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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冷笑道:“杨泰,你怎么说?”杨泰扑通跪在地上,大叫:“六哥,我可真是冤枉,我是亲眼看他睡着了才离开,中间我还回来好几次察看他,都见他一动不动,还是原来的姿势,鬼才知道他什么时候溜的?
“你呀,就是脑袋缺根筋。要是个活人,怎么可能睡觉的姿势几个时辰不变?”
六郎说完,看着杨泰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气又乐,吩咐:“快去传令,拔营。”
“六哥,我们今天就攻打台州吗?”
“谁说攻打台州?我是说情况有变,要换地扎营。”
六郎布置了任务,视察了全营,除了俊平和他的坐骑不见了,其他毫无异样,再就是发现自己画的图样少了一半。六郎心中疑惑顿起,现在就等着京城四哥的回信,才能对这个梁监军作出判断。
一天未眠未食,泅水加上暴雨,浑身上下是一身泥汤,从小就爱整洁的六郎觉得难受无比,趁着众人收拾辎重、拆帐篷的空当,独自一人来到紫凝谷最隐避的山涧处洗浴。
山里的初春凌晨,还是寒风刺骨。六郎来到涧边,先用树枝枯木搭成一个架子,升起篝火。
脱guang身上肮脏的衣裤,先把它们洗净,晾在篝火上,将准备换上的干净衣物也搭在树杈,六郎解开发髻,一头扎进清澈见底的山涧中,尽情地洗涤身上的污浊。
天上的月光已经十分暗淡,东面山峰的顶上隐隐露出几点鱼肚白,看来喷薄的旭日就要升起。
这点黎明前的曙光混着没完全退却的月色把涧水映得一片银白。六郎挽好发髻,仰面躺在涧水中,惬意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对面崎岖的小路上飞跑下来,身上的衣衫破碎,连滚带爬,看到这里的篝火,四下张望了一下,没见人影,立刻窜了过来,扑到篝火前,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放在火堆上方烤,并且来回跺着双脚,身上没着外衣,单薄的内衫破着几个大洞,看来是被树枝、岩石划破撕烂的。阴暗的光线下这个小小的黑影竟然就是梁俊平!
他烤了片刻,看见树枝叉上搭着几件衣服,用手一摸,好几件都是湿的,一件白色的外袍却是干的,拿过来披在身上,顿时觉得暖和多了。伸手敛紧衣襟,无意中发现袍子的袖口上绣着花,就着半明半暗的曙色仔细一看,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那团图案赫然是一只展翅欲飞,气势昂扬的雄鹰!大宋南征剿匪军统帅的标志袖章。下意识地抬头四下张望,就见银白色的山涧里,漂着一副健美结实的身体,曙光下,颀长的身材,扁平的小腹,发达的胸肌,凸凹的臂肌轮廓清晰圆润。鼓出翘起的喉结上面有棱有角的下颌,黑暗中外形高挺笔直的鼻子,宽阔的额头,虽瞧不清脸孔,仅凭这侧影,也可以看出这副躯体的主人是多么的俊朗英武!
“啊!”再一次差点大叫出声,赶紧闭上双眼,小手捂住嘴唇,头扭向别处。过了几秒,忍不住又回头,偷偷用手遮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向溪流之中的人体。 这回不等看清楚,就听见身后松涛狂涌,骤然大风刮过,隐约的腥臭气扑鼻而来,伴随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令人所有的毛孔全部收紧,汗毛直立!
