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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木苍野是正规军人出身,可头脑并不僵化,在这之前,也参加过对游击队的围剿作战。因为成效不大,他开始注意研究这种类似于猫捉老鼠似的战争游戏。在他看来,皇军的扫荡有一个基本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装备好、火力强,长驱直入,但在广阔的区域内,因为兵力不足,往往是单线的。而游击队会比较容易对付这种单调的战术,他们打也好打,走也好走,皇军扫荡的威胁不大。
特别是在山区,大木苍野认为皇军在这样复杂的地域内,乱闯乱动,就象一个壮汉挥舞着铁棒在追打一只蚊子。力气用得不小,累得够呛,却难以有什么成效,反倒会因为不小心,而被蚊子叮上几口。所以,大木苍野对山林中的战斗十分厌恶,那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损失不小,收获甚微。而且,一旦敌人被迫采取最后的手段,化整为零,三五成群地散入山林,那就将带来极大的麻烦。搜山,那是需要极大的人力和时间的。
鬼子的临时营地里,大木苍野的帐篷中,满脸绷带的大木苍野披着军上衣,注视着桌上的地图,思考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要想将敌人逼出山林,就必须作出一种威势,调动大批皇协军是首要的方案。尽管皇协军战力低下,但胜在人多,在地形复杂的山林中多一双眼睛,对敌人的偷袭便多一分预防。另外,便是在包围圈上给敌人制造出一个漏洞,或者是薄弱之处,使敌人有把握突围而出。
当然,这个薄弱之处看起来应该很自然,不会令人轻易起疑。从今天的战斗来看,这支队伍并不同于一般的土匪武装,仗打得很有章法,武器也很齐备。所以,这个圈套必须要巧妙一些,敌人应该不会贸然离开山林地区太远,更不会向平原地区突围。那么,大木苍野已经有了计划,在敌人最希望的突围方向上外松内紧,第一道防线很薄弱,但敌人会在随后的道路上遇到强有力的伏击,恐怕这就不是他们能够想到的了。
大木苍野坐下来,刷刷点点地将计划和依次下达的命令写下来,然后将拳头重重地砸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就在这里,当敌人认为成功突围就在眼前时,皇军的铁拳将把他们统统消灭。
……
星星从苍白的天空的远远的深处出现,在太阳沉下去的西方,红色的残辉尚未消尽,地平线上显得更明亮更清湛。半圆的月亮从如泣如诉的枝叶交错的黑网里露出金黄的脸。
枪声渐渐稀疏,最后归于平静。篝火一堆堆被点了起来,皇协军在外,鬼子在内,两道封锁线很分明地呈现出来。
一天的战斗,让部队付出了伤亡数十人的代价,十几名士兵将生命留在了这山林之中,近三十人在这块土地上洒下了鲜血。
“八名重伤员,二十一名轻伤员,阵亡——十九人。”沈栋很沉痛地汇报着损失情况,停顿了半晌,又狠狠地一挥手,说道:“敌人也没占着便宜,连鬼子带皇协军,死伤总要超过六十。”
黄历微微皱着眉头,敌人的伤亡数字应该更多,但这并不令人太过激动。阵地战,确实不是他们所长,敌人的伤亡有很大一部分是冷枪狙杀和诡雷爆炸造成的。如果敌人再次调来火炮,形势便将急转直下。只是,他心中感到有些疑惑,鬼子在进攻受挫之后,似乎并未恼羞成怒,疯狂进攻,反倒是调上来大批的皇协军,在大半个下午的时间里,进攻显得雷声大雨点小,更象是试探和牵制。
“工事经过了加固,明天敌人将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区忠经过战斗,似乎精神更加旺盛,从矿区被解救出来,他和很多人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报仇雪恨占据了他们的头脑。
“侦察的人员还没回来?”黄历轻抚着额头,说道:“天黑了,正是突围的好时候。区兄,你的勇敢和热情值得赞赏,可杀鬼子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留有用之身,来日方长吧!”
“是啊!”沈栋想的是另一方面的不利因素,“我们的弹药有限,又没有后援,再这样消耗下去,人员就不说了,武器也只好用木棍和石头与鬼子拼杀了。”
区忠沉默了下来,黄历和沈栋的话是从大局考虑,勇敢也要量力而行,能够突围出去,自然是更好,如果不行的话,最好的考虑便是分散避敌了。
“对了,你们感没感觉到下午的战况有些不太对劲呀?”黄历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敌人似乎并不急于进攻,难道他们不知道夜晚对我们有利,而给我们留下趁夜突围的机会吗?”
