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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春风依然料峭, 尤其是夜晚,“什么鬼天气, 都打春了, 还冻掉鼻子, 唉, 将军的帐里一定暖和!” 一个老兵说, 另一个接口:“别做梦将军大帐了,只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这么冷!” 话音刚落, 一个溢满着酒香的酒壶伸到了鼻子底下, 大营西侧的两个哨兵借着月光, 顺着酒壶往上看,看到了那绣着雄鹰的白色战袍,“六将军!”。 六郎微笑着:“喝一口吧, 不是一般烈酒, 是药酒, 我杨家的儿郎出征, 都带着。 御寒防病, 但不醉人, 不会误了军令!” 六郎温暖的目光扫过两个哨兵, 一伸手, 杨泰忙把又一个酒壶递过,六郎递给另一个人, 月光下, 那人显然已有六十岁的年纪, 胡须皆白。 “老人家, 这么大年纪还当兵啊。” “唉, 没法子呀” 。六郎回头对杨泰说:“杨泰,有空去给所有的老年兵卒送一些药酒, 还有配方。‘ “是, 六少爷”。
六郎直到初更才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 周围的帐子里早没了烛光, 而自己的帐子里却烛火通明, 掀开帐帘, 他一眼看到梁俊平和衣而坐, 盯着烛光发愣。六郎顿时一种歉疚之情油然而生, 还是个孩子, 又在王府享惯了清福,不象自己从小就在演武场上和百万军中摸爬滚打, 梁俊平第一次从军,难免不适应艰苦的行军打仗。
六郎温和地问:“俊平, 你怎么还不睡?你不在乎我这么称呼你吧?” “六将军” 梁俊平看见是六郎, 很勉强的叫了一声。 “俊平,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呆呆地摇头: “没有, 我父母都死了, 由姨妈把我养大的, 应该还有哥哥, 但不知在何处, 也没见过。。。”六郎听到这儿, 不由得更加内疚: “那么,俊平, 你愿意认我做哥哥吗? 我们可以结拜成异姓兄弟!” 梁俊平的脸色更加难看, 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 勉强点了点头。 “那好吧, 我也叫你六哥?”“可以啊, 我叫你平弟好了。” “六少爷,洗脸水来了” 杨泰端着一个大木盆走了进来, 六郎说:“杨泰, 谢谢你, 能不能再麻烦你给梁监军也端一盆来,帮帮忙,他那么瘦, 怕端不动。” 六郎微笑着:“平弟, 快睡吧, 夜深了”。 说着, 六郎脱去战袍,解下铠甲,扯去宽大的丝绦, 露出柔软的白色内衣, 干净整洁, 他一把脱下内衣, 赤裸着上身,用水擦洗起来, 那宽阔的肩膀, 结实的肌肉, 窄细的腰身,一一落在梁俊平的眼中。 他见六郎毫无顾忌的当面脱衣, 张大了嘴, 几乎成了圆形, 使劲用手捂住才没叫出来。忽然一道暗红色的伤疤露在六郎那本来光洁得显露着青春, 无可挑剔的背上。 足有两寸长。梁俊平轻轻地问:“ 六哥, 你背上的伤疤是?”“啊, 那是有一次我自己不小心从山崖上跌下来摔的”。 杨泰又端着一盆水进来,放下后, 退了出去。 梁俊平并没有洗, 而是和衣倒下。六郎奇怪的打量着梁俊平, 心想:莫非不舒服。走过去, 一伸手拉住梁俊平的手说:“平弟, 虽说在军旅之中, 干净还是要的, 来, 为兄帮你擦洗。”一股浓郁的青年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 梁俊平差点晕倒,双手往外用力推着六郎的大手,就在这一刹那, 六郎的手也停住了,他那大手中分明握着一双柔软的不能再柔软的小手, 别说茧子, 就是糙皮都没有, 这是女人才有的手啊。 六郎的震惊无以言表。 但是一瞬间, 他已恢复了平静, 仔细向梁俊平的脸上瞧去,长相清秀, 但算不上美貌, 尤其是那胎记,太杀风景。 烛光下, 长长的睫毛画出一条条美妙的影子在下眼睑上。 耳朵上并没有耳洞。六郎刹那间已把自己所认识的,所熟悉和所听说的女人全部扫描了一遍。 没有一个长得与此女相似! 她是谁? 是敌? 是友?六郎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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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6…5…12 0:17:00 字数:1842
