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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冯光忽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疾如闪电般向室外窜出无踪。
郗鸿如受雷击,两眼发楞,喃喃自语道;“看他刚刚战颤变色,分明寒芒银丝已透肤侵入,顺血攻向内腑,他怎么竟能不死?”
连连暗称奇怪,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韩玉姗忽嫣然一笑道:“他能不死,我就放心啦!”
郗鸿愕然道:“打蛇不死反成仇,韩姑娘,我们还是离开此地吧!”
韩玉姗睁着黑白分明双眸凝注在郗鸿面上良久,忽黯然幽幽一声低喟道:“我知你对我是一片痴诚,无奈我父女相依为命,我若离去,爹会思念威疾,因此,我不能离开,为了你我两人都好;不如你暂回丹云岭,等我爹返回再作计议。乙
郗鸿剑眉一剔,冷笑道:“在下已是义无反顾,既已来此,就不能返回丹云岭,姑娘不舍离开,那么在下也只好留此了。”
他说话神情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韩玉姗不禁花容失色,道:“这怎么行?你那‘星寒钉’不足以制敌死命,武功也无法自保,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你在此送命。”
郗鸿冷笑道:“姑娘是说冯光么?他已是吓破了胆,在下敢断定他在短短时日中,决然不敢来此。”
韩玉姗现出一时无可奈何的神色,螓首微摇道:“你不知道,在这大别山中隐迹的武林高手不在少数,据我知道,与我爹日夕过从的就有二十四人之多,冯光之父就是其中之一,他们门人子弟良莠不齐,都是恃勇好斗之辈,对我均是不怀好意,所幸冯光暗中相护,得能安然无事。
如今,事情闹成僵局,凭你我之力不但不能应付冯光之父登门寻仇,而且难以拒挡这些怀有异心的二十四家子弟门人,你若爱我,就听我的话吧!”
郗鸿坚决地摇首说道:“在下已将家父那册‘寒冰真经’盗来,内有一项‘寒炁冰斧’掌力可以速成,半月之后便可应用。
听家父说这种掌法威力奇大,武林之内仅寥寥两三种绝学可以尅制,不过要取巧在短短半月内练成,威力可大大打了一个折扣,再要想遽增进境是不可能了。
所以,家父不欲现在传授在下,就是打算等我扎好根基再循序渐进,如今在下非要速成不可了。”
韩玉姗低声叹息道:“想不到你这么儍法,倘我被人掳去,到时你无法兼顾,你将如何?”
郗鸿微微一怔,说道:“那我俩同练这种‘寒炁冰斧’掌力,练成后任凭他一流高手也无能拒挡。”
韩玉姗摇首微笑道:“我不想练,陪着你练就是,免你寂寞。”
说时真情流露,温柔已极。
郗鸿见她笑得比一朵盛放的百合还美,忍不住意乱情迷,伸手捉住韩玉姗的柔荑捏了揑,道:“韩姑娘,在下在下”
突然郗鸿胀红了脸孔,心中想说几句爱慕倾心的话,只觉碍难出口,不禁一阵火热泛袭全身。
韩玉姗亦是娇靥飞霞,任他捉住自己的手,暗道:“这人怎地这么痴法,无奈他似与我无缘,对他只有怜悯没有爱情,唉”
心中暗叹一声,剪水双眸望了郗鸿一眼,将手臂挣出他的五指,嫣然笑道:“时不我与,你还不即时开始练那寒炁掌力,我去替你准备点食物。”
郗鸿揑着那凝雪似玉,柔若无骨的纤手,不禁魂不守舍,想入非非之际,闻言赶忙心神一歙,忙道:“姑娘说得正是。”
说完立从怀中取出“寒冰真经”,就在案前端坐翻开。
韩玉姗盈盈一笑,翩然走出。
姑娘所居一处幽壑之底,其上壁立千仞,对崖亦是陡峭如堑。
崖壁藤萝虬结,密枝繁柯,将两崖逼挤得隐蔽不见天日,加之半壑之上不时岫云飘浮,外人甚难发现。
壑涧流泉淙淙,声如琤鸣,异常悦耳,源说就在韩玉姗石洞两侧缝隙淌出向右注流。
洞内一条娇小身影飞闪而出,立在洞外倾耳凝听洞内须臾,忽跃身涧底,疾逾闪电向左奔去。
孤剑生扫描 武侠屋OCR 武侠屋独家连载
第二十四章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
这娇小身影停住在逼仄一线壑底,飕地一鹤冲天而起,右手迅疾如电飞出攫在一株横生松柯,借力一弹,全身轻飘飘落在松干上。
只听她低呼了一声:“爹!”
“姗儿么?”
