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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连经奇险,走了两天一夜不曾休息,最后被擒,还是被食人蛮所骗,用毒草迷倒,遇救之时绑还未脱,便用暗器隔着藤隙,把追来的蛮人打死了好几个,非但胆勇绝伦从未见过,身边还有极厉害的兵刃暗器,内中一种弩箭更是奇毒。
万一双方失和动起手来,黄山都为她所杀,本族便要少掉一个勇士,甚而死伤不止一个。
在众人复仇之下,双珠的性命也必难保。为防两败俱伤,彼此不利,对于双珠那样美慧胆勇、知恩感德更极怜爱,于是把同族公献,身边佩带,专门管制酋长的一条皮鞭解下,借与双珠随时防身,有了此鞭,无论何人均不得稍微侵犯,准备过了当月十八全族野人公祭星月的盛典佳节之后,再想法子送双珠起身。
双珠自然高兴,心中感谢,后听山兰也和老人一样说法,有此一鞭在手,非但所有野人不敢侮犯,并还惟命是从,如见老人一样,不由胆大心安,心想:反正无事,楠木林相隔虽远,无人护送相助同行,暂时虽难走到,借此窥探当地形势,查看野人风俗,也比闷坐花林塘树屋之中要强得多。哪知头一次走出数里,便发现旁边有人窥探。林中昏黑,形势险恶,山兰人更机警,惟恐仇敌掩来暗算,自家人少,不敢怠慢,刚刚发出紧急信号,便见黄山都同了两个心腹野人当先赶到,跟着,附近埋伏守望的野人也分头赶来,在当地搜索了一阵,并无人影。后听鸦鸦背人密告,说:“方才所见暗影中的可疑人影业已看出,乃是黄山都,最好留心一点。”
双珠觉得黄山都对面时节,只朝山兰问答了几句便即走开,好似经过老人警告,又吃了一点小苦头,妄念已消神气。闻言并未理会,因见鸦鸦说时神态激昂,面带悲愤,一口咬定非是黄山都不可,并还不令山兰听见,对方一到,立时住口,好生奇怪,只当小人眼花,不曾看清,也许从小孤苦。被黄山都打骂过,心中怀恨,并代自己不平,心有成见所致。正想探询,山兰恰巧寻来说笑,就此岔开,不曾在意。
次日因觉明夜便是十八祭神盛典,这一天野人看得最重,和汉人过年一样,家家树屋上都扎有不少松枝花草,挂满饮食应用之物,月儿湖前广场四外,并还挂满野人特制的火绳皮灯。人们来往欢呼,往场上抬送酒肉,络绎不绝。少年壮士便三五成群,四处打猎杀蟒,准备明日夜来欢会助兴之用。好些一年一度轻易不用的乐器,如石鼓、竹笙、长筒、号角之类,均是祖上所留,也都陈列出来,放在广场之上。野人平日不问男女老少,从八九岁起均要出力劳作,通体无一闲人,虽然轻重大小不等,却不许人懒惰,每年只此星月佳节前后数日之内可以随意游玩。但这几天人们均要设法欢乐,准备到了正日子狂欢一日夜,照样还是无什闲人愿意休息,却也无妨。山兰一则有病,得到老人特许,二则奉命陪客,心又烦闷,贪和双珠亲近说话,只把点缀佳节的花草果品准备了一下,稍微离开,便寻了来。鸦鸦更是拜了义母之后,除却奉命往月儿湖探询伤人去了两次,终日都守在双珠身旁,形影不离。
双珠见无什事,老人昨日还曾谈上一阵,临睡方始分手。当日为了这多少年来的盛典佳节都须由他主持,虽因年老退休,另外立了酋长,到了十七八九这三天,仍是受众恭敬,将他迎往月儿湖主持全局,布置一切,住在特备的木台小屋之内,要到十九夜里才能回来,走时,本想双珠、山兰同往。双珠心中有事,急于起身,又觉这班野人虽然纯朴天真,但有许多奇怪风俗均非所习,身是外族子女,和老人同坐台上受众礼敬,也有好些拘束。同时想起昨日所探途径,前面还有一片山坡,地势逐渐高起,内中仿佛还有溪谷,中途发现警兆不曾深入,便被山兰、鸦鸦劝回,意欲再往查探。
山兰本和双珠投缘,同住了两三日,情感越厚,爱到极点,明知此举无益,那一带又当两起宿仇大敌的来路,许多可虑。昨日业已发现警兆,是否旁有强敌潜伏窥探也不知道,一个不巧,还要遇险。本意等到事完,由老人作主护送上路,无须多此一举,偏是爱极双珠,见她想去心切,不忍违背,仍是长幼三人一同前往。
