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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监军是名门之后,年纪轻轻便做到了河南安抚使,前途一片光明,比我们这军兵痞子出身的不知强了多少倍去。”
王武俊嘴里笑着劝他,可眼睛里却冷冷地注视着韦清的表情变化,“再者,大将军一战击溃了崔庆功,这正是说明韦使君监军有功,过些日子军功报上朝廷,不说首功、至少四分功劳是有的,韦监军应该开怀大笑才是,怎么会烦闷呢?”
韦清低头不语,王武俊看在眼里,便暗暗冷笑一声,出言挑道:“莫非监军是对韦大将军有什么不满不成?”
韦清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韦大将军英明神武,我怎么敢对他不满,只是我收到了太后地密旨,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监军不妨说说看,说不定我能替监军解忧呢?”王武俊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的试探在一步步深入。
“你?”韦清也感觉到了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便含蓄地笑道:“你是韦大将军的心腹,你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大将军的事呢?”
这时,王武俊忽然跪了下来,他凝视着韦清的眼睛肃然道:“我曾对监军说过,我王武俊只忠于朝廷,绝非是谁的心腹,若监军不信,我愿对天发誓。”
韦清只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王武俊见他不相信自己,便从靴筒中拔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慢慢划了一刀,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他沉声道:“我王武俊绝非韦德庆的心腹,我愿效忠于朝廷,效忠于监军,若违此誓,子子孙孙都当死于此刀之下。”
韦清见他誓言郑重,不由心中大喜,便连忙将他扶起笑道:“王将军不必下此重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两人又坐了下来,韦清这才肃然对他道:“朝廷发现韦德庆有自立之心,所以太后才命我前来监军,按照朝廷的部署,当与河东军合围崔庆功,但韦德庆却擅自出兵,使太后深为忧虑,她希望我能为她物色一个新地陈留郡王,不知道王将军可有此意?”
王武俊腾地站起来,向韦清深施一礼,“属下愿听从监军命令,为朝廷分忧!”
韦清点了点头,“那好,你手中有多少可以控制地军队?”
“属下有两万部众,对我忠心耿耿。”
第三百五十章 形势逆转
清晨,一队两千人的骑兵在浓浓的白雾中疾奔,此刻应是冬小麦保苗最关键之时,但兵灾之后,田野里一片萧瑟,没有半点冬小麦的影子,远方偶然可以见到几座被焚毁的农舍,但人影却是一个也无。
韦德庆的心情十分沉重,去年大灾连着兵灾,崔庆功更是残暴之极,纵兵屠城毁村,甚至用人肉充作军粮,这一场战役后中原地区将出现千里赤野的惨状,也不知需要多少年才能慢慢恢复?
“将军,前方有一片树林。”一名军官指着前方隐隐的大片树影建议道:“疾驰一夜,马已疲乏,我们歇一会儿吧!”
韦德庆点了点头便下令道:“传令弟兄们在前方树林休息。”
片刻,骑兵驶近树林,纷纷下马歇息,韦德庆也下了马,他坐在一块大石上沉思不语,这次返回陈留是接到了王武俊的紧急密告,韦清暗地里在拉拢他手下的军官。
韦德庆当然知道韦清的用意是什么,自从太后任命韦清为监军的那一时刻,他才终于肯定下来,家主果然是不相信他,欲夺他的军权。
韦德庆是个极为固执之人,他对自己的家族无比忠诚,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可以放弃一切,军队甚至生命,是的!在他心中,家族利益是他忠诚的唯一解释,当年家主曾郑重地将陇右托付给他,虽然当时他仅仅只是一个品阶低微的侍卫官。但就是因为这一份嘱托,使他卧薪尝胆数年以回报家主地信任。
而现在,家主虽然开始对他不信任了,但他并没有怨言,他的军队本来就是属于家族,他也知道家主非常渴望亲自掌握这支军队,以实现韦家的复兴。这同样也是他最大的愿望。
但他却不想将军队交给韦清,韦清太年轻、太文弱。根本就没有能力镇压这支军队,他知道如果将军队交给韦清,必然会出现手下众叛亲离的结果,所以他这次赶回陈留,便是要亲口告诉韦清,不要再做分化军队的小动作,如果家主肯亲自到来。他便会毫不犹豫将军队和地盘交付给家主。
“大将军为何心事重重?”韦德庆的幕僚李谆走过来笑道。
韦德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担心这次进攻崔庆功违反了家主地战略部署,必生后患啊!”
