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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佐藤来说,在这次的启程之前,他还是想好好跟“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作一次正式道别。——就是这么回事。
对于她那“一如既往”的状态,佐藤虽然也感觉到有点沮丧,但是又转念一想“怎么能因为这种程度的事就丧气”,于是又重新振作起来,在大屋门前精神十足地——
“那么,我要去了!”
怀着赌上自己一切的决心向她作出了宣言。
而玛琼琳对这句话的回答——
“行~啦行啦。你这次可是去当跑腿,要好好听从吩咐做事啊。”
却是这样有气没力的一句话。
反倒是“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
“旅途快乐哦,期间的长短是没关系的啦,全都看你哕,佐藤启作。”
罕见地以认真的口吻向自己说了这句话。
(怎么说呢,难道就不能再说得有点那个感觉——)
心怀沮丧的少年想到这里——
(——啊,糟糕。)
就立刻察觉到自己又在向她渴求着什么了。他慌忙甩了甩脑袋。被挤得动弹不得的周围乘客都以抱怨的目光看向抖动着身体的他,不过他还是完全无视了。
(才一出来就变得这么懦弱怎么行啊!)
自己是怀着“为了她做自己能做的事”这个誓言而主动提出这个要求的。要是再期待奖励什么的话,那也太不知足了,甚至可以说是任性的想法。
(对,先不管她用什么口吻来说,“好好听从吩咐做事”,玛琼琳小姐的这个指示本身是非常正确的我一定要好好做才行。)
作为受到外界宿任命的初等联络员,必须迅速而准确地处理事务,完成情报的直接接收和转交任务这种身份、行动和目的,全都将作为自己的责任背负在肩上。无论是像孩子一样向谁撒娇,还是像傻瓜一样藐视世间,现在都是不允许的。当然。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像现在这样鼓起干劲。
(好,我要好好干!)
在内心让自己振作起来的同时,为了把确认放在外套内袋里的介绍信、。
玛琼琳说过。这次的签条跟至今为止的有点不一样。
“外界宿成员的心得嘛,就是我们火雾战士不在身边的时候,绝对不能跟‘红世使徒’碰头。这就是为了那种时侯而给你准备的东西啦。”
“虽然还因为担心过度而加上了各种各样的多余功能啦,嘻嘻嘻噗噢!?”
根据两人的说明,这个据说是“使徒”的探测机。如果附近有类似的气息的话。就会把微机状况通过某种某种触感来通知持有者。
“总之,一旦通过这个东西感应到‘使徒’的存在,你就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好,必须要全力逃跑。绝对不能随便*近,或者产生调查的念头——”
“虽然也不用我们多说了,不过你要是产生哪怕是那么一点点想跟他们战斗的念头——”
“我可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所以也只有默默接受了。
(的确,如果没有玛琼琳小姐在的话)
他之前犯的错误——把宝具的大剑放在推车上。想要跟“使徒”战斗——现在想起来,那到底是多么愚蠢、轻率和鲁莽的行为啊——。
(即使是现在,要是没有火雾战士的话,像我这样的人
佐藤不禁倒吞了一口唾沫。
现在。自己正在离开御崎市这个火雾战士所守护的城堡、或者是摇篮,以毫无防备的姿态行走于食人怪物横行肆虐的世界中。这甚至比独自一人在密林深处徘徊更可怕,没有逃跑和抵抗的决定性力量,无论拿着什么武器、无论周围有多少人都毫无意义。这里——简直就是恐怖的世界。
在恐怖的世界中,即使是现在这个瞬间,也一定会有人在某个地方被啃食而死。在没有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从世界上缺落,被人们彻底忘却。不管对谁抱有何等强烈的思念,或者是有谁对自己抱有强烈的思念,都无法改变。
(是吗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吗)
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得到了火雾战士?玛琼琳这个盾牌。一直以来。通过把一切交托于她的判断,从而在无意识中获得安心感的少年。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领悟了那曾经在对话中多次听说过、而且也非常熟悉的话语的真正含义。
(在这里的大家——“人类”们,原来都一直处在这样一种毫无防备的世界里啊。)
