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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齐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解释道:“黄太守的脾气十分火爆,他不能接受割让武昌县的要求,便将信撕碎了,后面也不知写了什么。”
刘璟和徐庶对望一眼,两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刘璟淡淡道:“既然黄太守不能接受割让武昌,那还有什么好谈,蒋先生自便,我失陪了。”
说完,刘璟站起身便要走,蒋齐惊得目瞪口呆,但他立刻醒悟过来,连声道:“璟公子,请留步!”
徐庶也连忙起身,上前劝道:“司马,给蒋先生一个面子吧!听一听他怎么解释。”
刘璟脸上终于露出了怒色,冷冷对蒋齐道:“我与黄祖为敌,天下人皆知,我不会给他什么面子,黄射被打伤是我下的命令,我只是给你一个面子,不让你难堪,如果你觉得谈不下去,那我们就打,我能击败两万江夏军,就不信还怕你们区区一万人,你回去告诉黄祖,今晚我会把黄射的人头送去,他要攻城,我刘璟随时奉陪!”
蒋齐上前连连躬身施礼,“公子息怒,请息怒!”
刘璟重重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下,“蒋先生,我是给你面子,否则我绝不会有半点让步。”
“多谢公子,蒋齐感激不尽!”
经过这么一次风波,蒋齐感觉自己势弱了很多,他也知道黄祖偷袭在先,本身就理亏,加上刘璟强势,不惧一战,而黄祖为了儿子的性命,又绝对不敢一战,最后还是逼自己上门商谈。
蒋齐擦擦额头上的汗,苦着脸道:“武昌是江夏郡治所在,也是黄太守的家族所在地,武昌县无论如何不能让给公子,除此之外,其余都好商量。”
旁边徐庶也劝道:“司马也要考虑到州牧的感受,现在江夏郡有江东这个外敌,江夏应该保持稳定才对,若索取武昌,州牧那边恐怕也难以交代,请司马三思。”
蒋齐哀求,徐庶又扮和事佬,在一旁劝说,刘璟沉思半晌,这才勉强道:“好吧!我再提三个条件,若黄祖还不答应,那就等着给他儿子收尸吧!”
……
“什么!要我割让下雉县?”
黄祖蓦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蒋齐,下雉县位于阳新县和柴桑县之间,紧靠长江,虽然面积没有阳新县大,但人口众多,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不过县城却不在江边,而是在距长江二十余里处。
黄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下雉县被刘璟夺走,那么整个江夏郡的南部就归他刘璟所有了,黄祖心中恨得滴血,转身几拳向舱壁砸去,喉咙里如野兽般低鸣,他黄祖怎么能接受这个奇耻大辱。
事到如今,蒋齐也不得不劝黄祖了,“太守,下雉县下一步就算不给柴桑,他们也会用武力夺取,下雉县位于阳新县和柴桑县之间,两面夹击,很难防御,不如索性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们,先把公子换回来,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反正县城就在那里,他们也拿不走,我们以后再夺回来就是了。”
黄祖扶着舱壁低下了头,半晌闷声问道:“他还有其他什么条件?”
“他的第二个条件是,江夏军不准再拦截陶家商船,所扣押的人和商船以及货物都必须立刻释放。”
这个条件不算太过分,对他黄祖没有什么损失,黄祖点点头,“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还有什么?”
蒋齐脸色露出为难之色,第三个条件才是他难以启口,但又不得不说,他叹息一声道:“他们提出的第三个条件,要求太守赔偿十万石粮食和三万两黄金。”
黄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十万石粮食,三万两黄金,这不是把他黄家的老底掏空了吗?他缓缓摇头,“蒋先生,你也真的糊涂,我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粮食和黄金,莫说拿不出,就算拿得出,我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条件我绝不答应。”
蒋齐知道黄祖会这么答复,他又劝道:“我也知道这个条件会让太守为难,但就算卑职去和他们讨价还价,最多也只能压下一半粮食,那还是有五万石粮食和三万两黄金,刘璟说得很清楚,第三个条件肯定是物资交换,他也绝不会让步,卑职还是请太守权衡一下吧!”
黄祖负手在船舱内来回踱步,心情异常沉重,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再攻,他不一定能攻下柴桑,但儿子的性命肯定就完了,现在他儿子在别人手上,人家漫天要价,他不可能不出血,只是粮食他也很紧缺,就算五万石粮食他也很难拿出,何况还有三万两黄金。
反复寻思良久,黄祖问道:“我刚才听你说,第三个条件必须是物资交换,这是刘璟的原话吗?”