沈栋和区忠互相瞅了瞅,思索着下午的情形。半晌,区忠试探着说道:“鬼子的炮兵损失惨重,迫击炮也被摧毁了几门,他们不是不想进攻,而是缺少炮火的支援,担心伤亡过大吧?要是他们能够快速调来火炮,我想就不会是下午这种情形了。”
第170章 峭壁狭沟
“我想,这也有可能。”黄历淡淡地笑着,说道:“据我观察,敌人并不太擅长山地作战,对付狙击手的袭击缺乏手段。这样吧,等侦察有了结果,咱们再商议对策,现在呢,还是做好警戒,多布置些诡雷,防止敌人趁夜偷袭吧!”
沈栋和区忠点头称是,分头去布置,检查哨岗,加固工事。
虽然没有准确的答案,但黄历总觉得敌人在下午的表现不正常,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不得要领,便起身走动巡视,顺便清醒下脑子。
阵地后方的一个山洞里,已经成了伤员的救治所,在洞口外便能听见里面传出压抑的呻吟和低声的呼痛。黄历叹了口气,这就是在敌后作战的憋端,伤员不断增加,部队的行动也就越来越困难。而丢弃伤员,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山洞里秦老栓、连英正忙得脚打后脑勺,上药、烧水、包扎,一些行动无碍的轻伤员也主动上前帮手。
“长官,我的腿还能好吗?”见黄历走进山洞,一个战士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嘶哑地说道。
黄历仔细检查着,安慰道:“中了两颗子弹,取出来就没事儿了,过不了几天,你就又欢蹦乱跳了。”
“那我呢!长官。”另一个重伤员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脸上不带一丝血色,眼窝深陷,毛发象一篷乱草。
黄历半晌没有说话,小腹中弹,在现在这种条件下,治好的几率不高,很可能就死在手术当中。不过现在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还得靠他一股气顶着呢!
“肚子中弹,没什么大不了的。”黄历装模作样的又看了一遍,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告诉你呀,我是大夫,挂牌开过诊所。这点伤,我手到擒来,保管治好!我不完全是西医,我还会中国的接骨拿筋。中西贯通,绝对厉害。”
这个矿工出身的伤员咧开嘴勉强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黄历暗自苦笑,就算自己这个二把刀敢动手术,可没有器械,没有相应的药品,那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秦老栓给一名伤员包扎完毕,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对黄历说道:“唉,我这点破手艺,能派上用场,还真是没想到。”
“多亏了大叔。”黄历掏出烟,犹豫了一下,伸手示意,请秦老栓到洞外。
两个人来到洞口,坐在石头上,秦老栓客气地拒绝了黄历的敬烟,拿出自己的烟袋锅吧哒吧哒抽了起来。
“秦叔,您这治伤的手艺是祖传的吧,看您对这山里的药材很清楚,这得用很长时间来学呢!”黄历抽着烟,随便地问道。
“也不算是祖传。”秦老栓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上山砍柴,正好遇见一个走方的老郎中,他呀,爬山采药,一下子从石头上摔了下来,把腿给摔折了。咱虽然人穷,可这心不坏,见死不救的事情还做不出来,就把他背下山。这老头儿无亲无故,就在我家里养伤……”
听完秦老栓的讲述,黄历笑着说道:“这就是好心有好报,您这手艺可没白学,在农村这缺医少药的地方,您可没少救人吧!”
嘿嘿,秦老栓笑了两声,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呆了一会儿,他有些担心地对黄历说道:“这鬼子是碰到硬骨头,退回去了吧?”
“暂时是这样的。”黄历将烟头扔在地上,安慰地说道:“您别担心,我们正在侦察突围的路线,这片山林这么大,鬼子想围得象铁桶一样,那也是痴心妄想。”
“嗯,嗯,想围得一个人都跑不掉,确实做不到。”秦老栓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地方我以前采药时来过,但没进来这么深,那里倒是隐秘得很,不知道这么些年了,还能不能爬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鬼子把守。”
“您说的是哪里?”黄历很感兴趣地问道:“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