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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来,这样回山的话来回却是要花上近三个月,才能将珠子送还;不走?又是受了圆空大师的珠子,要好生保管。忽然灵光一动,想到了平日自己经常出入的后山,反正也已习惯,趁这些日子还可以采采草药,而且山上几乎没人,离寺也近,还可以观察下情况。越想越对,看看天色还透着亮,便先找了处茶馆喝了几杯茶,又要了几个馒头包起,等待天黑,悄悄观察了一下两侧旁人,发现并没有人刻意看他,便立刻向后山奔去。
这几日里,凤栖白天找找歇息的地方,采采草药,那石洞就是这么发现的。有时也会看看寺里的情况,可知道是怎生看法?要说这山高有山高的好处,趴在一处,目力好一些,寺里的情况比如平日里的清扫、练功,慧尘等众位高僧到来,都是一目了然。
到了四月十五这天,看到各位高僧分入一房,人人戒备,凤栖竟觉得心里有些紧张,那玄衣少年真的会来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少年心性,有几个对这等大事会不心动?凤栖眼巴巴地等到天黑,再也忍不住,将绛血珠包好藏在石洞中,换上夜行衣,运气提身,向云林禅寺方向飞掠而去。
凤栖武功虽好,可也不敢直接伏在寺中房顶上,只是在寺外一棵百年松柏之上找了个藏身之处。刚稳下没有多久,就见那玄衣少年和圆空对战,待看到那少年的脸,险些叫出声来,那那不是酒楼上的那个少年么?心惊之下,双手也不禁成拳紧握。
待到慧尘众人排出罗汉阵,将那少年逼得有些杂乱、甚至被拍飞吐血时,凤栖想都没想就直接冲出去,掠过屋顶,将人救起,可是在这么多高僧面前救人真是不易,于是他同时扬起一把石子当作暗器发了出去,后面的情形更是看都没看,用尽本领,才将这少年背到这石洞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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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带着绛血珠好好躲避,自己却偏偏将这引起事端的人救起放在身边。凤栖怔怔地看着少年,也不知是对是错。不过,人既然已经带回来了,总得看看他怎样了。凤栖瞧了瞧他的面色,还算正常,除了嘴角的那丝血痕。于是抬起那人的手,搭脉而诊,谁知这一搭之下,嚇了一跳。
脉有些无力,应是刚才吐血所致,这倒没什么,只是这人体内的寒气却有一些不寻常,竟然跟那日白衣少年的如出一辙,除了这寒气的流向颇有些紊乱。想到之前那些传闻,再想想那山顶泉边的白衣人,凤栖的手忽然有些轻颤。
他凑到少年的脸前仔细观瞧,手也在那人脖颈上慢慢摸索,如果说是易容,这面具也太高明了一些,竟然看不出、摸不着任何的接缝。就在凤栖愣神的空当,那少年忽然一阵大咳,口一张,鲜血涌了出来。这下凤栖也顾不上瞅面具了,忙点住那人胸前的几处大穴,将他扶起靠住石墙盘腿而坐,自己则和他面对席地而坐,一手护住那人心脉,一手握住那人右手,再将一股真气徐徐地传了过去。
双手所触之处犹如寒冰,凤栖只觉得此时那人体内真气紊乱异常,几种内毒似是再也压制不住,一并发作出来。只是这毒究竟是什么,有几种,却没有时间让凤栖慢慢思考。于是他深呼了几口气,努力平静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匕首,对着自己的右腕轻轻一划,左手捏住那人的两腮,右腕贴近那人微张的唇边,让血滴入。可是速度太慢,腕血很快止住,那人却是没喝到多少,丝毫不见好转。情急之下,凤栖一口咬在自己右腕,狠狠吸了几下,低头贴上了那人的嘴,舌尖微微用力顶开那闭着的双唇,慢慢将血哺入。
如此反复多次,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底哺了多少血过去,月光下凤小公子的脸色已是略带苍白,那人才稍稍动了下,贴着的嘴唇也开始慢慢地□。凤栖连忙抬头,却见他仍是昏迷不醒,探探脉象,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好转。此时此刻,凤栖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又哺了几口血与那人,才从怀中取出些止血的药草涂在右腕上,卷起衣角撕了布条简单包扎一下。然后慢慢爬过去与那人并排靠在石壁旁,一手仍握住那人右手,缓缓输真气稳住伤势。
