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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药品,而是用熊会用的那种东西——血苔藓,也是一种地衣,还不是真正的苔藓。他躺在雪橇上,一会儿因为疼痛大叫大嚷,一会儿向他的手下发布命令——他们正在测星光,他们必须测准了,否则他会大声批评他们,他的舌头就像一根带刺的电线。他瘦瘦的,粗野有力,对什么事都好奇。你知道他加入了鞑靼部落吗?”
“你还别说。”李·斯科尔斯比说着又往萨姆的杯子里倒了些伏特加酒。他的精灵,赫斯特,在吧台上蜷着身子,靠着他的胳臂,像往常那样半闭着眼睛,耳朵耷拉在背上。
李是下午到的,他借助女巫唤起的风来到新地岛,他到达后,一装好设备就来到了靠近装鱼站的萨莫斯基旅馆。许多北极漂网渔船停泊在这里,人们交流新闻,寻找工作,或是互相捎信,以前李·斯科尔斯比在这儿也待过几天,等工作合同,等乘客,或是等合适的风向,所以现在他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人们感觉到周围的巨大变化,纷纷聚在一起谈论。每过一天都会传来更多的消息:今年的同一时节,叶尼塞河的冰又融化了,有一部分的海洋干涸了,在海床上留下奇怪的形状规则的石块,一条一百英尺长的鱿鱼从一艘船上抓走三个人,把他们撕成碎片
寒冷的浓雾滚滚不断地从北方涌来,有时还带来不可思议的亮光,其中隐隐约约有大块的形状,还有神秘的声音。
总之这不是工作的好时候,因此萨莫斯基旅馆的酒吧里挤满了人。
“你是说格鲁曼吗?”坐在吧台前的一个人问道。他上了年纪,一副海豹猎人的装扮,他的旅鼠精灵从他的口袋里神情严肃地向外张望着。“他是一个鞑靼人。他加入那个部落时我刚好在场,我看见他在自己脑袋上钻了孔。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鞑靼人的名字,我要想一想。”
“这样好不好?”李·斯科尔斯比说,“我请你喝酒,我的朋友,我正要打听这个人的消息。他加入了哪个部落?”
“叶尼塞部落。就在谢苗诺夫山的山脚下,靠近叶尼塞河和那条什么河的会合处——河的名字我忘了——是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河。码头附近有一块房子那么大的石头。”
“啊,没错,”李说,“我想起来了。我曾经从那上面飞过去。你说格鲁曼在自己的脑袋上钻孔?为什么会那样?”
“他是个萨满巫师,”猎海豹的老人说道,“我想那个部落接受他之前知道他是个萨满巫师。钻孔的仪式持续了两个夜晚和一个白天。他们用的是一个弓钻,用来引火的那种。”
“啊,那就说明那些人对他言听计从。”萨姆·坎西诺说,“他们是我见过的最粗野的无赖,可他们却像紧张的孩子一样跑前跑后,听从他的吩咐,我觉得是他的咒语起了作用。如果他们认为他是萨满巫师,效果就更强了。但是你知道,那个人的好奇心就像狼的下巴一样重,他不愿放弃。他让我告诉他我知道的所有地形知识以及狼和狐狸的生活习性。他那次掉进俄罗斯人的陷阱后很遭罪,腿被割破了,他就自己记录血苔藓的疗效,量体温,观察伤口痊愈,对每件事都做记录一个奇怪的人。曾经有个女巫想当他的情人,但被他拒绝了。”
“是那样的吗?”李说,他想起了塞拉芬娜·佩卡拉的美丽。
“他不该那么干,”海豹猎人说,“一个女巫向你示爱,你就该接受。否则,如果有什么灾祸降临那就是你自己倒霉了。这就像在祝福或诅咒两者之间进行选择,但你不能两者都不选。”
“也许他有原因。”李说。
“如果他理智点,那就会是件好事。”
“他顽固不化。”萨姆·坎西诺说。
“也许他忠于另外一个女人,”李猜测道,“我听说过别的关于他的事情。我听说他知道一些有魔法的东西在哪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谁拥有它就会得到它的保护。你听说过这个故事吗?”