“不要麻烦六哥吧”, 梁俊平一边推开六郎伸过来的手一边说。六郎已经很快地从刹那间的错愕中清醒过来, 他不动声色, 心中暗想: 不管是敌是友, 他乔装男子一定是有目的的。更想不透的是八王是否知道他是女人。六郎假装没有看破, 顺水推舟地说:“ 好吧, 你自己来。正好我还有事, 要去千总的营帐一趟, 你先睡, 不必等我,尽管先熄灯好了。” 说罢, 六郎拽过一件便袍, 披在身上。
跨出帐门, 六郎深吸一口气, 清凉的空气使得心肺皆有一种凉丝丝的快意。他朝黄河岸边走去, 晴朗的星空上一轮残月, 映着滔滔急流的黄河水, 发出淡青色的粼粼波光。 远处的群山呈现出隐隐约约的轮廓,却看不见颜色。 几艘小鱼船静静的停在岸边, 上面落着几只红嘴的朱寰鸟, 显然它们是在春季北归的途中。
六郎信步走到岸边,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清楚地意识到一切都不那么简单。 先是潘美瞒天过海, 拨给他老弱残兵, 现在又是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 他深深地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 一个十八岁的青年现在才明显地意识到作为一个带兵统帅, 身上的压力有多少。这八十三船军粮不止只是汴梁禁卫军今年夏秋的果腹之物, 还是拱卫京师的三关守军的伙食保障, 从江南运来的粮食都是精米和白面, 如果没有它们, 那三关守军只能吃一冬的玉米和荞麦了。 更可怕的是, 皇上不得已已调动了用于赈灾的粮仓来供应士兵, 那么就意味着有多少饿殍会发生在即将到来的洪涝灾难中。难免军中也会有非战而死者,又会有多少红颜泪流满面, 独唱悲歌呢?
六郎越想越觉得浑身沉重, 想起娘在临别时和爹发生的争吵。娘的意思是让爹上书皇上, 要求增加封号和兵卒。 而爹则认为六郎不该寸功未立就向皇上讨官。 当时自己怎么对娘说的? “娘, 孩儿只想为大宋做事, 为百姓做事, 至于官位, 封赏和领兵的数量都无所谓。” 娘很生气, 说自己和爹一样倔, 不自量力, 娘还说,大汉霍骠骑若是没有兵权在握, 也不可能封狼居胥, 立下不世功勋, 虽然李氏父子享有“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叫胡马渡阴山” 的美誉,不过也只能‘终身未封侯’, 落得不肯受辱,自尽而亡的下场。 难道真让娘说对了? 如果这回损兵折将, 或无功而返, 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将来带领大宋兵将北征大辽, 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宏图壮志也很难实现了。他杨景自幼苦读兵书,勤练武艺, 为得不就是能有济世之才, 能有报国之志吗?
记得幼年时,一次练武完毕,祖父火山王曾对十一岁的六郎说:“昭儿, 你以后也会像霍骠骑一样,北据匈奴,成为祁连屏障!” 当时自己回答祖父说:“阿爷,我不要做霍骠骑,他是为大汉皇帝的辉煌而战, 我要做为百姓而战的飞将军,六郎不要‘一将功成万骨枯’!” 记得当时祖父,父母都摇头不语,三哥则大声嘲笑自己:“妇人之仁, 好没出息”。
好象自那以后,父母亲经常认为他六郎不是很有雄心壮志的孩子。 六郎似乎也觉得自己是杨家最最平凡无奇的儿子, 连下人们都认为他最好接近。 说好听了, 是平易近人, 实际上, 也变相认为他是没有杨府少将军的资质和气派。 母亲常说他“性格温和, 随遇而安”,六郎有时真不知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好象自己在家挨骂最少, 但那是性格使然。 六郎清楚, 娘最疼爱的是四哥, 因为四哥有母亲的影子, 是性情中人。 爹则最喜欢大哥和七弟。 可是, 就是从来都不露锋芒的六郎也年轻啊, 也有万丈雄心, 也有大丈夫的天下之志啊, 为什么父母就视而不见呢?这回竟然是八贤王这个伯乐挑选了自己。
六郎望着滚滚的黄河水, 青春的跃动和勇敢毕竟占了上风, 他听着发出巨响的浪涛,雄心陡起, 从肋下抽出宝剑, 翻腾跳跃,千万朵剑花刹时罩住了他的全身, 只见一团银光闪闪, 却看不清人影。 蓦地, 几道寒光如闪电般射出, 直指苍穹。一声暴响,一棵大树的粗大枝桠被横削成两节。六郎落下地来, 双脚站定, 兴犹未尽, 他信手挥剑, 在地上快速的写起来:
“远山无色清江漫, 渔舟岸,北归雁, 长天碧锁飞白练, 平生薄志, 蝼蚁微力, 忍得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