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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天民沉思半晌,哼了一声道:“这些人处心积虑,不仅志在宝藏,且有觊觎朱衣门大位的意图。”
话音略停又道:“还幸有人传出宝藏出现太行之消息。引来了许多三山五岳的江湖人,把情势弄得更复杂。”
陆文飞道:“按晚辈推断,来山的这些江湖人,除了贪图藏宝与秘笈外,绝不会过问旁门杂事。”
谷天民笑道:“你但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老夫并未寄望这些人主持公道,而且经此一来,消息不径而走,晋王当年托付之人,以及他的后人,定然耳中也听了一些消息。”
笑容一敛又道:“眼看老朽约定期已过,仍不见世子前来,委实令我担心,我想他们该要来了吧。”
陆文飞道:“这点前辈倒不用担心,我想他们该要来了。”
谷天民摇头晃脑道:“迟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陆文飞道:“难道目前的情况如此的紧急吗?”
谷天民一叹道:“那自称燕山宫主的委实厉害,她把每一派的人都摸清楚了。如今每一个人都已肯定藏室及那本秘笈都在古陵之内,而且知道古陵之内,只有老夫与阿福二人。”
陆文飞道:“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谷天民道:“依老朽推断,他们不久便要进攻古陵了。”一摇头又道:“老朽至今尚未想出抵御之法。”
除文飞忿然道:“事到如今,那也只好全力一拚了。”
谷天民轻吟了两声,徐徐答道:“老朽亦知只有全力一拚之法,但这一拚下来,却正中那妖女的下怀。”
陆文飞大为不解道:“前辈越说在下越糊涂了,难道燕山宫主反倒希望咱们与她打仗不成?”
谷天民一叹道:“那倒不是,发动攻击古陵之人并非是她,而是避秦庄,黑龙帮,方涤尘那帮人,到时她在一旁冷眼旁观,乘机渔翁得利。”
陆文飞道:“黑龙帮与各派之人俱不是她的人,晚辈这倒相信,怎的朱衣门也不是她的人了?”
谷天民道:“这些事不能用王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看了陆文飞一眼又道:
“你若有心为故主尽一份心力,可即速去把今师请来。”
陆文飞面现难色道:“这个……”
谷天民道:“如有不便之处,老夫绝不能勉强你。”
陆文飞急道:“并非不便,而是他老人家并没在太行。”
谷天民立起身来道:“既是如此,这样一切都不用说了。”
陆文飞满面通红道:“前辈别误会,家师他老人家……”
谷天民道:“老夫一生不曾求过人,今虽有厄难,老夫相信还能应付得了。走吧,可别惹老夫生气了。”
陆文飞还待分辨。
谷天民已连连挥手道:“阿福把陆少侠送出去。”
阿福一拉陆文飞道:“走吧,家主人已然下逐客令了,别再自讨没趣了。”
陆文飞有口难辩,一赌气不再说话,迈步往外行去。
耳际隐隐传来谷天民的叹喟道:“看来这场动数是难以避免了……”
陆文飞心里一动,悄声问阿福道:“前辈,你可知谷老前辈寻找家师到底何事?”
阿福默然不答,直到快到洞口方才答道:“这座古陵曾经先王精心布置,若有人贸然进入,势必招来杀身之祸。主人因知令师素孚众望,欲请令师出面劝阻入陵之人,今令师既不在太行,那是没有能劝阻了。”
陆文飞还待详问时,阿福已将洞门打开,催促道:“快走吧,老朽没空与你多说话了。”
语音刚落,一阵轧轧声响,洞门倏然关了。
陆文飞此刻方明白,心中不由大急。
他觉得黑龙翔等人,虽因一念贪焚,来至太行夺宝,但平日在江湖上,总算是一宗帮派,若贸然攻入古陵,发生重大的死伤,实是武林一个损失。是以一离洞口,便放腿急朝古陵奔去。
不一会,远远看见在陵之前人影晃动,知已有人去攻古陵。当下不顾一切,猛地加快脚步,朝前疾奔而去。
来到了古陵,只见方涤尘正率领所属部的朱衣武士及黄衣劲装四大护法攻向古陵。
燕山宫主却安闲立于一方岩石之上。见他来到,招了招手道:“陆文飞,你过来,本宫主有话对你说。”
陆文飞纵身跃至她面前道:“你有什么话快说吧?在下我有急要之事。”
燕山宫主一怔,又微微笑道:“你有何急要之事?”