林中昏黑,宛如深夜,每人均带有一盏皮灯,一路留心,到处静悄悄的,并无动静,路比昨日也走远了多一倍。双珠看出昨日所见乃森林中的一片高岗,坡道平斜,并不十分难走。人已越过那条形似山谷的斜坡,四外林木越发高大,行列也是疏密相同,容易通行。林中并有许多怪石奇峰参差罗列,均不甚高,最高大的才只三四丈,形势却极险怪,大都平地拔起,极易藏伏敌人,皮灯微光照处,黑影幢幢,宛如山魈鬼物张牙舞爪森列两旁,待要攫人而噬,狰狞可怖。方想:这许多怪石,真有奸细掩来,野人手里都拿着这类皮灯笼,岂不更易被人暗算?山兰忽然内急,去往树石之后。双珠因觉地形险恶,手中皮灯易做敌人目标,恰巧旁边树上有一枯树丫离地不高,便将两盏皮灯一齐挂在上面,身立灯旁大树之下,等候山兰解手回来,同往前面探路。忽然回头,鸦鸦不知去向。因知此女年虽九岁,机警矫健,动作如飞,林中道路又熟,两次入林途中均曾不时走开,连灯都不曾用,仗着野人从小练就的目力,去往左右前途窥探动静,随时归报,业已看惯,身边并还带有兵器,手法甚准。先不放心,劝她不听,连山兰也说此女胆勇灵巧,心思更细,有的大人都未必能够及她那样轻快机警,足可无妨。以为不耐守候,又往前途窥探,并未在意。
正在盘算未来之事,猛觉前面有了轻微响动,心中警觉,忙即戒备,往后闪避。跟着人影一晃,身前突然来了一男一女。定睛一看,正是酋长黄山都和那山妇,身后还跟着三个身材高大,手持刀矛,腰问挂着一圈长索的野人。灯影昏茫中,看出前面男女两人面带诡笑,虽因老人皮鞭围在腰间,又听老人和山兰说得那么结实,有恃无恐,心仍厌恶。尤其是那山妇神情凶狡,一望而知不怀好意。双方言语,不甚通晓,无话可说,刚呼喊得一声:“山兰姊姊快来!我不懂话。”旁立山妇已用土语代答,笑说:“你不要怕,你不要慌。我丈夫并无他意,只是你不该犯了规矩。如今要你回去,否则便将老公公的长鞭留下也行。”
双珠闻言,半信半疑,因见黄山都双手叉胸,连同身后三野人,做半环形将前面挡住,并无别的动作,心中略放,又知野人风俗奇特,也许无意之中犯了禁忌,微一寻思,一手将鞭取下,一手握剑,故意大声喝道:“我并未做什错事,怎会犯你规矩!酋长的话我听不懂。你这人我未见过,又非他的同族,所说不足为凭。好在山兰姊姊少时就到,等她回来问明之后,我如真个犯规,自会向我义父请罪认罚便了。”
山妇本是别族中掳来的山民,又被黄山都转掳了来,性最淫荡,又喜自大,一听山兰说她不是野人同族,十分轻视,狞笑喝道:“你如在花林塘内,便是我们上客,就往森林中走动,有我们的人同路,也还无妨,何况你还拿有老公公的神鞭。本来不会管你闲事,你可知道这条神鞭只能在花林塘、月儿湖这条路上走动。这一面是禁地,前面三十多里便是我们仇敌巢穴,休说外人,除却老公公,便本族中人也不能走过山这面来吗?”话未说完,忽听一声怒叱,一条人影已由斜刺里飞扑过来。山妇手疾眼快,忙即闪开。黄山都抢救更急,已将那人挡住。
来者正是山兰,为了病还未好,连陪双珠玩了两天,高兴头上,野人饮食又无节制,酒肉生冷,同时下肚,方才腹痛如割。因恐双珠嫌臭,特意走远了一些。刚刚赶回,便见丈夫拦住双珠,山妇在用土语发话恐吓,不由激动怒火,也未听清来意,便猛扑上前,吃黄山都拦住,越发妒愤。刚刚大声哭喊咒骂,待要拼命,忽听双珠急呼:“姊姊莫忙!
问完他们来意再说。我有老公公皮鞭在此,你忘了连日劝你的话吗?你病还不曾好,怎又与人怄气?”山兰这时对于双珠已是言听计从,忙即气愤愤骂了一句,便将手松开。
由此双方各用蛮语争论起来。
双珠见山兰那样情急咒骂,黄山都终始冷冷地立在她的对面,并无回手之意,等对方把手松开方始发话,比起平日所见专喜欺凌妇女、动手毒打的蛮野之类似好得多。方觉此人虽然薄幸昧良,得新忘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