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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涵依然不满的说:“老伯伯,你为何让他悄悄推我?甚至推到湖心,仍不出水说个明白?”
古大海的心情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于是淡淡一笑说:“伯伯当时见你隐身在小艇上,一直没有起来,以为你已惊晕了,是以命‘追鲸鬼’前去悄悄推你回来,如果当时与你交谈,势必惊动黄袍老人”
话未说完。
院门口人影一闪,刚刚出去的驼背老人马总管神色慌张,老脸苍白的又飞身纵了进来。
郭晓涵等人骤吃一惊,本能的立起身来。
立在两侧的侍女们,同时发出一声尖锐惊呼!
古大海见素性沉着,足智多谋的马松柏居然惊惶到如此程度,堡中必是出了惊人的大变故。
于是——
强抑心中慌乱,沉声问:“有什么事吗?”
驼背老人马松柏三角眼里充满了惊急,前额上的汗珠顺着八字眉毛直向下滴。
这时见问,急步绕至桌后,走到古大海的身边,竭力伸长了脖子,将嘴巴凑古大海的耳根上,哈咕咕咕的说了起来。
古大海的马脸随着马松柏的嘴动不停的在变,惶惧、苍白,一双邪眼内闪着少见的震惊光芒。
一俊马松柏讲完,立即忍不住惶急迫切的问:“他他现在哪里?”
驼背老人的脖子似乎拉的太久了,加之心情紧张,略一喘气,才急声说:“在堡主水上寝阁的客厅上!””
“独耳吊客”一听,浑身一颤,顿时邪眼发直,完全惊呆了。**
郭晓涵一看独耳吊客和驼背老人马总管的震惊神色,心知“苇林堡”必是来了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这魔头定然是个武功极高,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人,否则,不会将以狠毒见称的“独耳吊客”吓成这副魂飞天外的样子。
“赛貂蝉”洪丁香看出事态严重,立即悄悄碰了一下发呆的古大海,低声问:“大海,是谁来了?”
古大海顿时惊醒,似乎无暇回答洪丁香的问话,立即对马总管惶急的说:“我们快去吧!”
说罢,两人急步绕过桌前,纵身飞出门外,脚尖一点台阶,腾空纵上房面,继而一闪,两人顿时不见。
古淡霞见父亲和马总管走后,即向“赛貂蝉”不解的问:“娘,您看是谁来了?”
“赛貂蝉”见郭晓涵神色自若,异常镇静,立即眉头一展,强自含笑说:“你爹一向遇事沉不住气,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事”
古淡霞却不以为然的正色说:“马总管机智过人,应变迅速,一向有‘再世孔明’的雅号,看他方才的神态,似乎也乱了方寸”
“赛貂蝉”见女儿不识时机,立即画眉一挑,沉声说:“天大的事儿,你爹一去就解决,你爹爹的武功之高,威望之重,谁敢到虎口里来拔牙不成!”
说着,含意颇深的白了古淡霞一眼。
继续神气的说:“再说,我们苇林堡,雄峙湖上,四面环水,外有芦荡,内有水雷,堡中高手无数,俱是水功精湛之人,水中有暗椿,堡上有警卫,莫说舟船难行,就是飞鸟也难进入。”
“赛貂蝉”越说越起劲儿,小涵越听越惊心,他不知道苇林堡是否真如此森严,抑或是赛貂蝉吹嘘。
第九章花蕊戏蜂香
片刻——
“赛貂蝉”又继续说:“方才你爹神色惊惶,想是堡中眼线由外面带回来什么武林中惊人的消息,如有外人进入,堡楼上怎么会不发遇惊信号呢?”
“赛貂蝉”说话之间,精神抖擞,傲气满脸,飞眉立眼撒着嘴唇。
古淡霞见老娘说得神龙活现,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方才心中的一丝不安,顿时全消。
郭晓涵听了“赛貂蝉”的这番话,心情非常沉重,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宁静。
“赛貂蝉”虽然说得精采,但对“吊客”古大海那副惊恐欲绝的神色仍不放心,于是强自含笑道:
“霞儿,我已酒足饭饱,你陪你弟弟再饮几杯吧!我也过去那边看看!”
说罢起身,竟向室门走去。
郭晓涵立即谨谨的说:
“伯母请便,我也酒足饭饱了。”
边说边与古淡霞同时立起身来,跟在“赛貂蝉”洪丁香身后相送,侍女们立即忙着收拾残席。
郭晓涵和古淡霞依命停身,目送“赛貂蝉”走出院门。
古淡霞他忽然双目一亮,似乎想起什么,接着脱口一声急呼:“娘,请等一待!”
