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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间,我送去传信的荆州知府回城来了,他点头哈腰对我说起了送信的经过,说那耿炳文收了我的信后,立即就大骂了起来。而且还当场把我的信撕了,让那荆州知府回来告诉我,一定要把我生擒回去“以见天子”对于耿炳文地反应,我其实早就已经料到了。因为不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必须这么做,不然那朝廷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就一定会报上去,赏他吃一个“通敌”之罪。当然,我并不怕荆州知府捣鬼,他的一家老小还在我的手中,正是我传信的最好人选。
隔一日,京城处的东厂厂卫传回来了消息。说是已经将耿炳文的家眷“安排”妥当,当晚就已经送出京城了,照着水路的速度,不日就要送到荆州来了。
再一日,我又收到了厂卫传来地消息,说京城之中已经顺利的放出了耿炳文要投降的风声,锦衣卫立即作出反应想要“守卫”耿府,却发现耿府之中的要紧人等都不见了,这不禁使得朝局震荡了起来。
当下,我又次委“重任”给了荆州知府,让那擅长拍马地老小子再为我到耿炳文的军营之中送信,还嘱咐他要尽量和耿炳文“细谈”好让旁人误以为我和耿炳文真的开始相互通气了。同时,我又让那耿炳文口传我要告诉耿炳文的话儿,就是他的妻妾儿孙已经落入我的手里了。
按照我和朱诸的计算,就在耿炳文收到了我的第二封劝降密信地时候,朱长文从京城派出来的监军就已经在赶来荆州的路途上了,甚或是新的统帅也要来了。
大概耿炳文在两权相害之中也取了轻的,这一次那荆州知府回来的时候,他竟然带回来了耿炳文的话儿,说是耿炳文绝不会向我投降,只是他却“不欲国之精锐相残殆尽”因此答应“稍作修整,以观局势”我和朱诸听完了那荆州知府的话儿,当即就相视大笑了起来,朱诸说道:“大丈夫当断则断,岂能如此首鼠两端?耿炳文真是优柔寡断之辈,他这样置自己于进退不得的境地,自古以来也是少有,日后不论谁坐了天下,他又岂会再有安生的日子?”
我也知道耿炳文一边担心自己的家眷,又不愿和朝廷公然作对,而且他大概也看出了大势已经转到了我和父王这边,因此才会作出这种可笑的决定。
“他这一回若能投诚殿下,与我们合军一处,不出半月就能逼近京城。到时候京畿震荡,燕京之围自然会解,那他倒失不了一个功臣的名头。”
微微一顿,朱诸又笑道:“嘿,可笑他眼下如此婆婆妈妈,当今朝廷绝不会放过他,介时他终究还是不得不靠向殿下这一边,这样免不了会让人笑他是鸡肠小人了。”
我点了点头,对朱诸道:“朱兄,事儿过两天就会有结果,不知道到时候真的驱他领兵逼近京城么?”
朱诸摇了摇头,说道:“耿炳文如此优柔,手下更不用说“嗯,这等军心实在不可用。若是驱他逼向京师,只怕他到京城后受了旁人几句话儿,又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那样就大大的糟了。”
我想想也对,耿炳文虽说领兵谨慎,但说得不好听就是多疑,他的表现的确属于那种多疑反覆的人,如果稍有不慎真的可能就驱虎逐狼不成,反受其害了。于是想了想后,我又问道:“那不知道朱兄筹备兵饷一事办得怎样了?”
朱诸笑了一笑,回答道:“殿下放心,荆州所有的商绅都自愿捐献兵饷,总计六万两,若是加上荆州府库的一万九千三百余两,那大约就有八万多两了。”
“那么多?”
我心中暗暗一惊,原本想着凑合“筹”到五万两就已经不错了,可是想不到一下多出了差不多三万两,真是让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朱诸看清楚了我眼里的疑问,又若无其事的解说道:“殿下请放心,那些商绅都是自愿捐献的,我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逼迫。不过不过我自作主张,为殿下答应那些商绅,反是这一回捐献超过三千两的人,日后五年之内在湖北一地经商可以免去任何税赋!”
