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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没有好气地沉声道:“就算是吧。”
桑子弼目视燕山宫主问道:“可是你示意他们如此?”
燕山宫主冷冷道:“在座之人,俱是江湖上已经成名之人。他们所以尊重本宫,那是看在先王的份上,我可无权主使或是约束他们。”
桑子弼仰面一阵大笑道:“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驱虎吞狼之计,你是希望我们拼搏一阵后再定取舍。”
燕山宫主面无表情,端然坐着,对桑子弼这席极为露骨之言,竟然充耳不闻。
在座之人,除了陆文飞以外,俱是老江湖了,自然都听得出来,那就是说燕山宫主要在这两势力中,择一强者为己用。
她为什么要如此做?自然后面还有文章,说不定她深悉藏宝底蕴,必须要在强力护卫之下,始能安全取出,故一直逗留在太行,迟迟不动手。
也就因为群雄想着了这一点,所以俱动了搏杀桑子弼之心。
桑子弼一则有恃无恐,再则他一身武功足以傲视江湖之人,所以根本没把眼前之人放在心上,态度显得极为从容镇定。
此刻大殿的情势极为紧张,金陵谢家,川西张门与桑子弼已呈剑拔弩张之势.只是谁也不愿独挡其锋,先行动手。
谢清文偷眼一着黑龙翔,见他端坐不动,心里不觉一动,暗忖:此刻大股四周俱是黑龙翔之人,倘在双方精疲力尽之际,对我等发难,那可是难以对付呢。
心中正自犹豫难决之际……忽地一声,一条人影,破空而至,司马温身披鹤氅飘然落至,哈哈笑道:“谢门主可记得三日之约?”
谢清文一怔,冷冷笑道:“谢某一生从不受大要挟,请司马温传语古陵,他要是把犬子杀了,那是他命该如此。”
司马温怔了一怔,目视张南问道:“张兄意下如何?”
张南呼了一声,冷冷地笑了笑道:“张门与谢家谊同手足,相辅而行,谢门主能看得那么开,张门亦也不能为了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子,而不顾全局的大事,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桑子弼听在耳里,觉得这些言语与以前所谈的大不相同,觉出此中必有蹊跷,当下干咳了二声,一声沉喝道:“司马总管不用担待那些七情六欲之事了,咱们把这些言语传达,便算尽了‘朋友责任’。”一阵大笑道:“十余年来兄弟隐迹深山,原以为谨此可以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了,想不到难跳出是非之圈来,看来今晚不见真章,那是决难善罢了的。”
张二嫂朱拐一举,暗凝内功,步步逼近桑子弼,立有即时出手之意。
第十九回同床异梦
谢清文急用目光制止,扭过脸来对黑龙翔道:“黑兄,人家已然叫阵了,咱们好歹也得让他不虚此一行。”
黑龙翔一拱手,笑了笑,并不起身道:“谢兄说得极是。”
谢清文原欲将黑龙翔一并拉上,不想黑龙翔狡猾得很,只随口应了一声。如此一来,除了动手之外。他已别无借口了。
桑子弼似乎有意接受挑战,冷冷对司马温道:“司马总管,谢门主可是江湖上大大有名之人,你可不能错过这机会。”
司马温向桑子弼一躬身道:“属下遵命。”往前一跨步,对谢清文拱手道:“在下奉命向门主讨教几招,还望门主手下留情。”
谢清文脸上一片阴沉之色,重重哼了一声。
谢一飞急忙往前一趋身,扬声道:“兄弟奉陪司马兄走几招。”
司马温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谢兄请。”
在表面看来,双方甚是客气,实际各怀杀机,不惜是一场生死之搏。
双方已然提气凝功,准备出手,座上群雄也纷纷站立起来,只有燕山宫主仍然端坐不动。
陆文飞亦起身行前观战,燕山宫主突然对他招手道:“陆文飞你过来。”
陆文飞依言行了过来道:“宫主呼唤在下有何贵干?”
燕山宫主轻声低语道:“本宫主希望见见令师尊。”
陆文飞摇了摇头:“此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燕山宫主诧异道:“为什么?”
陆文飞半晌方才徐徐言道:“这个……”
燕山宫主扬言道:“怎么,他为何不愿见本宫主?”
陆文飞迟疑片刻道:“倒不是不愿见你,他老人家近年来已不想介入武林斗争。”
燕山宫主冷笑道:“此话明明是欺人之谈,他自来太行便一直与那名叫王孙的在一起,前两天并入古陵救出了谢清文的儿子,你当本宫不知道?”