真正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的异能者——以玛琼琳为首的众多火雾战士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好像撒手不理的冷淡态度。绝对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单纯的冷漠。
即使想挽救所有的人。这个世界也实在太大了。
即使想把“使徒”全部歼灭,其数量也实在太多了。
在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也还是要继续战斗——那种态度。实际上是决心坚强程度的体现。对她们抱有反感而咬着不放的话,就等于是以感情去拒绝自己无法理解的事——跟小孩子耍脾气没什么两样。
(火雾战士。)
佐藤又一次在心中对她们这些异能战士的统称进行思考。
(很厉害那真的是很厉害的人们啊。)
然后,他在战栗之中,又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是否能保持协助她们的心意。
外界宿的人们,大概都是一直怀着这种恐惧感而行动的吧。而且在最近这段时间,外界宿也面临着不知是谁发动的大规模袭击,很多成员们受牵连而死去,听说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
即使如此,自己还能继续保持想协助她们的心意吗?他在战栗中进行了确认。
(我能。)
曾几何时,自己在车站遭到作为“使徒”仆人的“磷子”袭击而仓皇逃跑的时候。
曾几何时,在高中的清秋祭中被卷人血和火焰的惨剧中的时候。
曾几何时,亲眼目睹了把整个市街彻底破坏的“魔王”力量的时候。
即使在这一切向毫无防备的自己发起袭击,我也有全部承受下来的觉悟吗?
(啊啊,当然有了。)
自己并没有克服恐惧,自己不可能会成长得那么顺利——少年也对此有所自觉。不过,在置身于恐惧中时能不能采取行动的感觉,他作为曾经多次遭遇过恐怖局面的一员,也在某种程度上有所体会。
(而且,这不是说我自己这样那样的问题而是为了玛琼琳小姐,我必须这样做。)
对于他在心中说出来的这句真挚话语―
(?)
就像要为他作出回答,也好像是要考验他一般(——)
某种感触,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咦!?”
佐藤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附近的乘客又再次向他投以讶异的目光。
(骗、骗人、的吧!?)
紧握在胸口中的签条,把“那个”正在逐步*近自己到的感触传达他的头脑中。如果明确到这个地步的话,那的确是不需要什么详细说明了。就好像自己长出了不同于耳朵和眼睛的新感觉器官一样。他感觉到某个存在的气息正以迅猛的势头向自己接近而来。
(真、真的是“使徒”吗!?不过为什么!?难道我在这里被发现了吗!?)
他刚想要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进行思考,不仅无法推开别人逃跑。就连稍微动一下身子也做不到。
(该怎么办——)
?
对了!不是有什么可以让车子停下来的、紧急用的装置吗?不过到底哪个才是那个装置??电车上没有吗?
对了,去问别人就行了!不过就算大声把事情说明出来,又会有谁相信呢?还会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提供协助吗?
(该怎么办!?)
他光是心里焦急,却无法采取行动。他所感觉到的“那个”,明显是径直向着自己这边冲过来的。他领悟了这一点,才终于从动摇中渗出了恐惧的味道。
这里并没有“悼文吟诵入”玛琼琳?朵在场。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使用签条进行联络吗?但是已经来不及求助了。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吧!)
在恐惧之中,佐藤还是这样想。他并不是恍然大悟,。他只是死死地抓住了恐惧之中自己能完成的职责而已。
(这样的话,就只有干了!)
就是现在!现在不就正是把自己曾经立誓要做的事付诸实践的时侯吗?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我就要为玛琼琳小姐效力到最后一刻。
只要我把“使徒”来袭的事通知她,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那是现在的我能做到的最低限度的抵抗了。
(直到最后。我也要做自己能做的事!)
但是,他的决心已经来不及了。
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