“这其实不是拿我的承诺去当货物卖了?”
我看着朱诸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难得他想到这么一个筹银子的法子,虽然日后朝廷会因此在湖北一地损失不少的税银,可是就算是先取了这笔银子的本利吧,更何况这是国库的事儿,对我真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朱兄做得好啊,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眼前的战事,其他的也顾不得了,朱兄能懂得权变,已经不负我所托了。”
我点了点头,对朱诸称赞了一声。
正在这时候,突然门外的侍卫进来禀报,说是那东营军营的统领命人送来了一名叫做索道存的人,如今正在门前等候我的召见。
“哦?这么快就好了?”
三天前索道存才受了我的十军棍,我让他伤好了才来,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来了,真让我猜想他的身子是不是铁打的。
我让侍卫将那索道存带进来,不一会就看见那索道存一拐一拐的进了大帐,然后极快给我跪了下来,大声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弟来给您谢恩请罪了。”
我见他显然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摆了摆手和声到:“孤今日不是让你来请罪的,你受了邢就没有罪了,孤只不过依军法行事,对你也没有恩,知道么?”
索道存显然想不到我会这么对他说,他愕了一愕,答应了一声,一双眼睛带着讶然的瞧着我,大概不知道我让他来见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说道:“那日孤听说你爹是蒙人,是么?”
索道存见我问话儿,脸上当今一红,答应道:“小的的爹是蒙人,可是小的的娘是汉人,小的自小在福建长大,骨子里就是一个汉人。”
我见索道存急急的说了这番话儿,似乎是想向我极力辩解他就是一个汉人,并不是蒙人,看来他自小该是因为流着蒙人血液的缘故,吃了不少苦头,也受了不少委屈。
我笑了一笑,又道:“是蒙人又如何了?孤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你的心里有着报效国家的心思,就算你彻头彻尾的是个蒙人,那你在孤的心中,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人汉子,知道么?”
正文 第64章 屈敌(2)
索道存怔了一怔,眼中的光芒急急闪烁了两下后立即就射出了感动的神色,一连给我磕了两个头,一时间也说不出话儿来。
朱诸原本在一旁静静的闭目养神,听了我的话儿后这时也突然睁开了眼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又瞧了瞧索道存,也不知道这肥胖男子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继续自顾自说道:“蒙人之中有好人,也有坏人,就和我们汉人没有两样。”
说这话儿的时候,我想起了正在成都的紫箬,更想起了大草原上的伊诗,眼中现出了些许温柔之色,接着道:“我也去过大草原,那里的人淳朴得紧,百姓们大都能够自得其乐的生活着或许,等打完了这一场战,我还要娶一位蒙人女子作妻子呢!”
我的话儿才刚说完,朱诸和那索道存的身子似乎同时震了一震,他们一起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扫了一眼他们两人的反应,才想起自己一时感触之下倒是说得有些多了。要知道当年皇祖父就是抬出了“杀尽蒙蛮,还我河山,”
的口号,这才得到万民归心,一举将蒙人赶出了中原。正因为这样,我身为一位皇家成员,而且还是当今天下声望正隆的睿王,如果说要娶一名蒙人女子,只怕会受到各方的责难,甚至有可能失却从前建立下来的“民望”不过我的话儿显然对索道存的触动极大,他眼带泪光的给我重重的磕了几个脑袋,哽咽着道:“小的直至今日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是汉人还是蒙人,王爷对小的说的话儿,小的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地。”
我摆了摆手让他起来,说道:“索道存,从今日开始,孤就让你留在孤地身边,以后只要你好好的为孤做事。孤终于有一天会让你依锦还乡。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真正的汉人,而且还是最出色的汉人。”
我的话儿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索道存就已经泪流满面,我后面的这一句话儿也不过是笼络人心之言,想不到他却大声的答应道:“王爷,日后小的一定为您赴汤蹈火,绝不辜负您的大恩!”
言语中,他满是一副甘愿为我赴死地坚决神情。
我对他说了一句好后,就让他下去了。等索道存走后,朱诸突然鼓了一下手掌道:“恭喜殿下从此之后又多了一名可以媲美霍去病、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