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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还是当年打过山海关和吴佩孚的直军拼过刺刀的呢妈了个巴子,这些脑袋后面拖了根尾巴的都是些什么货?凭什么让咱来伺候?”
“该不会是宣统年退位的那个皇上来沈阳了吧?少字咱们那个熙洽司令也是姓爱新觉罗的,跟宣统皇上是亲戚,所以才让咱们来保护的。”
“什么皇上,什么爱新觉罗,都什么年代了听说南边的党势力越来越大,在山西打败了北京政府的军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沈阳来了,到时候这个宣统还能有好下场?”
院子里面的骂声,又变成挖坑和诅咒。旅店的活计提着大桶的菜粥和一筐筐的白面馒头进来,东北军的大兵们又忘记了刚才在讨论些什么了,乱纷纷的涌了上去,一边抢还一边喝骂着活计动作太慢。
对于这些肩上背着步枪的丘八大爷们,小小的旅店活计哪里敢得罪。只是在那里作揖陪笑,旅店之内,闹哄哄得跟一个菜市场一样。
在旅店简陋的房子里面,火塘当中升起了火,烘烤着那些遗老遗少们湿透了的衣服。坐在靠近火塘的地方的正是穿着身土黄色军服的宗社党委员长爱新觉罗。溥仪。身边摆满了随车带着的糕点小吃,还有溥仪同志自延安西狩以后最喜欢的窝窝头和羊奶。
原来自打GCD的毛ZD在北京成为大总统之后,这个溥仪可就不敢在天津住了,而是连忙跑路去了东北。在沈阳附近熙洽置办的一所庄园里面猫了近一年,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万岁爷同志。这一回可真是祖宗庇佑,咱们大清恢复有望啦……”说话的是个宗室老王爷,原先在北京王府里面安安稳稳吃口安生饭的主儿。不过GCD一来……就给GC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恢复祖业。本来也就是想蹭口饭吃,没想到恢复大清这么不靠谱的事儿还真有希望了把个老头儿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溥仪也是微笑,懒洋洋地打了个一个哈欠。途中遇雨,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此刻的心情。
他对这一回的“复辟”是笃定得很,只要到了沈阳,大清朝的皇上不敢说,一个东北保安司令之类的还是有把握的这一点,日本人和熙洽还有川岛芳子金溥信都在他面前打了包票了眼下东北军的主力被那个傻了吧唧的张学良领进关去调停国共战争了,留在关外的大多是些老弱残兵,唯一能战的就是熙洽和金溥信带的兵,据说个个都是效忠大清朝的有了这几万精兵,说不定复辟大清还真是有那么一丁点希望……
……
也是在这个晚上,天津督署后院大厅里灯火通明,一位戏剧表演艺术家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咿咿呀呀唱着京戏,声音柔美,扮相也俊俏,乍一看,这花旦就是个漂亮的大姑娘,又哪里能看得出是男旦呢?
中华民国副总统兼东北保安总司令张学良上将正翘着腿,眯着眼睛在听戏,还摇头晃脑,嘴里也跟着哼哼,那可真是一副纨绔子弟的作派。哪里像一个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呢?