枝叶拂动中,一条白色人影疾泻而下,落在韩玉姗面前。
那白衣人影说道:“好厉害的星寒钉,如非为父事先命冯光穿了两重特制皮衣,必无幸免。
那细如发丝的寒芒虽然被皮衣滞留阻住,但仍被洞穿,芒尖插入冯光肌肤,奇寒袭体难禁倒下,可惜郗鸿所余星寒钉不多,不然为父大有用处。”
韩玉姗惊诧道:“爹怎知郗鸿所余不多?”
白衣老人微微一笑道:“为父向有料事如神之称,他怎逃得了我锐利目力,他来时钉毙三人,面上生出惋惜之色,如果囊中尚有许多此钉,他怎会如此?”
韩玉姗向来敬服其父,闻言不胜钦佩,忙道:“寒冰真经确为他盗来。”
白衣老人面泛喜色道:“果然不出为父所料,你可以以过人记忆力逐段默记背下,告知为父重录。”
韩玉姗点头应命。
半晌,星眸内忽泛出困惑之色,问道:“爹,半年前你与诸位伯伯叔叔不时过从盘桓,突然慌言有事出山,躲躲藏藏避不见面,究竟为了何故?难道就是为了寒冰真经么?这也不值得如此慎重。”
白衣老人肃然道:“你知道为父多年宏愿是什么?”
韩玉姗道:“纵横武林,领袖群英。”
白衣老人掀髯哈哈大笑道:“既然知道何必多问,为父种种举动,表面上看来显得极不尽情理,处处过於软弱,但於日后有着莫大干系,姗儿,你回去吧,出来久之,怕郗鸿起疑。”
韩玉姗点点头应允着。
不一会,只见她又跃身泻落涧底,如飞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光阴如白驹过隙,眨眼已是九天。
郗鸿勤练寒炁掌力,韩玉姗已将“寒冰真经”以惊人记忆力全部默下,转向其父诵出笔录。
郗鸿下了莫大之毅力恒心,日以继夜,废寝忘餐,孜孜不休苦练这种惊人掌力。
第十天,一个身材魁梧,狮鼻枭睛,花白长须黑衣老者弹丸星射掠在壑底洞口,顾盼之间威猛之极。
这老者枭睛中逼吐慑人寒光,望了四外一眼,右臂抬起摸了摸肩头长剑剑柄,沉忖一下,心中似有所决定,大踏步进入洞中。
他脚步甚沉,回响震回洞壁。
忽听得一声娇叱道:“什么人?”
黑衣老者两道浓眉一振,宏声答道:“是贤侄女么?”
只见人影一闪,翩然走出俏丽无俦,国色天香的韩玉姗姑娘。
姑娘嫣然笑道:“原来是朱伯父,请入内室,不知伯父驾临有何赐教?”
黑衣老者呵呵大笑道:“多时不见,贤侄女出落得越发标致啦!”
大笑声中,人却当先进入。
他一踏入室内,目光流转了一眼,还未落坐便问道:“令尊为何未见?”
韩玉姗讶异道:“家父半年前即离山外出,至今未归,难道朱伯父始终无耳闻么?侄女每日悬念忧心他老人家不要遇上了什么岔事,遭受凶险,所以”
言犹未了,黑衣老者目露惊愕之色。
只听他说道:“这就奇怪了,我三日前在幕阜山无意瞥见令尊形色勿匆朝大别奔来,怎么还未转回?”
韩玉姗急道:“什么?三日前伯父见着我爹爹?”
黑衣老者冷笑一声道:“你说令尊末回,我却难以见信?”
韩玉姗秀眉一颦,幽幽说道:“侄女向来实话实说,伯父如不见信侄女也没有办法,看伯父神情似有什么急事,不知侄女可否预闻一二。”
黑衣老者沉声道:“不但是急事,而且事关重大,如果说是令尊未回,怎可骗得了我,韩姑很,赶紧把令尊藏处说出,我去找他,不然可别怨我不念故旧之情。”
手出如风,一把捉住姑娘腕脉。
韩玉姗不禁花容惨白,目露惊容,颤声答道:“朱伯父,家父实在没有回来,就是逼死”
蓦闻洞外飘送入内一声冷笑道:“朱兄,你竟不择手段对付一个晚辈,真是罕见罕闻之事。”
忽见人影疾闪,窜进一个矮小的老头,一身葛布短装,眼中精光逼射,骨碌碌的乱转不停。
黑衣老者一见这矮小老头不禁面色大变,佯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矮小老头眼珠一瞪,冷笑道:“你还不放开韩侄女的手!”
黑衣老者五指一松,放开韩玉姗,乾咳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