“是!”
黄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既然是物资,那就不一定是钱粮,我拿别的东西给他也可以,你去和他再谈一谈,除了钱粮外,别的物资我都可以答应。”
经过三轮谈判,刘璟终于和黄祖达成了一致,刘璟将第三个条件改成,他要所有被俘江夏士兵的家眷,也就是人口,共一万两千余人,作为一点让步和诚意,刘璟将三百余受伤江夏士兵释放,准他们跟蒋齐返回大船。
两艘大船驶出了水门,船上满载着乱哄哄的三百余伤兵,蒋齐也在船上,他好言安抚这些受伤士兵。
这时,蒋齐意外地在战俘中发现了一个自己的亲戚,是他妻子的外侄,名叫丁平,他连忙将丁平叫上前问道:“你怎么也被俘了?”
丁平上前磕头道:“回禀姑父,侄儿是和苏飞将军一起被俘。”
蒋齐点点头,见左右人无人,他又低声问道:“那你可知道,苏飞为何被放回来?”
丁平挠挠头,“具体侄儿也不知,不过应该是和甘宁求情有关。”
蒋齐眼中兴趣更浓了,连忙问道:“怎么个求情法,你快说!”
“当时苏将军被关在木笼子里,侄儿和十几名战俘就在笼子旁,苏将军求人把甘宁找来,我听他好像说,我与公有旧,今日我落难,公能否救我一命?”
“就这么多?”
丁平点点头,“好像就这么多,甘宁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后来听说苏将军被放了,我和几个弟兄都在夸甘宁讲义气。”
蒋齐捋须冷笑一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若不是甘宁求情,刘璟怎么可能放他,哼!临阵贪生怕死,这种人岂能为大将?
这件事他必须让黄祖知道。
……
第166章 上好精铁
刘璟和黄祖达成的和解方案,当然不可能马上实施,仅被俘士兵的家人陆续迁来柴桑也需要一个月,把黄射最终交还黄祖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不过五天后,陶家被扣押的四百余艘商船及一百余名伙计返回了柴桑。
同时黄祖承诺,以后不会再为难陶家商船,陶家船队将和从前一样顺利经过江夏,这无疑是解决了陶家最严峻的问题,使陶家上下一片欢腾。
甚至当四百余都货船返回柴桑时,两百余名陶家子弟在家主陶胜的带领下,集体去江边祭祀江神,迎接商船的归来,用一种最虔诚的仪式来纪念陶家新的开篇。
当然,陶胜心中比谁都明白,该感谢的并不是江神,而是刘璟,他不仅保证了自己的家主之位,而且帮陶家解决了最棘手的难题。
从江边归来,陶胜立刻转道去司马军衙,他要当面向刘璟表达陶家的谢意。
一名士兵将陶胜领进了刘璟的官房,刘璟的官房是一间朝南的屋子,宽敞而明亮,虽然天气闷热,但院子里树林浓密,凉风习习,倒也感觉不到很热,刘璟正站在一幅江夏地图前,用笔细细地画着下雉县的范围,看得出他对这块新到手的地盘颇为满意。
陶胜快步走进房间,深深施一礼,“参见公子!”
刘璟放下笔,笑眯眯问道:“家主去江边接到船只了吗?”
“接到了,人员、货物和船只都没有损失,璟公子的大恩,陶家感激不尽!”
说着,陶胜竟跪了下来,向刘璟磕了三个头,刘璟吓了一跳,这可是他未来的岳父,怎么能向自己磕头,他慌忙扶起陶胜,“家主不必行此大礼,我与陶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怎能不尽力帮助陶家。”
陶胜心中感动,他想起女儿说过的话,刘璟有能力,也会全力帮助陶家,现在看来,自己的见识还比不上女儿,令陶胜心中一阵惭愧。
父亲让自己全力支援刘璟是正确的,正是刘璟对陶家也同样有着钱粮依赖,他才会说出唇亡齿寒的关系,才会在关键时候帮助陶家摆脱困境。
陶胜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慨,又叹口气道:“我们陶家一致决定,尽全力支持璟公子,就算倾尽家财也在所不惜,陶家的钱粮主要储存在江东,陶家在长江沿岸有数十座仓库,我们将陆陆续续将这些物资钱粮运回柴桑。”
陶胜变得如此慷慨大度倒不完全是出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