早前听师傅说自己的血是药草养出来的,一般的毒药根本伤不了他,而且哪怕再厉害的毒,用他的血也可以缓上一缓,当时他只是将信将疑,觉得师傅只是在逗他而已。此时万般无奈之下,死马当做活马医,才庆幸竟是真有此事。只是想到了师傅,凤栖的心里又是默默一痛,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师傅一般照顾自己,不禁对这着满室清辉备感伤怀。
又过了良久,凤栖稍稍回过神来,偏过头去,看着眼前面容平庸的少年,此时已是呼吸平稳,应无性命之忧,只是嘴角仍是有不少血痕。他慢慢站起身来,取来些清水,对着月光,抬手轻轻将那人口边的血渍拭去。
不知是这四月夜寒,还是受伤后抵不住体内的寒气,那人昏迷之中竟慢慢地抖作一团。凤栖把洞口的老藤拉拢,找出火折子,燃起火堆,又取出些衣物扑在简单的草床上,再弯身扶起那人,连扶带拖的将他带到床边躺下,自己则侧卧在那人身边,看他似乎仍是瑟瑟,便又起身将他鞋袜脱下,找了件衣服和自己的双脚裹在一起,双手一伸将那人整个拉过来,双手则是塞到自己的掖下。只是刚刚救人的时候匆匆忙忙,也没留意,此时才发现那人身形要比自己略高,凤栖抱住他,倒有点儿像是窝进那人怀里一般。不过如此折腾了一通,那人似乎才好了些,凤栖也就没再多想,安心躺好。
这些天凤栖的神思一直都有些兴奋,今天更是到了极点,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点儿出乎意料,而且从救出这人起又一直担惊,刚刚还消耗了大量的血和真气,因此此时刚一安心沾床,便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睡意阵阵,眼前朦朦胧胧,很快进入梦乡。
第 7 章
凤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抬头看去,却见洞前的老藤已被拉开,那人半倚着石壁坐在洞口,仍是穿着昨日的玄衣,发丝有些凌乱,一腿平伸,一腿曲起,单手随意搭在膝盖上,面朝外似是在看着洞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出来,昨晚燃的火堆只剩下灰烬,微风徐徐吹来,让人感到些许凉意。凤栖一时无话,用力眨眨眼睛,爬身欲起,却忽觉手脚有些酸痛,想是夜里失血加上睡姿不佳受了风凉所致。暗下运气行走周身,发觉没什么大碍,方起身向洞口走来。
那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眼光掠了凤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也不出言。凤栖径自走到那人身畔坐下。本想再去看看那人的伤势,可不知为何手竟是怎么也伸不出去,因为那少年此时业已清醒,一身淡漠,竟隐隐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凤栖稍稍有些不安,他在山中长大,接触的多是豪爽朴实之人,从没遇到过这种情景。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该继续在这里坐着,还是应该去寻些吃的或是作些其它的事情。正在那里踌躇的时候,却听得有人说话:“你右手的伤怎样?”语声低沉略带些嘶哑,竟是那少年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仍是瞧着洞外。
原来那人醒来之际看到凤栖抱着自己,而且右手裹着纱布,隐隐觉得昨晚似是喝下过什么才不再吐血,稍稍猜测一下便知是凤栖的腕血。只是当时被慧尘一掌击中,神智不甚清楚,所以这一路如何到此,还有凤栖救治的细节都是一片空白,但不管怎样,是这清秀少年救得自己。
凤栖没想到那人竟会关心他右腕上的伤口,心中微微一暖,忙道:“哦,没没什么大碍。”顿了顿又问,“你你现在好些了么?”
接下去少年却没有马上回答,又是一片沉寂,过了很久,那少年才道:“带我去山顶那边的寒泉。”说得却是跟凤栖的问话不着边际的内容。
只是这话听在凤栖的耳中,却不由得让他不眼睛睁圆,嘴巴稍张。山顶寒泉?那不是那不是碰到那白衣人的地方么?想想这人不但体内寒气跟白衣人像,就连这去的地方、这冷冷的神情也都是相似之致,只除了那张平庸的脸想到这脸,凤栖只觉忽然间心跳如鼓,抿抿嘴唇,眼睛直直看着那人,忘了要答话。
那人似是猜出他的心思,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拂在脸上,轻轻一抓,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随手而落,俊美中带些苍白的脸慢慢转将过来,一双清眼对上凤栖。不出所料,正是那日泉边所见的白衣少年。想象归想象,当想象变成现实突然摆在眼前时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