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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送黄射,冷冷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他又有点心烦意乱起来,几天前他便知道曹军向南阳增兵的消息,他感觉这是曹军要向襄阳进攻的前兆,但曹军什么都不和他联系,让他感觉曹操并不信任自己,如果得不到曹操信任,他前途堪忧啊!
沉思良久,蔡瑁叹了口气,对左右令道:“准备马车,我要去州牧府!”
……
黄射离开了蔡府,他化名鹿射,在城东有自己房子,但他却没有返回自己住处,而是翻身上马直奔北门。
他昨晚接到南阳曹仁发来的两个重要任务,一个是让他想法削弱樊城防御,这一点已经和蔡瑁谈妥,用分兵给张允的方式,削弱文聘的兵力,而另一个命令就有点麻烦,曹仁令他想办法搞五百艘战船。
如果张允没有兵败,倒是可以轻而易举搞到,但现在张允全军覆没,荆州战船都落入了刘璟之手,让他去哪里搞五百艘战船,蔡瑁也没有办法。
就在黄射心烦意乱之时,昨晚却从贾洪那里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江夏有一人,或许能帮他完成这个任务。
黄射快马加鞭,向襄阳码头疾奔而去。
……
刘表是在新年过后没有多久便突然病倒,昏迷了五天后才慢慢苏醒,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一天中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就算醒来,也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而且极易发怒,下人稍有不慎就被拖出去重打,连蔡夫人被经常被他下令拖出去打死。
不仅是神志不清,更重要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八尺身高的人只有百余斤中,干瘦如骷髅一般,谁见到他,都看得出他已油尽灯枯,支持不了几个月了。
刘表在年初晕倒苏醒后,便下令立刘琮为世子,将政务大权移交给刘琮,又命蔡瑁、蒯越、刘先、庞季等人辅佐刘琮,诸事共商,由刘琮批准后实施,但实际上刘琮也不过是个傀儡,他不出府门一步,所有决定都必须经蔡夫人同意,他才颁布实施。
尽管刘表把政务大权交给了刘琮,但调动军队的虎符,刘表却始终没有交给刘琮,依然捏在他手中,或许这是出于一种防范兄弟相残的想法,但事与愿违,刘表根本没有能力掌握住兵符,兵符已经事实上在蔡夫人的控制之中。
夜幕初下,刘表的小妾罗氏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慢慢走到刘表病房前,病房门口站着八名刘表的心腹侍卫。
刘表也颇为警惕,他知道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神志不清之中,所以他只准医正张容和小妾罗氏进入他的病房,连妻子蔡夫人都不准进入。
罗氏是刘表前妻陈氏的陪嫁丫鬟,三十岁左右,给刘表生了一个儿子刘修,今年已十四岁,极为病弱,就是一个药罐子,药吃得比饭还多,从来就足不出户,几乎所有医匠都认为他活不到成年。
也正是这样,刘表虽然有第三个儿子,但谁也没有考虑他的继承权问题,就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
罗氏虽然年长色衰,从不得刘表宠爱,但在最关键之时,她反而成为刘表最信任之人,也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家族背景,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罗氏端着托盘慢慢走到门前,侍卫们立刻闪开,她推门进了屋,一直走到里屋,刘表正处于昏睡之中,他头发已全部掉光,戴着软帽,脸似骷髅,面如金纸。
罗氏放下漆盘,犹豫一下,从刘表枕旁慢慢取过一只玉盒,小心打开,里面放着八只玉雕的兵符和一枚玉牌,兵符外形是龙、虎、豹、麒麟、鹰等等,都是只有半只。
凭这个兵符和军师蔡瑁签发的调兵文牒,便可调动荆州所有军队,甚至包括刘璟和刘琦的军队,可以要求他们协防。
而玉牌也很关键,上面记录谁用哪一枚兵符,这是只有刘表和掌军人知道的秘密。
罗氏心中紧张得怦怦直跳,她掀起裙裾,裙裾里面缝有袋子,她从袋子里取出另外八枚仿制的兵符和一枚假玉牌,将玉盒中的兵符玉牌换掉,藏入裙裾之中。
又将玉盒放回原处,她便转身出去了,侍卫们都习惯她的出入,没有任何人盘问,罗氏一直回了内宅。
来到内堂,蔡夫人正坐在桌前等着她,罗氏将兵符和玉牌取出放在桌上,低下了头。”夫人,都在这里了。”
蔡夫人欣喜万分,一一查看,果然是刘表最重要的兵符,她对罗氏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食言,不管将军将来如何,我会保证你儿子的一切开支。”
“多谢夫人,小婢要去伺候老爷。”
“去吧!过两天我会命人把黄金给你送去,让你心安。”
“谢夫人!”