李谆望了他片刻,忽然道:“大将军恕我直言,你这般事事考虑家族的利益,方才是取祸之道。”
“为何?”韦德庆瞥了他一眼。
“因为他们会心生不满。”
李谆一指正在休息地将士,略略将声音压低道:“大将军从李怀光手中得权也不过才一年多时间,军心尚未尽服,再加上大将军约束军纪。不准他们抢夺民财,不少人都有了怨言,这个时候大将军应该是利用这次大捷收拢人心、铲除异己才是,可大将军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家族监军弄得心神不宁,这岂是众望所归,而且这次大败崔庆功。我看不少人都在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啊!”
“所以我才希望家主尽快到来,以他的手腕和威望,应该能降伏这些桀骜不顺的大将。”
“大将军难道不替自己想想吗?”
李谆见韦德庆执迷不悟,不由心中急惶,又苦劝他道:“汉末韩馥说袁绍四世三公,愿让河北之地,结果袁绍到来尽夺他权,他才悔之晚矣!而将军夺李怀光之权时。尚知杀其子女。以绝后患,难道就不知道你们家主到来也一样会先杀你而除后患吗?”
韦德庆笑了一笑。他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情况和你所说大不相同,无论是袁绍夺韩馥,还是我杀李怀光,都是各为彼此,而我与家主之间只是家族内部纷争,家主只须在家庙中命我让权便可,何必要费事杀我,平添事端,我本就是韦家鹰犬,当为家主效犬马之劳,我早就写信告诉过家主,我可随时把军权让与他,此事先生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
说到这,韦德庆站起身向军队快步走去。
“大将军,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啊!”李谆心急如焚,跟在后面哀声苦劝他道。
韦德庆却不再理会他,他高声对众将士道:“命所有人上马,继续赶路。”
李谆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不由长叹一声道:“竖子不堪谋大事,我身奈何?”
众人纷纷上马,继续向西疾驰,黄昏时分,大队人马到了宁陵县,此时他们离雍丘大营还有二百多里,韦德庆见众人已经人困马乏,便下令在县中过夜。
宁陵县屡遭兵灾浩劫,民众大多已逃亡他乡,数日前该县又再一次被崔庆功的败军洗劫,城墙倒坍、城门坏损,而城中是一片狼藉,到处是残垣断壁,只有一些野狗在四处搜寻尸体,已看不见一个活着之人。
士兵们找不到一间完整之房,只得在城南地一处空地上扎了营,寒风萧瑟,破败的城池显得格外凄凉,韦德庆在城中走了一圈,便心情沉重地返回了大营,此时夜幕渐渐降临了,士兵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疲惫不堪,草草吃些干粮倒头便睡着了。
半夜时分,韦德庆忽然被一阵骚乱惊醒,他披上衣服快步走出营帐问道:“出了什么事?”
“回禀大将军,好像是我们的战马出事了。”
韦德庆一惊,一路飞跑至后营战马休息处,只见两千多匹战马已倒地大半,每匹马都口吐白沫,耷拉着头,奄奄一息了,许多士兵正拼命给战马灌水,但还是无济于事,又陆续倒下了许多战马。
“倒底出了什么事?”韦德庆一把推开士兵,对养马的校尉大吼道。
校尉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道:“我们也不知道,本来还好好的,可是夜里喂了一次草料和水后就成这样了。”
“将军,水里有毒。”一名亲兵试出了问题,大声喊道。
“不好!”韦德庆立刻反应过,他即刻厉声喝令道:“命所有弟兄们都起来,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喊杀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夜中也不知有多少骑兵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战刀,踏翻了营帐,挥刀砍杀四散奔逃的士兵,火矢横飞,大营被点燃了一片,火光冲天,惨叫声四处起伏,韦德庆的眼睛都急红了,他抽出战刀大喊道:“弟兄们,不要乱,跟我一起杀出去。”
“韦德庆,你已经出不去了。”在一片火光地后面,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火光忽闪中,只见近千人簇拥着一名手执铁枪的大将,韦德庆不由大吃一惊,正是他最信任大将王武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