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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山:放学这个是的,放——学!
方晴:(背负双手,有趣地)你念哪间学校?
王山:附近那间。
方晴:附近哪间?
王山:对了,附近的
方晴:哪间?
王山:(尴尬)就是附近那间嘛。
(这时忽有人打荷包,正是王山的小兄弟)
(小兄弟迅速逃走,递交给王山,王山恨得牙嘶嘶的。)
小兄弟:(边走边疾道)老大,交你了。
候车人:(喊)抢劫呀,抢劫啊。
(王山甚尴尬,方晴很奇怪)
(王山忙把皮包还给那人)
王山:你不要叫了,皮包给我捡回来了。
(候车人瞪了王山一眼,敢怒不敢言地悻悻然离开。还骂了一句:流氓!)
方晴:(好奇的)怎么那个人会把皮包交给你?
王山:因为因为我爹是这儿的总巡捕他们怕我(望见方相信的样子)
(这时学校车子到,大部分学生都上了车)
王山:(毅然地)不是,我是他们的大阿哥,我是个流氓、偷、抢,无所不为,没念过中学,我
方晴:(偏头笑,研究他似的)哦?
(这时方晴的大房车停下,接方)
(方上车,上车时露出修长匀美的小腿)
(方挥纤指,跟他挥别)
(王木然地挥手)
(这时巴士至,遮去了视线,载走了全部学生)
(巴士走后,车站只剩下王冷清清一人。)
(雪飘飘下)
(王正落寞,忽见方在对面马路,负手而有趣地望着他)
(音乐飞快,喜悦的主题音乐)
(王喜极。方上前,把放在背后的书递给他,原来是他那天在图书馆掉的书)
(方比了比,顽皮的神态)
(王山会意地把书调转来看)
方晴:(可爱地)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书还给你?
(王山笑着望她)
方晴:(少女情怀地笑)因为你坦白。
(王笑了)
(两人并肩自街上走去)
(鸟栖息在电线杆上,又飞起)
(或广场铜像上)
(雪轻飘、连炊烟也逍遥)
(主题音乐再加强,两人交谈的背影)
第三十四场
时:下午,傍晚
景:上海街道近郊
人:王山、方晴、司机、行人
(两人散步走在街上)
(王山恢复他那一身不羁而潇洒的装束)
(方晴穿另一袭服装,表示已是另一天)
(两人并肩着走)
王山:其实,我只念过三年私塾,就来上海了我我没念过什么书
方晴:没念过书也没什么不好啊,很多知识经验,不一定是从书本上得来的。
王山:有很多不好,譬如,我很爱自己国家,但不知道怎样报效国家,才是正确的。
方晴:我念过书,我也一样不知道怎样爱国呀!(叹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读过很多书懂得很多道理的人,却天天打起来、杀在一堆(幽幽一叹)读书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不懂。
王山:我却懂得一样。
方晴:(侧侧头)哦?
王山:你真的很美,方晴(凑过去,在她鬓边低喃)你真的很美。
(方晴娇羞的一笑,更加娇媚)
(车叭叭作响,方晴的房车来接)
王山:下次见面?
方晴:(略考虑)一样时间、一样地方。
王山:五点五十五分?
方晴:五点五十五分。
(房车绝尘而去)
(王山痴望着)
第三十五场
时:下午
景:近郊
人:王山、周大升、郭小飞
(回忆镜头结束,接回王山脸容)
(王山欲呼:“五点五十五分”,嘴嗡动)
(随而被叭叭的汽车声惊省)
(王山惘然若失)
(房车停下,原来是周大升和郭小飞)
周大升:(自车里探出头来)三爷有事请你回去。
(王山上车,沉默了半晌,问)
王山:知道是什么事吗?
郭小飞:好像是胡铁海投帖拜山。
王山:哦,他敢来?
第三十六场
时:白天
景:上海街巷
人:王山、郭小飞、周大升、刀疤汉、专员、歹徒
(车子驶过某街巷)
(王山忽瞥见街边数人)
王山:(急喝)停车!
