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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饶命令,我这就下令让他们撤走,撤,快撤!”阎茂痛得冷汗直下,之前喉结不敢动,难以吞咽,口中积满了口水,这一张嘴说话口水便直流,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凶残狂妄的模样。
四五百兵匪平时惧怕阎茂,听他下令之后稍稍犹豫一下便开始缓缓后撤。
李香君跟着许掌柜的车队匆匆掉头,这次她已经做好一死了之的准备,能逃过一劫实属万幸,临去前她回望张宏一眼,张宏已经令阎茂跪在地上,匕首依然紧紧顶在阎茂脖子上,几百兵匪已经依令撤出几十丈远,场中就只剩下张宏和阎茂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形成了一幅怪异的画面。
“张大哥保重。”
“香君姑娘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快啊!这些兵匪不会善罢甘休的,要快!”
“救命之恩来rì再报,张大哥一定要保重。”在张宏的连声催促下,李香君说完匆匆离开。
许掌柜身体严重发福,平时行动颇为不便,此时却是奔前跑后,汗如雨下,不停大声催促着商队快走;
那些被勒令后撤的兵匪会不会再追上来,谁能肯定呢,此时双方已经没有善了的余地,一但再被追上,便不再是货物损失的问题了,到时只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绵延半里长的车队以最快的速度往东逃离,路上黄尘滚滚,无论是护卫还是伙记,个个都是满头大汗,人叫马嘶,紧张万分。
一辆拉满漆器的马车因颠簸得太利害,车轴突然断裂,漆器散了一地,拉车的马匹也被扭翻在地上,挣扎难起。
许掌柜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让人护卫砍断缰绳,然后将车子连同货物一齐推落路边的斜坡下,匆匆让出道来。
在这慌乱的逃命时刻,李香君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秦牧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发出这等豪言壮语的他,孤身赴任,却能将沿途匪患清剿一空。若是有他在,情况一定不会这么险恶吧。
越是这种情况下,秦牧在她心中的影子越是清晰,只恨不得他立即出现在自己眼前。
张宏这边,与阎茂整整僵持了半个时辰,他握匕首的手已经有些发麻,阎茂就象一个下贱的jì女,不停地哀求他饶命。
“张大哥,你就高抬贵手,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我身上有不少值钱的宝物,你全部拿去好了,若是不够,回头你要多少,我给你送多少去。。。。。。。。。。。。。”
“少他娘的废话,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货sè,身为朝廷兵将,不但不能保境安民,反而烧杀劫掠,比叛贼更招人恨。。。。。。。。。。。啊!”
张宏握匕首的手太累了,轻轻抖动起来,阎茂瞧准这个机会,飞快地抓起一把泥沙扑面扬去,身体就地一滚脱离匕首的威胁。
张宏猝不及防被泥沙迷住,顿时两眼难睁,匕首胡乱的挥舞着,阎茂已飞速弹身而起,冲到自己的战马边抽出长刀又扑回来。
此时张宏已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拔腿奔逃,阎茂恨得哇哇直叫,又冲回翻身上马,向张宏猛追而去。
“噗!”张宏刚冲入路边的河中,一箭劲shè而来,深入他的肩部,整个人顿时扑倒在水里,被水流推着向下飘去,阎茂不解恨,又shè了一箭,河中泛起了股股血红。
料理完张宏之后,阎茂飞马回去招集自己的人马,再次向商队狂追而去,从原先张宏与那女子的对答中,他已经猜到那车上女子是秦淮名jì李香君。
想起她那娇小玲珑的体态,那jīng美绝伦的容颜,那清越婉转的声音,就是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动人;这样的倾城丽人,若能压在身下尽情驰骋,听她婉转娇啼,不知有多蚀骨。
阎茂发誓,哪怕是追到南京城,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追上李香君,将她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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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秦牧和马永贞到底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有一点却可以肯定,秦牧没能说服马永贞立即接受招安。
但秦牧离开时,是马永贞亲自送出大营的,秦牧脸上也没丝毫挫败的神态,仍是笑容脸面,与马永贞拱手道别,一如故人。
杨廷麟暗暗舒了一口气,秦牧能安然回来,这便是好事了,至于招抚不成,杨廷麟并不觉意外,之前他曾两次派人前往,皆被马永贞一口回绝,可见招抚马永贞并不容易。
“秦贤侄啊,老夫为了安抚城中士绅富户,已经放出话去,等你在西牛镇缴获的钱粮运回来,就还给他们。。。。。。。。。。。。。。”
不等杨廷麟说道,秦牧突然起身直呼道:“不好!马永贞也一定是盯上了信丰的钱粮,难怪我说破了嘴皮他就是不愿接受招抚。”
杨廷麟也惊得站起来,他可是已经把话放出去,全指望着信丰的钱粮来还债呢,若是失信于城中士绅富户,只怕到时可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安抚了难民激反了官绅。
“贤侄如何确定马永贞有谋夺信丰钱粮之意?”
