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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戳刺,战刀劈砍,箭矢如雨,射向河中的船只,杀得江东士兵哭喊连天,不少人刚刚从水里爬上来,又被江夏军士兵一刀剁翻,踢下河中去,江夏军一口气追出二十余里,杀敌千余人,这才停止了追击。
但河中的烈火对江东军士兵影响更大,他们早已被吓得胆寒,不断加速划船,逃跑如飞,一口气划入了长江之中,丁奉才终于松了口气,他清点战船和人数,损船近四成,士兵也只剩下两千出头。
丁奉长长叹息一声,徐盛是要求他赶在柴桑败兵之前抢先杀到下雉县,利用兵力优势占领下雉县,但现在他显然晚了一步,柴桑败军已经先一步赶到了下雉县。
丁奉知道凭这点军队是无法攻克下雉县,而且士气低迷,将士们都被一场大火烧得胆寒,皆无心再战,更重要是江夏军已经放火烧城,估计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了。
思量再三,丁奉也无心再战了,他当即令道:“启程回柴桑!”
剩下的一百余艘快速顺江而下,向柴桑驶去。
次日中午,李俊率援军赶到下雉县,他带来了刘璟的命令,命魏延负责防御下雉县和阳新县,武昌将很快向下雉县增兵一万人。
刘璟同时责令魏延派兵护送阳新县的民众向长沙撤退,而掌握炼油技术的一百五十名士兵则转移回武昌县就在丁奉攻打下雉县失利的同一时刻,一支由五十艘重型战船组成的船队趁着夜色掩护驶过了柴桑,向彭泽驶去。
这支船队由牙将沈弥率领,有江夏水军五千人,五十艘战船都是江夏军的大型战船,皆两千石以上,安装有大型的石炮和投石机,攻击力十分强大。
这是贾诩的谋略,徐盛虽然偷袭占领了柴桑,但他同时也犯下了后方空虚的失误,他率领大部军队前往柴桑,那么彭泽必然只有少量士兵把守,江夏军便抓住这个漏洞反攻彭泽,这其实在当年的柴桑之战已经发生过一次,历史往往就是如此相似。
从柴桑到彭泽相距约百里,若顺水而行,只须一夜便可抵达,天快亮时,江夏船队驶入了彭泽湖,向二十里外的江东水寨疾速驶去。
为首战船是江夏军的第三号战船,足有四千石,体格庞大,沈弥俨如雪松一般魁梧的身体矗立在船头,手执单戟和盾牌,他是甘宁的结拜兄弟,武艺也学自甘宁。
虽然在陆地上他武艺只能算中等,但在水上,他却号称江夏第一水上悍将,就连锦帆贼甘宁也承认在水上不是他的对手。
沈弥极得刘璟信任和器重,在刘璟去蕲春和孙权结盟时,他便是刘璟的贴身护卫,刘璟对他的器重并不仅仅是让他做贴身护卫,而是尽力栽培他,让他能独挡一面,从悍将变成悍帅。
但沈弥在谋略上还略有不足,刘璟也担心他出战失误,便让谋士廖立辅佐他,廖立年约三十岁,身材瘦长,皮肤白皙,他是武陵郡人,才学出众且善长谋略,和蒋琬关系极好。
赤壁大战后,刘璟名震天下,廖立婉拒了刘备的拉拢,慕名来投靠刘璟,蒋琬便将他推荐给了刘璟,拜为议郎参军事,参与谋划军务,这次沈弥独自出战彭泽,刘璟担心他谋略不足,便让廖立一同前往辅佐他。
这时,廖立慢慢走上前,轻摇羽扇笑道:“彭泽水寨有水上战船和岸上营帐,将军打算如何破之?”
沈弥虽然是贫贱出身,却十分敬重有学问的谋士,他对廖立也是敬重有加,他抱拳施一礼道:“州牧让我见机行事,我也正发愁此事,还请先生教我。”
廖立微微一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破水寨,须先了解敌情,若我所料不差,彭泽湖面上必有巡哨之船,将军为何不换上江东军战旗,诱其前来询问,趁机抓之,便可了解敌军情况。”
一句话提醒了沈弥,他一拍额头道:“还是先生厉害!”
他当即下令所有战船换上江东军的东吴战旗,他的桅杆上更是挂了一面巨大的江东战旗,在江风中猎猎飘舞,斗大的‘吴’字格外显眼。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艘百石巡哨船,慢慢靠近了船队,正是彭泽水军的哨船,沈弥心中大喜,他立刻下令放下一艘小船,率领几名水军从斜面向哨船冲去。
哨船只有五名江东军,他们被江东战旗诱骗,上前来询问,不料却被江夏小船包围。
这时哨船也意识到了不妙,掉头要跑,沈弥一跃跳上了哨船,短戟挥出,左右劈杀,瞬间连杀三人,其余两名士兵被他的凶悍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下投降。
沈弥短戟一指两人,喝令道:“将此二人带上大船!”
