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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行宫,皇帝来回焦虑地踱步,看看跪在地上的苟长礼,不由得又问:“这么说你认为杨景应该留下来参战?”“是,陛下,虽然您调回了杨三郎,可是还不能说稳操胜卷,据臣的密探探知,杨景的确得到过辽人练兵布阵的第一手信息,而且还与韩德让,耶律斜轸等共事,对辽人可以说是知己知彼。把他押送京城,实在不如留在阵前”“朕有些顾虑,他毕竟在辽邦的行为不甚明了,万一他阵前投敌?”“陛下,杨景此人,就为臣与他的短暂交往来看,实在不像是个能投敌卖国的人。但是正如陛下所说,不能掉以轻心,杨家将中有杨五郎,佘赛花,还有特别是那个柴郡主作人质,杨家父子怕也不敢造次。让他们好好卖命打败耶律休哥,陛下回京以后可以慢慢拷问杨景在大辽的行止不迟!”
皇上心里暗自捉摸:“杨业父子要是此次大战战胜耶律休哥,必然名声大振,那时再狠狠追究杨景私自出兵,私入大辽,私自和郡主定计,在大辽有卖国嫌疑。。人就是这样,喜欢的是完美无瑕的英雄,要是功劳齐天的同时,又有卖国投敌这样的罪名,尽管是嫌疑,天下百姓对他们的崇敬之心必然锐减。”皇上想到这里心中一阵轻松,脸上不露声色:“杨家父子要是能打退敌兵,自然首功一件,朕一定论功行赏,绝不会再去拷问那些细枝末节”苟长礼听了,马上恭谨地叩头:“陛下心胸宽广如大海,实乃臣子之福,百姓之幸!”
六郎双手被反剪,晚饭打尖时也没有获准松开,杨孝过来准备给六郎喂饭,晚饭仍然是一个黑乎乎的烤土豆,六郎摇头示意他不想吃,只是就着杨孝手上的碗,喝了几口凉水。远处五郎陪着王铣一起用餐,王铣带着的厨子很会做菜,作了一道鸭宝羹,香气四溢。五郎特意盛出来一小碗,亲自端着走向四轮马车。。。
过了一会儿,五郎又从马车里出来了,点手叫过杨孝,将那一小碗羹汤塞在他手里,冲着六郎一努嘴,低声对杨孝说了几句话。杨孝走到六郎身边,用小汤勺盛着递到六郎嘴边说:“六爷,您喝点吧,五爷给郡主殿下盛的,郡主尝了一口,觉得很鲜,就不舍得喝了,硬让五爷把它给您,五爷都拗不过她,您今晚就没用饭,还是喝了吧,别辜负了郡主一片心”
“四将军!”“四哥”白衣白马的杨四郎带领三百骑兵一夜没睡,天明时追上了五郎他们。“圣上旨意,着杨景立刻回营,充入镇威将军杨晃帐下听用,以功赎罪,特颁恩旨赐为末等校尉。”四郎宣罢旨意,忧郁的眼神扫了一眼身穿赤褐色罪衣的六郎,头微微一摆,早有军兵上去替六郎开锁。
四郎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六郎身上,六郎跟着四郎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走到五哥和王铣面前,双膝跪倒:“千错万错由杨景一人承担,求两位大人悉心照顾郡主。。。”说罢起身,飞身跃上四郎带来的马,双腿一加,那匹马霎时绝尘而去。
四郎策马追上六郎,思雪本来是和流云一样的宝马,追上六郎现在骑的一般战马,不费吹灰之力。“小六,你站住”四郎拉住六郎的马笼头,兄弟二人下马走到一个山坡上,一同坐在刚刚泛青的春草上,“小六,你。。”“四哥。。”六郎只说了一句话,一双大眼睛急忙从四郎脸上移开,转向远处灰蒙蒙的群山,“小六,爹这一年老了许多。。”“是,四哥,我知道。。”“你根本看不起爹爹,对吧?”四郎突然发问,六郎一愣,急忙摇头:“四哥,我。。。早就不是杨家人了。。对爹。。我崇敬都来不及。。怎么会。?”“行了,小六,你不了解自己,其实你更看不起的是大宋皇帝!我说的对不对?嗯?看着我的眼睛,你回答我!”四郎说话的声音流露着少有的严厉,六郎抬眼看着四哥深不见底的瞳仁,澄澈双眸中渐渐弥漫了一层雾气。“你鄙视皇上,对不对?所以你不屑在朝为官,不在乎军阶高低,我行我素,干什么都是独往独来?”四郎追问道。“四哥,我。。”
六郎欲言又止,沉寂片刻,才剑眉一宣:“四哥,为什么上古帝王如尧,舜者,可以以天下先,而我们后世子孙,日子要比上古时代好不止千百倍,却不能做到?”