罗氏慢慢退下,蔡夫人心中得意异常,把兵符和玉牌放入已经准备好的一只玉盒里,把盒子抱在怀中,立刻令道:“来人!”
一名丫鬟从外面走进,蔡夫人吩咐她道:“准备马车,我要回蔡府!”
第239章 拦路再献计
夏口,一艘艘大船满载着从宜城迁来的水军,缓缓靠岸,一群群士兵从大船冲下,抬头惊讶地望着山顶上的黄鹄楼,那是一座军事城堡,修建得高大坚固,最高处是一座五层的眺望楼,站在楼顶,长江尽收眼底。
四周的城堡上安装有重型投石机和石砲,可以将巨石发射到码头,摧毁一切靠岸的船只。
夏口码头上挤满了从宜城过来的水军士兵,他们迅速列队,不少人心中颇为担忧,毕竟家眷都在宜城县,尽管上面再三安抚,襄阳不敢动他们的家眷,但众士兵心中总是不太踏实,但也无可奈何。
这时,鼓声在东面响起,这是出发的命令,一队队士兵迅速向东奔去,绕过黄鹄山,前往夏口城以东新建的水军大营。
在码头西面一角,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夏口民众,李孚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复杂地望着一艘大船靠岸,尽管几天前他被刘璟扫地出门,但他并不气馁,他感觉刘璟心里很明白。
尤其当他得知刘璟率军前去征伐荆州水军时,他这才明白当时刘璟是在考虑荆州水军之事,无暇顾及北征,那么现在呢?宜城战役已经结束,他会不会再考虑。
李孚始终不甘心,他不想放弃这个恢复袁氏河北的机会,这时大船缓缓靠岸,他看见刘璟走下了船板,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十几名夏口的官员及随从挤出人群迎了上去。
李孚动作迅速,混进了随从中,也跟着迎上去,一名士兵见他服色不对,正要拦住他,他眼睛一瞪,“我乃江夏兵曹参军李孚,有紧急军情向太守禀报,耽误了军情,你担待得起吗?”
他是袁尚帐下主薄,自有一种官威,士兵愣了一下,便放他一起过去了。
刘璟从大船下来,面对一群欢迎他的夏口官员,他勉强笑了笑,和众人一一见礼,就在这时,一名男子从官员队伍中扑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喊:“刘太守,何不再听我一言!”
旁边亲兵大惊失色,猛扑上去,将这名男子死死按倒在地,官员们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自己人中居然出现一名陌生人。
刘璟认出了李孚,喝止住亲兵,他上前冷笑道:“李主薄难道想行刺我吗?”
“不敢!我有言不说,如鱼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无非是变作法儿劝我出兵,救你们河北袁氏罢了,还能说什么?”
“我想说安陆郡!”
刘璟脸色一变,凝视李孚半晌,吩咐左右道:“带他上船!”
士兵们推着李孚上了大船,刘璟又向官员客气几句,也随即转身上了大船。
宽敞的船舱内,李孚被亲兵推了进来,刘璟摆摆手,让士兵们都出去,他这才一指坐榻,淡淡笑道:“请坐!”
李孚也不客气,坐了下来,他也不等刘璟先问,直接说道:“我刚听到一个消息,曹军在向南阳增兵,不知是否属实?”
“属实怎么?不属实又怎样?”刘璟注视着他问道。
“属实的话,那就证明曹军确实是惧怕江夏军北上,所以先下手为强,出兵南阳,牵制住江夏军?”
“为什么是牵制江夏军,而不是荆州军呢?”
“很简单,刘荆州是空谈之人,就算身体康健也不会出兵许都,何况他现在病重,更不可能出兵北上了,而刘备兵力不足,有心无力,如果真有人出兵北上,只能是江夏,所以曹军出兵南阳,这样襄阳必然会向江夏求救,使太守之军无法北上。”
刘璟点了点头,此人思路还算清醒,见解比较靠谱,他也是认为曹军现在并不打算进攻荆州,增兵南阳,实际上是防御。
“那你说的安陆郡又是怎么回事?”刘璟不露声色问道。
李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太守主要是担心出兵北上劳而无功,空耗兵力,其实我倒有一计,可以让太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