陆文飞一指方涤尘道:“你叫他们先停止攻古陵。”
燕山宫主冷哼一声道:“这老贼可恶得很,屡用假的秘笈来哄骗本宫,我已忍无可忍了。”
陆文飞仰天大笑道:“你自问能获胜吗?”
燕山宫主面无表情道:“今晚那贼已引起了公愤,现各方已捐去成见,合力对付古陵。”
看了陆文飞一眼接道:“现由黑龙帮、金陵谢家,川西张门从秘道进攻,避秦庄从陵后进攻,朱衣门从正门打入,谷天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陆文飞诡谲一笑道:“以在下看来,死的恐怕不是谷天民。”
燕山宫主脸上倏然惨白,一瞬间又恢复常态,徐徐道:“反正任何一方得胜,都与你无关,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陆文飞回头一看,只见方涤尘等一行人已攻开了古陵的石门,鱼贯行了进去,不由大急,大声叫道:“你们快出来,入内者死。”
燕山宫主冷冷道:“你这叫做看三国掉泪,替古人担忧,实是可笑得很。”
陆文飞愤道:“在下今天才知你的心肠竟是如此的狠毒。”
一旋身朝前奔去。突然人影一晃,燕山宫主将他去路挡住,寒声道:“你去哪里?”
陆文飞道:“当然是去通知黑帮主,叫他们不要上当。”
燕山宫主格格笑道:“已经迟了。明天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陆文飞怒气勃勃,大喝道:“只要我陆某人尚有三寸气,绝不会令你称心如意。”
燕山宫主寒着脸道:“本宫原无杀你之心,只怨你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翠袖一掷,伸出纤纤玉指,直取前胸乳根、期门两处大穴。
陆文飞沉喝道:“未必见得。”
一塌腰,左掌虚虚往外一封,右手疾推而出,迎着指风拍去。
燕山宫主一击不中,竟不再发招,身形一缩,轻轻地又落回原立的岩石之上,举手作了一个手式。
陆文飞见她不战而退,方自一怔。
但见四下剑光起闪,四个女婢已分四角方位攻了上来。
他心知对方用意在困住自己,立时把剑一撤往外一封,抡起“梅开五度”。
四个女婢乃是有高人指点,尤擅合击之术,但见剑光犹如浪涛急泻而下,四下剑花朵朵,朝陆文飞劈来。
陆文飞怒不可遏,手中长剑一加劲,展开了师门绝学飞突于剑影之内,猛力冲锋。
在他的想象中,以为四个女子,纵同剑术精纯,也难挡自己贯注了八九成真力的剑势。讵料,四婢的剑式配合得十分严紧,四支长剑恍如一人所发,前面的两支长剑堪堪避过,后面两支长剑又朝身上刺来。
此进彼退,犬牙交错,急如枉风暴雨,快似骇电惊雷。
陆文飞连发了十余招,不仅没有突出外围,反倒弄得手忙脚乱。
他觉着自己连四个女婢都斗不过,那可是大大丢人之事,一急之下,立时剑式一变,竟改用了白胡子所传的那几招邪门剑法。
他这一变剑式,反倒让四婢的剑势更盛。
燕山宫主格格讽刺笑道:“你简直是班门奔拜,自讨苦吃。”
话犹未了,刷地一道金芒,从十余丈的高峰,直射地面,“当”的一声没入燕山宫主所立岩石之中。
燕山宫主猛地一震,俯身细看,竟是一支五寸来长的翠羽,有一段已没入岩石之内。
不由面容立变,以一支轻飘飘的羽毛,竟能从十丈高的高峰掷下,并能投入岩石之内,可见来人功力之高。
燕山宫主沉忖之下,知道来人乃是示威性质,于是一声娇喝道:“让开。”
四婢闻声一齐收剑往后一撤,俱都望着燕山宫主。
陆文飞甚感意外,因他并不知燕山宫主为何事而制止四婢与自己打架。
当然更不知翠羽的出现了。
燕山宫主徐徐道:“陆文飞你走吧,本宫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陆文飞哼了一声道:“在下不领这个情,错过今晚,咱们仍得分一分高下。”
燕山宫主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请了。”
陆文飞心有急事,突然纳剑归鞘,疾奔而去。
燕山宫主长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高峰,侧过脸来,对身后女婢道:“你快去着方涤尘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女婢面露迷惑之容,欲言又止。
她真不明白主人是什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