“是的,我听说过。”海豹猎人说,“他自己没有,但他知道它在哪儿。有一个人想让他说出来,格鲁曼就杀了他。”
“他的精灵,”萨姆·坎西诺说,“有点奇怪,她是一只鹰,黑色的鹰,头和胸脯是白色的,我从没见种这种鸟,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是只鱼鹰。”在旁边听着的酒吧招待员说道,“你们是在说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吗?他的精灵是只鱼鹰,捕鱼的鹰。”
“他怎么了?”李·斯科尔斯比问。
“哦,他遇到苏克埃林人在白令地区的激烈战斗。上次我听说他被打死了,”海豹猎人说,“他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我听说他们砍下了他韵头。”李·斯科尔斯比说。
“不,你们都错了。”酒吧服务员说,“我知道,因为我认识一个跟他在一起的因纽特人。大概是他们在库页岛' 库页岛(Sakhalin),在俄罗斯东北部,也。称萨哈林岛' 的什么地方露营,后来发生了雪崩。格鲁曼被埋在万吨巨石下,那个因纽特人亲眼看见的。”
“我不明白的是,”李·斯科尔斯比说,他举着酒瓶让了一圈,“那人在干什么。也许他在勘探石油?或者他是一名军人?或是和哲学有关?萨姆,你刚才说什么测量,那是什么?”
“他们在测量星光,还有极光。他对极光有股热情,不过我想他的兴趣主要还是在废墟和古老的东西上。”
“我知道谁能告诉你更多,”海豹猎人说,“山顶上有个天文台,属于皇家莫斯科学院,他们能告诉你。我知道他曾经不止一次到过那里。”
“李,你打听这些究竟要干什么?”萨姆·坎西诺问。
“他欠我一笔钱。”李·斯科尔斯比说。
这个解释很令人满意,于是他们立刻不再好奇。话题又转到每个人都关心的事情:正在他们周围发生的、谁也不明白的灾难性的变化。
“那些渔民,”海豹猎人说,“他们说可以一直把船开到新世界里。”
“有一个新世界吗?”李·斯科尔斯比问。
“只要这该死的雾一散,我们就能知道。”海豹猎人充满自信地说,“这事刚发生时,我刚好在皮船上望着北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看见的一切。陆地不仅没有在地平线那边消失,反而一直延伸着。不管我能看多远,我看见的永远是陆地、海岸线、山脉、港口、绿树、玉米地,一直延伸到天空里。我告诉你们,我的朋友,那景观,即使用上五十年的路程都值得去看一看。本来我可以头也不回地一直划到天那边,划进那片平静的大海,但后来起了大雾”
“从没见过这样的雾,”萨姆·坎西诺嘟囔着,“这雾可能要持续一个月,也许更长。但你想从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那里要回钱来,那你的运气可真是够糟糕的,李。这人已经死了。”
“啊!我想起来他的鞑靼名字了!”海豹猎人说,“我刚想起来他们在钻孔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听上去像是叫约帕里。”
“约帕里?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名字,”李说,“我猜可能是日语。那好吧,如果我想要回我的钱,也许我能查查他的继承人,或者也许柏林学院能结算这笔账。我要去问天文台,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一个地址。”
天文台在北方,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李·斯科尔斯比雇了一架狗拉雪橇和一个车夫。要找一个愿意在大雾中冒险的人并不容易,但李很会说服人,也许是他的钱能说服人,总之一个从鄂毕地区来的年老鞑靼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同意带他去那儿。
车夫并不依靠指南针,也许他根本就找不到指南针,他靠其他东西掌握方向——他的北极狐精灵是其中之一,北极狐坐在雪橇前端,凭着敏锐的嗅觉寻找前进的道路。李不管到哪里都带着指南针,但他已经认识到地球的磁场已经像其他所有事物一样一团糟。
当他们停下来煮咖啡的时候,老车夫说:“这事儿以前也发生过。”
“什么,你是说天裂开来?以前也有这事儿?”
“千万年前。许多人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千万年前。”
“他们怎么说?”
“天裂开来,神灵在不同的世界间移动。所有的陆地都挪动了,冰融化成水,又重新结冰。后来神灵把那个洞堵上,填了起来。但女巫们说,北极光后面的天空很薄。”
“要发生什么事吗,乌迈克?”
“跟以前一样的事,一切重演。只不过它还将伴随着大麻烦,大战争,神灵间的战争。”
车夫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