……
斥候巡哨就像一把双刃剑,它可以探知敌情的情报,成为杀伤敌军的利刃,但如果使用不慎,它同样会割破自己的手。
彭泽的巡哨就是这么一把双刃剑,从两名巡哨口中,江夏军几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全部情报。
一万驻军去柴桑八千,彭泽水寨内只有两千驻兵,近五百艘战船停泊在水寨内,岸上军营几乎是空帐。
但让沈弥感兴趣的是仓营内储存有大量物资,包括粮食、军械和帐篷等等,这些物资中的大部分都是赤壁之战中江夏军分给江东军的战利品。
江夏军自然是在彭泽交割,江东也没有运回京口,直接存放在彭泽仓营内。
“我现在才明白州牧的远见!”
沈弥叹口气道:“当初州牧一定要把战利品分配权拿到手,起初我还不太理解,现在我明白了,如果让江东军得到曹军的火油,那么我们今天的行动将是多么被动。”
廖立点点头,“州牧应该早就看透了孙权的野心,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所以未雨绸缪,绝不允许江东军获得火油等重要物资。”
说到这,廖立又笑道:“说说彭泽吧!沈将军得到了详细的情况,准备如何打这一战?”
沈弥谦虚地躬身道:“具体怎么打我心里很清楚,关键是州牧要我多考虑战略,这方面我确实很欠缺,希望先生能教我!”
说完,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廖立。
廖立非常喜欢这个谦虚坦诚的年轻将军,更喜欢他对自己的敬重,廖立捋须笑道:“其实所谓战略就是从大局考虑,不要着眼一场战役,也不要只考虑彭泽,而应从全局考虑,考虑此战对整个江东军的影响,同时要让我们获得最大的利益,从这一点出发,沈将军想想该怎么做?”
沈弥沉思一下道:“我估计江东军主力到来至少还有两三天,但还是应速战速决,对方只有两千人,一战可破之,关键是物资,这么多战船和物资,一把火烧掉太可惜了,不如连根拔掉,全部运回武昌,至于拿不走的水寨,我想彻底烧毁。”
廖立点点头,“沈将军说得完全正确,我不需要再补充什么。”
沈弥得到了鼓励,兴奋得摩拳擦掌,“就让江东军尝一尝我重船的厉害!”
廖立呵呵一笑,“我很期待将军的手段。”
沈弥转身出了船舱,大步船头走去,远远听他的喝令声传来,“直接冲入水寨!”
江夏军船队渐渐靠近了水寨,但江夏军战船并没有停止,反而挂起巨帆,在强劲东风的鼓吹下,加速向彭泽水寨冲去。
第420章 强硬反击(下)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徐盛还远远谈不上智者,他甚至没有想过借黑夜掩护越过柴桑,偷袭下雉县,以获得他们梦寐以求的情报。
他其实只是一个稍有谋略的勇猛大将,立功心切蒙蔽了他的双眼,使他一心谋取柴桑,却忘记了家园的安危。
一万驻扎在彭泽的江东军,徐盛带走了八千人,只留下两千人守卫彭泽水寨,两千人对付水匪或许可以,但要对付远袭而来的五千江夏军精锐,却差得太远。
“轰!”
四千石的重船用它巨大的船体撞断了横在水寨大门上的铁链,冲进彭泽水寨,船舷两边的江夏弓手一齐放箭,密集的箭矢射向两边哨塔上的江东士兵。
彭泽水寨用深水打桩的方式,在彭泽湖西岸围了一片上万亩的水域,密密麻麻的木桩使小船也难以驶入,大门宽约二十丈,可并行三艘千石战船,平时用铁链拦住水门,两边各有一座体型巨大的哨塔,哨塔上分别有五十名士兵。
此时哨塔上敲响了警钟,急促的警钟声传遍水寨,哨塔上的士兵用盾牌苦苦支挡密集的箭矢,不断有人中箭身亡,警钟声也渐渐停止。
这时,又有一艘三千石的江夏战船疾驶而至,船头装有生铁撞头,猛烈地撞向哨塔,在一片惨叫声中,哨塔被撞得支离破碎,轰然倒下。
一艘艘大船驶进了彭泽水寨,宽阔的水面上停泊着数百艘江东军战船,但战船上没有任何士兵,很显然,船队悬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