坐在他旁边的是赵四小姐'》,眉目如画,含情脉脉,正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儿,看起来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儿。
这两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张学良另一侧坐着的郭松龄却是眉毛紧锁,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看起来已经闻到什么味儿了?从今天一大早开始,郭松龄就放下军务跑到张学良住的督署里面,围着张少帅转了一天,苦口婆心地劝他早日班师回东北老巢。只是张学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心思似乎全然不在军务上面。或许是入关的这段时间精神过于紧张的缘故吧?少字
“老师,您就放心吧”张学良似乎是看出了郭松龄的忧虑,笑吟吟地宽慰道:“黑龙江有姜超六(姜登选)的三万兵镇着,吉林有辅帅(张作相)在坐镇,辽宁又有熙洽老师的五万大军,咱们在关外的兵力也不下十五万。小日本关东军眼下才一万人,怎么敢动手大打?我看都是在杞人忧天。”
郭松龄一叹,又皱皱眉头:“汉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这次入关已经达到目的了,国民党和GCD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这几天就能达成协议了。”
张学良一笑:“这不是还没有最后达成吗?咱们这个和事佬哪里能这么早就收兵?老师,咱们在关内都呆了这么些天了,日本人不也没有什么动静吗?要按照那些谣言,这会儿东北早就该是日本的了。不过依我看,日本人是没有哪个胆量的,他们就不怕国民党北上来收拾他们?到时候,他们就连现在这点儿利益都保不齐”
郭松龄先是点头,再是摇头:“可是那份《铣电》上面明明白白告诉我们日寇即将在东北发动事变,命令咱们东北军要抵抗到底,务必替国家保持住东北这块土地这个可是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发出来的,应该是有点根据的吧?少字”
郭松龄口中的《铣电》就是八月十六日,由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拍发给张学良的一份密电,提醒张学良务必提高警惕,还命令东北军抵抗到底……这样无礼的电报自然是罗耀国被着蒋介石,以军委会的名义发出去的。结果惹得张学良心里面很不痛快了好几天,所以赵四小姐'》才安排了今晚的堂会。
张学良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冷冷哼了一声:“这些国民党处处以中央自居也不看看咱们东北军是打得什么旗,可不是他们的青天白日旗我也不是他们军事委员会任命的东北军司令,我们东北军要怎么样,哪儿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郭松龄摇了摇头,心里面也是一阵埋怨,这国民党怎么就直愣愣给张少帅发了这么一份颐气指使的电报呢?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怎么说张学良也是一方霸主……这个时候,郭松龄再也无什么说的,站起身来就要告辞:“汉卿,我就先回参谋部守着,再给熙洽发份电报,让他盯紧了日本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随时回报,如果日本人要挑衅……”
张学良微笑点头,看着郭松龄略显疲惫的身影。他突然为微微皱皱眉,轻声叫住了郭松龄。
“汉卿,还有什么吩咐?”
“老师,您瞧着,日本人……会不会闹点事儿,然后再找咱们要好处呢?前段时间,日本军部派了个特使来,要咱们签一个什么条约的,这事儿你也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再鼓捣出点什么动静,闹一闹,然后迫使咱们让步呢?”
张学良艰难地发问,现在东北军是不得不借重日本人,来压国共两党。来维持他们在东北的统治。不过日本人也同时在寻找一切机会讹诈东北军,东北军为了息事宁人,每每总是吃亏毕竟事儿要是闹的大了,南边的国民党喊打喊杀的也不费劲儿,倒霉的还是东北军
看着张学良的神色,郭松龄还有什么不了解到。微笑道:“汉卿,要不给熙洽和辅帅去个电报,让他们对日本人暂时忍让一下,保持克制。等咱们大军返回了,再扬眉吐气也不迟啊。”
“也—学良点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给辅帅(张作相)、熙洽、臧式毅、荣臻等人发电报告诉他们:现在日方外交渐趋吃紧,应付一切,亟宜力求稳慎。对于日人,无论其如何寻事,我方务当万方容忍,不可与之反抗,致酿事端。即希迅速密令各属,切实遵照注意为要。”
……
“来来来,您浅着点儿,我深着点儿,邻葛兄,咱们一醉方休”
曾琦殷勤地给杨宇霆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
今晚上,曾琦突然微服造访了避居上海的杨宇霆,不问可知就知道是有要事儿。杨于霆忙让下人准备了简简单单两个小菜一壶佳酿,就在杨公馆的书房里面,摆出了一个促膝谈心的架势。
杨宇霆瞥了一眼有点风尘仆仆的曾琦,稍稍皱皱眉头。展颜笑道:“慕韩兄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吧?少字是不是和眼下的国共之争有关?是想让兄弟去做做张汉卿的工作?这个事儿,我只怕是爱莫能助了。”
曾琦看着他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心中暗笑,咂了口酒,笑道:“看来邻葛兄真是闲的久了,真是不问世事了。眼下国共之争已经闹了个虎头蛇尾,差不多要收场了,接下去要倒霉的可是东北军了。”
杨宇霆停住了酒杯,目光沉沉地看着曾琦,似乎在等他下面的话。
曾琦轻叹一声:“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日本人马上就要在东北下手了,最晚不过九月,这两天他们的陆军海军已经开始动员了所有十七个常设师团都要动员,看起来是下来大打的决心了张老帅苦心经营的大好基业,眼看就将落入仇虏的手中了而眼下能够挽回一点局面,替东北军保存一点实力的,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