急呼声中,飞身扑向院门,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郭晓涵心中一动,立即提气摒息,回头一看室内,侍女们正在忙碌,于是一长身形,闪身隐在门后。
这时——
墙外已传来“赛貂蝉”不解的问话声:“什么事儿?”
古淡霞一阵迟疑,似难出口,久久才嗫嚅的说:“娘,把您的金质小仙鹤给我用一用”
“赛貂蝉”未待古淡霞说完,立即震惊的问:
“你,你要‘花蕊戏蜂香’?”
郭晓涵听得异常不解,他不知道什么是“花蕊戏蜂香”,心想:也许是古淡霞身上的那种特殊浓郁香味儿吧?
继而一想,又觉有些不太合理。
他没听到古淡霞回答,想是点了点头。
又听“赛貂蝉”不同意的说:
“告诉你,他现在还小,不会令你满意的”
“赛貂蝉”尚未说完,已听古淡霞倔强任性的说:“不,不”
稍停,“赛貂蝉”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你现在跟我去拿!”
话落,墙外接着响起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郭晓涵听得非常迷惑,悄悄探首一看,古淡霞跟在“赛貂蝉”身后,已走向数丈外的另一座红漆方形院门前。
再回头看室内,侍女们仍在忙碌,于是佯装悠闲的负手走出院门。
这时——
四更将尽,星淡光暗,夜空显得特别黑,苇林堡除了堡楼尖顶上那声入夜空的三盏斗大红灯笼随风晃动着,一切部是寂静的。
郭晓涵游目一看,面前是条横宽约有数大的大水道,石栏阶下,仍系着古淡霞才乘来的那艘核形小船。
水道的对面,仅是房舍小阁,右前方一条略窄水道,似是通向堡门的出口、举目前看,房屋栉比,一眼无边。
郭晓涵沿着石栏,向“赛貂蝉”和古淡霞去的方向走去。
这时——
“赛貂蝉”和古淡霞已走进红漆院门内,但他仍不敢将步子放快,因为他怕暗中有人监视。
前进中,发现独院的那面有一宽仅二尺的竹桥,婉蜒通向右后方,在独院的右后方,现出一座圆形阁楼,四面纱窗上、仍亮着灯光。
郭晓涵心中一动,信步向竹桥走去,为了免得引人注意,一面浏览,一面负手而行。
来至桥口一看,蜿蜒竹桥,直达建筑在广大水池中央的高阁前。
水上高阁,共分三层,红漆贴金,雕梁画栋,底层阁栏几乎贴于水面,满池青荷,大都挺出水上,片片浮叶,被高阁窗内射出的灯光,照得油光水绿。
郭晓涵看罢,知道这座水上高阁,可能就是“独耳吊客”古大海的水上寝阁了。
他想到方才古大海的惶急神色,因而好奇心动,他要看看究竟来的是什么厉害人物,值得阴狠毒辣的古大海如此震惊。
心念之间。
还没有走上竹桥,他竭力屏息提气,尽量使步幅放得从容。
将至小桥尽头,已听到由阁内传出古大海的恭谨应是声。
郭晓涵一听,心知情的不错,苇林堡今夜果然来了辈份极高的人。
再前进数步,小桥的弯曲处,恰好可以看见阁门内的情形。
郭晓屈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受惊的程度竟不下于“独耳吊客”,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阁内一张圆桌前立着的竟然是那个黄袍老人。
只见——
黄袍老人依然那么慈祥,仅那两道寿眉微蹙,和那双慈目闪着威凛的光辉,他手抚银髯,似乎正在沉思。
“独耳吊客”古大海恭谨的立在老人面前,微低皓首,两手下垂,那双邪眼根本不和黄袍老人的目光接触。
驼背老人马总管是否也在阁内,郭晓涵无法看得清楚。
郭晓涵一看“独耳吊客”的恭顺卑态,顿时想起古大海方才席间的那句豪语——黄袍老人不来我苇林堡便罢,如果他胆敢前来,哼哼,我定要那老狗尝尝鄱阳湖水的滋味儿。
现在看来,古大海的豪语,也只是一句泄忿的气话,其他夸大言词,也就不足重视了。
忽然——
阁内黄袍老人双月如电,宛如两柄利剑般直向郭晓涵射来。
郭晓涵浑身一颤,不由惊的两腿发软,伸手扶住桥栏,他的心已紧张的提到了口腔,几乎忍不住想转身逃走!
他心中非常后悔,不该沿着小桥前来。
片刻——
黄袍老人望着古大海沉声问:“古堡主,郭晓涵那孩子果真不在你堡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