俊平惊恐地睁大眼睛,可怕的噩梦又重演了。刚才还有一个山头就到达扎营地点时,为了加快速度,他抄了个山间近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进山林,那匹桃花马就昂首嘶鸣,踯躅不前,夹马肚子,马鞭子抽,怎么都不管用,好不容易缓慢地迈步,谁知一不留神,桃花马仰天长啸,四蹄乱刨,左甩右晃,这匹本来温顺的马竟然把它的主人愣甩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俊平再爬起来时,就看见远处密林中跑出一只斑斓猛虎,停了停,便向他走来。俊平不及多想,脱掉外衣挂在树上,吸引虎的视线,急忙往回跑,慌不择路,摔滚了无数个山坡,内衣被刮得七零八落,直到滚下溪涧旁的那个山梁,看见这堆篝火,才惊魂初定。不料,这只虎竟然寻踪而来。
俊平还算清醒,急忙躲在篝火后面,那只虎虽然对火稍有畏惧,但也许是饿极了,仍然前爪直立,作势欲扑。俊平哇地大叫出声,说时迟,突然两只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把他瘦小的身躯拉过来,登时一个英挺修长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俊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本能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六郎的腰。就在这时,那只大虎张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六郎,仿佛觉得这个身形优雅,肌肉健美的青年会吃起来更香。它鼻子里突突地喷着难闻的热气,伏下头,后身翘起,看样子是在蓄势待发。人们常说的老虎有三招,一扑二咬三扫尾,看来这第一招已经是箭在弦上。六郎身边既没有枪,也没带剑,快速环顾,只有架在篝火上的几根长树枝,急忙抽下来,擎在手中。俊平这时才回过神来,慌忙脱下自己刚才披在身上的六郎的帅袍,给他披上。那只虎两只前腿交替地抬起,放下,六郎见状,一把推开俊平,说道:“你快回营。”谁知用力过猛,俊平本来又瘦小,他站立不稳,倒退了几大步,扑通一声跌坐在涧水边上湿漉漉的野草丛中。
等到俊平费力地从草丛中爬起来时,就见那只猛虎左扑右窜,六郎则施展轻功,上下腾跃,一人一虎走马灯似的缠搅在一起,身形都是迅猛凌厉,快如闪电,那只猛虎还不时地打着响鼻儿,像是在发“虎威”。从远处看,就见晨曦中,扬起的尘土足有三丈高,伴随着震落的松枝,荡起的野草,不时传来阵阵地动山摇的咆哮声。烟尘中,黄褐色的庞然大物左奔右跳,前爪扑,后腿刨,似是对猎物的不驯服震怒无比;一袭白衫在烟尘中时而飘飞,时而轻舞,轻盈宛若凌空白鹤,迅猛恰似展翅雄鹰
俊平吓得张大了嘴,想哭却哭不出声来,想去营中叫人,可是这里是深谷偏僻之处,大营离此还有一段距离,一来一回不一定来得及,最让他不想离去的是,他怎么能放心让六哥独自一人与虎相搏?心中绝望地想,万一六哥力气用尽,被虎吞噬,自己也就走出草丛去奉献虎口。
六郎这边,由于没有称手的兵器,十分吃亏。不敢用树枝木棍击打老虎,怕的是一击不死,反而惹恼了老虎,使它更加疯狂。六郎运起轻功,和老虎周旋,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老虎力竭,那时再伺机下手。他这轻功有个名字,叫作“云天堆雪十八式”。这路轻功要求练得踏堆雪而无痕,攀奇高比云天,故此得名。六郎自幼聪明而且悟性极高,师从著名华山隐士陈抟,学得极顶轻功和剑法。实际上,六郎的轻功是天波府内任何人不能望其项背的,只是他未曾出仕,不为人所知,朝野之中皆以杨二郎为轻功第一高手,称之为“大宋神鹰”。今天六郎把这云天堆雪十八式发挥得淋漓尽致,耐着性子和老虎慢慢周旋,那老虎却越来越不耐烦,开始不停地甩出那又粗又硬的尾巴,不间断地低沉狂吼,震得周围松海林涛也回声连连。一时间,尽管怒极,却奈何六郎不得。
忽然间,老虎偷眼瞥见草丛中瑟缩着的俊平,它虽是畜牲,倒也颇有头脑,立刻放弃了与六郎的缠斗,直向俊平扑来。六郎一见,暗叫不好,左手的木棒照定老虎屁股就是一击,这一下,他用了十成力道,木棒打在老虎后臀上,闷响一声,折为两截,断裂的部分斜着飞了出去。老虎吃痛,扭转头来,狂叫一声,张开大嘴,露出两把尖似钢刀的大虎牙,直奔六郎面门而来,六郎此刻可以清楚地看到虎口中猩红的巨舌,还有舌下残留的上一个牺牲品的肉渣!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臊气息扑鼻而来,六郎不及多想,纵身腾空而起,右手中的木棍照定老虎张开的大嘴直插下来,左手十指萁张,指向老虎的双睛。借着身体下落的速度和体重,就听嘭的一声响,木棍全根没入老虎巨口,穿破喉咙,深达脖颈。六郎急忙收回右手,险些连手臂也一起陷入虎口。与此同时,左手也点上了老虎的眼球。
这只百兽之王此刻躺倒在地,七窍流血,身体,尾巴和四肢兀自扭动扑打,挣扎了好一阵儿,才气绝身亡。六郎四下环顾,寻找俊平的影子,就见他蜷缩在草丛里,呆呆地看着这骇人的一幕,六郎心中涌起一丝怜意,拍拍身上的灰尘,运息暗调经脉,神定气闲地向俊平走来,又恢复了潇洒儒雅的神态。
“出来,没事了。”六郎声音极其平静,仿佛从未发生什么事似的。
“六哥,我我”俊平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