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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却是尴尬和羞愧并存。
屋子里灯火明亮的,他们一家人正在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吧,而她,作为一个冒冒失失的闯入者,打破了他们的宁静。
可偏巧连话都不能说到完整:“不了,我”
她大脑一片空白,恼恨自己的蠢,为什么设想了那么多可怕的后果,提心吊胆的像是丢了魂似地,却从来就没有想过,他,向瑞东,根本就没有到过那个现场,他正和他的叶子爱侬情深,举案齐眉。
她咬着唇,往后退,使劲按捺住揪心的落寞。
“小心!”
他眼看着她背后有几个台阶,却来不及去阻止,她往后倒,用一种完败的姿势,狼狈地退出那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
☆、18 投机的情感
叶梓曼突然从纽约回来了,上飞机前给向瑞东发了短信,他没有选择,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接她。在机场里,她奔过来投入他的怀抱,他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曾几何时,她在他的怀里说:“我很害怕,害怕把心交出去,害怕会像我妈妈一样的结局”
他呵护着她,为她抵挡最后的恐惧,可,情感的幻灭,似乎只在瞬间。
他的手机响,还未接起,她已经拿过,卸下电池,说:“东,让你的今天只属于我吧。”
他没有表示反对,任她把电池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放纵或许也是一种爱的表现,只有对她足够的纵容,才能稀释情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亏欠。
好像他总是在亏欠别人,从顾恩笑到叶梓曼,无一不是如此。
陪叶梓曼一起吃饭,她泪光盈盈地说起在美国的日子里最想念的人就是他,另外还有家乡的饭菜。
他笑笑,说:“改天我做给你吃。”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顾恩笑,她会为他洗手做羹汤,而他的叶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会弹钢琴,会跳芭蕾,会鉴别珠宝,美丽高贵,永远走在时尚的最前沿,这些就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她是上流社会的宠儿,他并没有苛求她能为他做什么,只希望得到一份安宁,也许他是真的累了,过了那些为爱盲目炫耀追逐的年龄。
她探身过来吻他,说:“东,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
若干年前,她曾经留着泪问他:“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不会抛弃我,离开我”
他郑重地答应了,因而注定这辈子他和她的命运是拴在一起的。
爱不爱的,除却了年少旖旎的情绪,他已经分不清楚。
他喝多了酒,有些醉,回去之后一直在沉睡,傍晚醒来,开了手机才知道东哲集团出了事,其中还有二叔向荣,他是代替他去的。
他要去工地,叶梓曼怕他酒未醒开车误事,就打电话叫了宋贤愚来,刚换好衣服,门铃声响,原以为是宋贤愚到了,然而下了楼,在门外看到了顾恩笑。
她惶急的神色,和顿然由高兴再到失望的脸,他都看在眼里。
她又出错了,往后退的时候,摔了一跤,样子很狼狈,不,或许狼狈一直都存在,从她惶急的摁开门铃的那一瞬间开始,她一直狼狈。
他的心揪了一下,却站着没动,动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伤害,一个人就足够了,就算是为另外一个保留一点美好的空间。
倒是叶梓曼过去扶起她,问道:“怎么样?要不要送你上医院?”
没有等到她回答,宋贤愚来了,他要走,但不是很放心。
叶梓曼看到了他的顾虑,笑说:“把她交给我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也好,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他大概是在回避尴尬。
她也没有马上离开,因为来了,总需要有一个理由。
被叶梓曼迎进了客厅里,欧式的装修,简洁而大方,墙壁上到处都有他和叶梓曼的合影,从客厅,楼梯一直延伸到楼上,他们或亲昵,或甜蜜,或相依相偎,真的很幸福,幸福的让人羡慕。
而她,介入的像是一个笑话。
叶梓曼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袅袅的香气弥漫:“尝一尝,我从美国带回来的,瑞东喜欢喝。”
她说:“谢谢!”喝了一口,很苦,一直苦到心里去,咖啡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味苦药,能不喝的时候她尽量不喝。
叶梓曼和她闲聊了几句,都是些家常客套话,既没有唐突,更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她已了然于胸,却不说。
过了十几分钟,她起身告辞,说:“我来只是想知道向瑞东他安然无恙,如今已经看到了,谢谢你的咖啡,我以后不会再来。”无须隐瞒,说出来免得猜忌,猜忌会更难看。
叶梓曼依旧得体的微笑,说:“要不要我叫司机送你?”
她拒绝了,或许叶梓曼从未当她是对手,可也没把她当朋友,这点她有自知之明。
在瑟瑟的寒风中打辆车回去,心底很乱,眼前都是他站在叶梓曼身后那淡然如水的表情,有种近乎上当受骗的感觉。
回去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越想越是乱,干脆起来打开灯。在灯下抄哲学书,叔本华的《人生的智慧》,抄写能让她心情平静。
刚抄了两行,手机响,号码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的心在抗拒,情感却让她摁了接听,耳边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开门!”
他在门外吗?
她不知道是该感谢他没有随意摁门铃扰民呢,还是该抑制住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见与不见在她一念之间,可是,一切挣扎似是徒劳无益。
还在犹豫之中,他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有风从开着的窗子里飘了进来,卷起一阵寒意,她咬了咬嘴唇,过去把门拉开了,望着门口长身玉立的向瑞东,有些赌气地说:“向先生,你走错地方了。”
“是吗?”他凝视她,神色恬淡,而后径直进入,拿过她搁在案上的书,看了一眼,说:“叔本华?不错,学到什么了?”
很有些师长的意味,在他和她的关系之中,他一直游刃有余吧,她答:“显示自己的聪明智慧就是间接指责别人的愚蠢与无能”
“叔本华还说过另外一句话:在言辞或者表情流露出的愤怒和憎恨是徒劳无益的,你不知道吗?”同样是书中的句子,他就略带嘲讽。
她承认在辩解方面远不如他,他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而她不过是读专科院校,良好的家境和出身又给了他最好的受教育的程度,当然还有聪明与智慧。
她不再言语,但眼神里带着陌生的疏离。
他抱过她,语气很软,说:“很担心我,是吧?我让你受委屈了。”
她眼睛有些潮湿,可是不愿意就这么相处着,卑微的活在他的施舍当中,她做不到。
她用力地想挣脱,他了解她心里的抵触,紧揽着不放,一阵后,她屈服于他的凶蛮。
“他们说有个女子一直在工地外等了一天,我猜是你,然后就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了。”他把她抱在膝上,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让她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怎么样了,我说工地上的人都救出来了吗?”她问,担心是一种什么情绪,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当然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最亲近的人才会有担心吧。
“还好,九点多的时候就都被救出来送往医院了,我刚从医院那边过来。”他揉着太阳穴,露出倦怠的笑容,看她的眼神却温柔。
“吃饭了吗?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她想,他一定还没有来得及吃饭。
他“嗯”了一声,放开了她,笑意缱惓,好像他来她这儿只是为了这么一顿饭。
等面端过来的时候,他却已经睡着了,像一个孩子,呼吸沉稳。
她抱了床被子过来为他盖上,刚要起身离开,他拉了她一把,她倒在沙发上,想起身,他已经把被子扯开,连同她一并卷在了怀里。
她说:“面煮好”
他“嘘”了一声,用嘴唇堵住了她余下的声音。
也没做什么,就是长长的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