(周大升轧然停车)
周大升:(不解)什么事?
王山:(向后看)倒回去二十码看着。
(周驾车后退回去)
(街角有两部汽车,七八个彪形大汉,为首一名刀疤汉子正与一戴金丝框眼镜、着翠蓝色长袍、提美式小金锁皮包的斯文中年人在谈话)
(斯文中年人似被说动要上这些人的车子)
(为首的刀疤汉伸手作出请上车的姿态)
王山:(稍微有些紧张地)咱们青坊孟三爷属下,有没这些人?
周大升:(搔头)这倒是生口生面的,敢情是外乡,还是别个堂口的吧?
(王山望向郭小飞,郭肯定而缓慢地摇首)
王山:(镇定地)大升。
周大升:有。
王山:你把车子开到看得见但又看不清楚内里有多少人的地方。
周大升:是。还有呢?
王山:没有了。小飞——
(郭小飞一挺身)
王山:你闪到长巷后面去,待会儿我一碰帽子,你就飞出一刀,要漂漂亮亮的。
(郭小飞点头)
周大升:(急)老大,是什么事?
王山:小事。
周大升:你总得把情形告诉我们呀!
王山:(向那长袍人指了指)这是三爷要的人,给对方掳去了。
周大升:那我去把他们轰掉。
(周大升想开车门)
(郭小飞按下车门锁)
周大升:(怒)你——
王山:我们只有三个人,两把枪,对方有八个人,三挺机关枪,一支散弹枪,不能乱来何况,这个人,是三爷要的,不能有闪失。
周大升:那你一个人——
王山:就一个人。
(即开车门,出去,点了一根烟,从容地行去)
(那七八名歹徒省觉有人靠近)
(人人枪向着王山)
(王山淡然站定,喷了一口气)
刀疤汉:朋友,哪条道上的?
王山:(用手指了指长袍人)老兄,天长地远有多少船?
长袍人:(微感震愣)一千九百九十一艘半。
王山:(紧接)船上扯的是什么旗?
长袍人:进京百脚旗,出京杏黄旗,初一十五龙凤旗,船头扯的是——
王山:老兄,我看你扯错旗了。
长袍人:哦?
王山:(向歹徒们指了指)他们扯的是太阳旗。
长袍人:(动容)尊驾是——
王山:青黄蓝绿、葫芦西瓜。
长袍人:三爷
王山:清洪是一家。
(长袍人震怖地望向歹徒们)
(歹徒要出手,刀疤汉拦住,狞笑)
刀疤汉:小老弟,你胆子是够大了,发现得也不算迟,只可惜命短了些。
王山:(淡淡地笑,吸了一口烟)你们也算是江湖上闯的,怎么比猪还蠢!
(歹徒怒不可遏,刀疤汉变脸,但拦住其他人的出手)
刀疤汉:我倒看不出你能变出几个孙悟空来!
王山:(哈哈仰天笑了一阵)你当然看不出。
王山:(仍笑着)这次当我教你聪明一些,不收学费的。(指了指远处看不甚清楚的房车)我既敢来,必有所恃,谁愿意平白的丢了性命。
(歹徒们向房车望去,却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形)
刀疤汉:(迟疑地,终于)你看不见我们拿的是什么?
王山:(向专员有礼地)请上车。
(专员对后面的机枪有些忌畏)
王山:我们走吧,他们不会笨到开枪的。
刀疤汉:慢着。
(王山受理不理的微侧着身)
刀疤汉:至少,我们可以在你身上开几个洞。谁也来不及救你。
王山:你不提这个,今儿我带了人就走,你既开了口,人人都得留下一样东西再走!(反吼过去)
刀疤汉:(一震,与手下们面面相觑)
歹徒甲:(低声)他们的人一定不少。
歹徒乙:(小声地)只怕他们有手榴弹。
歹徒丙:(喁喁细语)咱们一定落在他们包围之中了。
王山:(一摸帽子)你们留是不留!
(嗖地一声,一刀自后巷飞出,把刀疤汉的帽子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