秦牧定了定神说道:“此事不离十,不过杨叔也不必太着急,信丰我留有两百人马防守,咱们只须通知信丰方面谨防偷袭,马永贞一时是难以得手的。”
“那杨贤侄还不快派人去通知信丰守军,大意不得啊。”
秦牧出去着人飞报信丰后回到厅中,杨廷麟神色稍定,徐徐说道:“老夫于兵事一道,确实如盲人摸象,城中兵丁保甲就交给杨贤侄统领了,只是马永贞还须尽快平定才行,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若不能尽快平定叛乱,城中数万难民就难以反乡,这要吃要喝先不说,误了下半年的插播,下半年地还仍无收成,只怕又有人铤而走险,聚众为匪啊。”
秦牧闻之眉头也蹙了起来,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在这样的乱世,粮比钱还重要,杨廷麟的顾虑直切要害,赣州若不能保证粮食自足,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是匪乱丛生,难以消停。
“如今城中粮价几何?”
“已经涨到二两银子一石了,若是局势不能改观,这价格还不知道要涨多少,老夫正为此忧心忡忡,除非在平定马永贞之乱,否则实际无法可想。”
秦牧一听,眉头皱得更紧,这城中粮价已经比原来涨七八倍了,还有其它被叛军流毒过的县镇,百姓衣食无着,这粮只怕更是有价有市吧。
再这样下去,不用马永贞来攻,赣州城先就被拖垮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小侄这就率军出城找马永贞决战。”
“不可!杨贤侄万勿冲动,城中原来的守军多为老弱,新编的三千保甲未经训练,据城而守还勉强能行,若是出城作战,只怕不堪一击啊!”
“杨叔,赣南民风彪悍,百姓好勇斗狠,三千保甲并不弱,只要能激起他们血勇敢死之气,立即就能形成不小的战斗力。”
秦牧与杨廷麟好一番辩驳,用了足足一柱香时间,才说服杨廷麟全力支持他的这个决定。
随之秦牧与蒙轲带着一百黑衣黑甲的“秦军”,飞马驰入城南的军营,营中三千保甲惊诧莫名,纷纷出来观看。
很快,杨廷麟带衙吏押着几辆大车也进入大营。
“击鼓!聚将!”
秦牧沉喝一声,王猛立即上前抄起鼓棰,将那中军大帐前的牛皮大鼓敲得隆隆直响。
三千保甲只编练了几天,列起队来手忙脚乱,足足用了半柱香时间,才把队形列好,看上去还参差不齐,秦牧早有心里准备,一直耐心等着。
杨廷麟心中却阵阵发凉,忙又劝道:“杨贤侄啊,老夫虽不知兵,但你看他们,哪有半点取胜的把握,这万一惨败,赣州立刻不保,咱们须得再慎重考虑一下才行。”
“杨叔,小侄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的,您只管看着。”
杨廷麟劝阻不住,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到点将台上说了几句,等他说完,秦牧手按刀柄走上点将台,目光沉沉地扫过台下,台下三千保甲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象一大群蜜蜂在嗡嗡乱飞。
“再敢喧哗者,斩!”秦牧霍然拔刀。
“唬!”刘猛带着一百黑甲“秦军”,猛然顿足虎吼,台下三千保甲瞬间吓得鸦雀无声。
“本官秦牧,从这一刻起,将成为你们的主将,有谁不服,站出来!”
秦牧吼完,台下依然悄无声息。
“是谁让你们游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秦牧接着大吼,“是城外的叛军!是他们烧了你们的房子,抢了你们的钱粮,甚至蹂躏了你们的妻女!这是仇!是不共戴天之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