“小六,你。。唉,人都是有yu望的。。这是人性的必然。陛下无论怎样,毕竟是国之领袖,你以为只有你忧国忧民?爹爹那样的人,经历半世风雨,就看不透人生?官家是大宋子民的象征,忠于他也就是变相为大宋子民办事了。多少改朝换代的帝王,起事之初,少年意气,哪个不是以天下为己任?到最后哪个不是视天下如己物?就是你自己,能保证你不会变么?”四郎深沉略带忧郁的目光看着弟弟,叹了口气:“小六,话不要扯远了,你立了这么多功,为什么总是有罪,你难道没有好好想想?”
“四哥,我真不明白,哪个朝代也没有我朝荒唐,将军临阵,战略战术要上奏官家,然后听旨行事。。要知战场是士兵以命相搏之地,瞬息万变,这样坐失战机,且不说建功立业,这是视千百万士兵百姓的生命如儿戏,我宁可有罪,也不能眼看着兵士们白白送死,说我无令出击,藐视皇权,那就处死我好了,以一人之命换千百人之命,有何不可。”
“小六,这看似高尚,其实自私啊,你一人死了,把你的父母兄弟置于何处?你的竹竹能独活于世么?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一个不能善待亲人的人,能算高尚么?”
“可是,四哥,所有人都只有一条命啊,人世间,我们或许有贵贱贫富之分,但是在上苍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草民之命和帝王之命一样。。。”六郎刚说到这,背后一阵马蹄声,四郎急忙掩住六郎的口,两人站起身来。
“爹。。”四郎拉了一把六郎,六郎跪下,刚要叫爹,就听杨业说:“杨昊杨景,陛下驾到,还不赶紧大礼参拜?”
黄罗伞下的大宋皇帝,骑着逍遥马,威严而有气势。六郎是廷杖之后第一次见到龙颜。他随意地跪下,由着四哥三呼万岁,自己只不过开口附和。
“嗯,杨卿将门虎子,个个不同凡响,刚刚见识了三将军的铁军,这两位朕更是喜爱。。年少英俊,玉树临风,京城少女为爱卿这两个骄子已经如痴如狂,嘿嘿,如今四将军已经是他人之夫,朕钦赐婚礼的机会只剩下一个了”
“陛下谬奖,臣惶恐。。”
“诶,自古美人爱英雄,少年谁个不轻狂?好好干,赢了土尔基山大战,朕红颜美人决不吝啬!”皇上说着,朗声大笑,眼光在六郎身上上下打量。
“不过,话说回来,杨景,你也太过分了,朕与你父亲差不多大,就算你有多大委屈,就不能好好向长辈说说,自己浪迹江湖。。不负责任,很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不好好给你父帅赔礼?”皇上突然话锋一转
“陛下,草民无才无德,不配做杨家子孙。。。”
“嗯,元帅还没有认子归宗?小孩子家,饶他一次么”皇上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向杨业
“启奏陛下,这孽障无君无父,屡次无旨乱动,还私自去了大辽敌国,臣在未弄清他是否真心悔改,是否永不再犯之前,绝无纳他回到杨氏宗祠之理!”
“好,杨卿衷心可见,杨景,你听好了,来人,拟旨,朕思念尧舜仁君之古风,宽御罪臣,着犯军杨景以末等校尉之衔戴罪建功,以赎前过。然遵循挽救顽劣之准则,将其归属镇威将军部下,责杨业杨晃二将军严加管束,不得有误。”
早有随从捧来一套校尉军服,是最末一等的,比百夫长稍高,在杨家军中,莫说杨安这样的得力家将,就连杨武杨孝杨泰这样的小厮都是四等校尉衔,像这样的末等校尉,绰号就是千夫长。
四郎注意地看看六郎苍白的脸色,急忙对皇上躬身说:“陛下,延昭身体不好,自从去年在大理寺。。。经常咳嗽气喘,眼睛也不如从前,把他编入军阶,就怕误事,还是让他做个闲散幕僚吧,不知陛下可否首肯?”
四郎刚刚说完,六郎却急忙回禀:“陛下,草民愿意在镇威将军麾下听用,土尔基山大战一定竭尽全力,保家卫民。”杨业冷冷瞪了四郎一眼,对六郎说:“别忘了,你要立功赎罪,在镇威将军帐下要老老实实,服从所有命令,不得乱说乱动”
四郎见六郎抢先答话,心下不满,脸色有些难看。皇帝冲着四郎微微笑道:
“诶,延朗此言差矣,朕秉承太祖遗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