,根本不需要你画押认罪,根本不怕将来朝廷追究,大好的头颅说砍就砍了。
这那里是知县在审案啊,这分明是阎王爷在判人生死。
不光是吕益瘫了,吕谦以及一同来告状的那几多个乡绅都一齐瘫了,他们准备得不可谓不充分,人证物证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若是按以往的知县坐在衙门里审案,不知要扯皮到什么时候。
事情闹大久,拖久了,整个会昌的“土改”就难以进行下去,秦牧自己也会焦头烂额,到时再有王拱出面支持,他们可谓是有恃无恐。
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去衙门告状的同时,驿馆里的王拱连屎尿都只能拉裤裆里了,自身尚且难保,哪里还能为他们撑腰。
而秦牧更没担心将来朝廷追究的意思,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精心准备的那些伎俩,在这血淋淋的人头之前,一似轻冰见日消。
整个案件很快查明,计三多等人主动索贿在前,吕谦等人将计就计,故意将一千亩田契藏起来没有提交造册登记,任由计三多等人将千亩良田分给灾民,然后让人作伪证。
这真中带假,最难分辨。一般而言,计三多等人索贿的事情一经查实,被定义为“坏人”后,那他们再想否认见过千亩田契,就很难让人采信了。
只要吕谦等人再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计三多索贿不成故意作梗,胜算就多达九成。然而季大光一颗人头摆在那里,把吕益先吓瘫了,才使得此案得以迅速告破。
审清案情后,秦牧快刀斩乱麻,计三多等人强取民财,中饱私囊,杖一百,发配周田盐矿作苦工。吕谦等人栽赃嫁祸,阴谋阻挠吏治,判籍没家产,举家发配周田挖盐矿。
涉案方双都被发配到周田去了,做苦力虽然苦,但总算保住了性命,说来他们还真得感谢周田盐矿,若不是秦牧正需要人手,只怕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枪打出头鸟,谁让你们冒出来找事呢?
留给秦牧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迅速分田分地,抢耕抢种,安定地方,然后才能把军队收拢起来强训,提高作战能力。
若是历史没有改变,八月张献忠就会席卷湖广,进兵江西。
张献忠的叛军是名声最为狼藉的一支叛军,他们就象漫天的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一扫而光,破坏力之强无与伦比。
留给秦牧的时间不过三个月,若不能练出一支象样的军队挡住张献忠,阻止这群蝗虫入境的话,赣州将会变成一片白地,秦牧也不用再玩了,没了崛起的基石,等着做满清奴才吧。
秦牧严厉处理此案,对其它各处的小吏和兵丁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地方上的乡绅更不用说了,吕谦一家生不如死,其他十一个乡绅也因同谋罪被罚去了九成的家产,谁还敢再去招惹秦牧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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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一个香囊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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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将白云绣在蓝天的胸襟上,天使把你的身影绣在我梦中,婉约如你,水一般的清灵,苏绣一样细密的情丝,凝眸皓腕,一针一针绣出你我的缘分。。。。。。。。。。”
秦牧难得文艺一回,手上拿着一个香囊,一边端详,一边轻诵着。
香囊上绣着一双鹊儿,站在含苞yù放的花枝上,一只正昂首啼叫,一只侧头相视,图案生动逼真,绣工细密灵秀,栩栩如生。
嗯,为什么不绣鸳鸯呢?不都时兴绣鸳鸯的吗?
好吧,喜鹊似乎也带着些爱情的意味,可我还是喜欢交颈鸳鸯,决定了,下次不绣交颈鸳鸯的话,一定拒收,哪呢,拒收是不是太伤人了?
“公子。。。。。。。。。咦,谁绣的,好漂亮哦。”巧儿那清脆的声音就在秦牧背后响起,轻咦一声之后还突然拔高,把正在意yín当中的秦牧吓了一大跳。
“岂有此理,臭丫头你竟敢偷窥。”
巧儿见他真被吓着了,香囊都掉到地上,连忙缩了缩小脑袋,再也不吱声,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少装模作样,本县还冤枉了你不成?”
点头,紧接着连忙摇头,同时迅速后退一步。
但她动作还是慢了些,秦牧一个暴粟比jīng确制导的飞毛腿还要jīng确,分毫不差地命中了她的眉心。
“臭丫头,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敢偷窥,烤了吃。”
“我没有。”巧儿那樱桃小嘴噘得老高。
“还敢说没有,你上次偷窥我裸睡,是有前科的,我的身心因此蒙受了巨大的创伤,几乎无颜再活下去。。。。。。。。。。。你你你。。。。。。。。。。你给绳子我干嘛?你想干嘛?”
“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这是公子说的。”神奇的巧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绳子来。
“你你你。。。。。。。。。反了,反了,抬臀。”
“嘻嘻。。。。。。。。。”小丫头跟在秦牧身边久了,被宠坏了,她轻灵地闪到门边,回过头来俏生生地问道,“公子,这香囊倒底是谁送你的嘛?”
“凭什么告诉你,臭丫头。”
“公子说嘛,你告诉我,我就给你这封信。”小丫头说着摸出一封书信来对他晃了晃。
秦牧好生奇怪,什么人会给自己寄信呢?那玉漱公主托人送来香囊,没见有信啊。
“好啊你,你不但偷窥见本官裸睡,作为本官的机要秘书,还私藏本官的书信,简直是秃驴打伞,无法无天,当本官治不了你吗?”
“这信又不是公函,来路不明,作人公子的机要秘书,人家当然要先检查清楚,万一有人在信里下毒怎么办?”
秦牧怀疑她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如此富有创意的想象力让他无言以驳,只得妥协道:“好吧,香囊是你芷儿姐姐托人送来的,快把信给我。”
“哦,我就知道,绣工这么好,一定是芷儿姐姐绣的。”巧儿走上来捡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