陆文飞道:“那并非是……”交感自己失言,立即顿口不言。
燕山宫主哼了声道:“无论明的暗的,只要来了太行,便已卷入了是非漩涡。”跟着又和颜悦色地道:“他当年亦是先王门下,该帮着本宫才是,你一定得叫他来见我。”
陆文飞素来不擅说谎,不禁大感困扰。
燕山宫主继续又道:“人各有志,如是他果有苦衷,那也就算了。”
陆文飞想起恩师功力已失了,此刻正隐性埋名避仇深山,心中顿起无限感慨,不自觉地唉声一叹。
燕山宫主目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出他怀有难言之隐,表面却不说破,嫣然一笑道:
“你怎么平白叹起气来了,莫非本宫说错了什么?”
陆文飞摇了摇头道:“在下乃是偶有所感,这不关宫主的事。”
燕山宫主轻喟一声道:“我知你是为家仇之事叹息。这事你不用愁,令尊是为家父之事而罹难,本宫一俟太行事了,我要尽力为你复仇。”
陆文飞道:“宫主误会了,在下并未为这事而叹息。至于先父之仇,不劳宫主费神,在下有生之命,誓必手刃仇人,绝不假人之手。”
燕山宫主摇头道:“话虽不错,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陆文飞道:“这是寒门家舍事务,岂敢劳动旁人之助?”
燕山宫主温婉地道:“你不用推辞了,本宫已然决定了。一俟太行事了,我要与你并剑行道于江湖之上。”
陆文飞急道:“那怎么行?宫主乃是金技玉叶,哪里受得了山川跋涉之苦?”
燕山宫主笑道:“别人能受得了,我为什么不能呢?”
陆文飞摇头道:“宫主岂能与在下相比?我自幼学艺深山,翻山越岭已成了家常便饭。”
燕山宫主突然脸上浮现一片喜悦之容,随口问道:“你自幼是在何处学艺?”
陆文飞亦顺口答道:“终南山……”
一声暴吼,二条人影忽地分了开来,只见谢一飞额上热气蒸腾,汗珠有如豆大,显然是受了重伤,径自在旁调养真气,接着张南上前接替。
陆文飞知道谢一飞的武功与张南不相上下,谢一飞既已落败,张南照样的不行,一定败北的。
双方各自凝功,相对游走,张南蓦地大喝一声,举手一掌劈去,一股强劲掌风,直撞了过去。
司马温与谢一飞一场力拼之后,真元大损,不愿与他硬拼,一滑步闪了开去,大袖一掷,直取张南右臂。
张南打出一掌落空,急化拍为抓,就势在掌往外一挥,挡开了对方的一记“流去飞袖”,跟着又拍出一掌,犹如巨浪排空,呼啸卷到。
司马温不由暗暗冷笑,倏地抬袖往张南的面门上弹出一指。
张南忽觉一缕指风,直透掌劲,迎面袭来,身形立时暴斜两步,打出“追命十八式”
掌法,直取司马温的右手,这掌法乃是参照佛门金刚拿法研练而成的,因此事式一经展开来,立时几声雷动,直卷了上去。
司马温面色凝重,亦已将身法施开,随着拿风闪舞,竟不知险像渐出。
谢清文一见这情景,便知司马温有意消耗对方真元,暗忖:只司马温一个便连败了二人,等会桑子弼再出手,只怕一个个都为他所挫。想到这里,便动了群殴之意。当下对张二嫂施一个眼色。
张二嫂会了意,早就跃跃欲试,谢清文这一示意,立时朱拐一轮,冲入了场中。
司马温蓦地一声长笑,从掌影中脱身而出,退到一旁,而张南却已脸容惨白,摇摇欲坠。
张二嫂见张南如此,急上前扶住问道:“老五,怎么样了?”
张南强忍伤痛摇了摇头。
张二嫂知他伤得不轻,急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塞入他嘴里道:“你休息去。”旋即喝道:“司马温你不要走,老身再见识你几招。”
桑子弼面无表情,缓缓道:“山人当得奉陪走上几招。”
张二嫂跨步上前,横着朱拐一步一步地朝司马温逼近。
桑子弼跨步行出,朗声笑道:“你就与谢门主一块儿上吧,一个一个多费事。”
张二嫂大怒,呼地一拐当头砸下,厉声道:“你少卖狂。”
桑子弼微微一笑,身形一挪,忽地一伸手,把朱拐抓住,这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