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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霞抹拭了下泪水,泣声道:“大哥,龙门上有个魁星的石雕像,确是用整块石头刻出来的,它手里的笔是木的。这是因为石雕像有一个哀艳绝伦的故事。”
她看到了石剑的伤感,他能为自己出嫁而伤感,就够了,足以让她安慰了。
如果他不爱自己,他不会伤感。
女人啊!人生难得有情郎!
她不再计较他美人众多,不再吃醋。
明天开始,她就是别人的女人了。
只要今天,她能与他相依相偎,就足以慰藉人生了。
她此时此刻,需要的,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一个能让在她红烛高烧时的美好回忆。
“妹子,别说了,咱们到别处看看。”石剑眼眶发红,亲了她一下,要揽她去别处。
“不!妹子今天来此,便是要给你讲这个故事的。”何芳霞却分开他的手,继续讲那个故事。
“据说有位少年,因为失掉了他的意中人,心无寄托,便独自跑到西山上去刻龙门,是想留下一个胜迹,纪念他的情人。刻到最后的魁星像时,没有石头适合刻魁星的笔,这少年一生致力的事情,就差这一点点不能完成,伤心到了极点,竟从龙门跃下,丧身滇池。”何芳霞说到此,泪如雨下。
“妹子,别说了……”石剑细品她的话,不敢面对她多情的眼光,而侧过头去,俯瞰滇池。
天茫茫,水茫茫,柔情似水,往事难留。滇池上的点点浮萍,忽地被风吹散,水如无数花瓣,也各自飘零。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石剑望着那点点浮萍,感觉自己与何芳霞就如水中的浮萍,即将各自飘零,忽然悲从中来,泣声低吟。
何芳霞见他失声而哭,心中更增凄楚,道:“大哥,我也可以为你这样跳下去的。”
石剑心中无限感动,一把抱住她。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生怕在这一刻后,会相互失去对方。
良久,石剑抚着何芳霞的秀发,轻轻他说道:“妹子,跟我走吧,我们远走高飞。”
何芳霞闻言,好像给雷击着一样,面色苍白。
她心里翻腾汹涌的波浪。
她知道那是不现实的。
她知道他是性情中人。
“你这话对多少女子说过?”何芳霞颤声问道。
“只对你一人说过,我可以跳下去,以死为证。”石剑闻言,震撼无比,忽然分开她,双足一点。
“大哥,妹子信你……”何芳霞急拉住他,拼命地抱着他。
两人再度紧紧相拥。
她是听着石剑的名字长大的。
没见他之前,他在她心中是魔鬼。
见到他之后,方知他是真英雄。
心中那两种形象对比的巨大落差,让她对石剑印象极深,尤其是他是抗金名将。
她深深为他的英雄气概所吸引,内心全是石剑在江湖上、在辽东、在平叛大军中的英雄事迹。
他的形象占据了她内心的全部,让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了。
过两天,她却要迫于形势与家族压力,要嫁给那个她并不喜欢的沐毅恩。此时此刻,她和石剑距离得这样近,却又是那么远!
她的脑袋一阵涨痛,她的心在流血,她花枝乱颤。
石剑急转移话题,指指下面的滇池,柔情地道:“滇池好美!”
“传说,古时有位公主,耐不住宫中寂寞,偷出皇宫,在民间奇遇一位武林少年。两人郎才女貌,行侠仗义,携手并肩,名扬武林,并结为夫妇。后来,狗皇帝派人找到公主夫妇下落,邀请他们回宫,盛情宴请,并恩赐那位少年为驸马。岂料,第二天,公主醒来,驸马已死,满脸发黑,是中毒而死。美满姻缘,被狗皇帝拆散了。公主悲痛欲绝,飞奔出宫,身心俱累,跌倒在此,痛哭不止,泪水汇作了滇池,她也仰面倒下,化作了西山。”何芳霞眼望滇池,又是幽幽长叹,又给石剑讲了一个哀艳的故事。
石剑泪流满面,却无法再劝慰何芳霞。
他知道她的心思,然而,他无法去阻拦,对方是自己亲舅父的之子。自己岂能去拆亲舅父之子的婚事?
天色暗下来,寒虫凄叫,山谷呜咽。
石剑松开何芳霞,道:“妹子,天黑了,咱们回去吧。”
何芳霞忽然感到一阵害怕,紧拉着石剑的手不放,道:“不!今晚走了,咱们便难再见了。”
她拉着他坐下,两人紧紧相拥。
何芳霞双颊火红,石剑的心突突直跳。
“妹子,跟我一起去香花岛吧?”石剑不忍心她再伤感,也不想失去她,再度深情告白。
何芳霞只觉一股暖流流过五脏六腑。
她坐了起来,倒在石剑的怀中,樱唇压在石剑的面上。
她唇好烫,烫在了他的唇上,烫在了他的心上,烫得他眼冒金星,烫得他脑子晕乎乎的,忘了世间的一切。
石剑抱着她,感情像奔马,似巨潮,如惊涛骇浪。
他的唇给何芳霞柔软的嘴唇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感到一阵昏眩。
当石剑清醒过来时,何芳霞已经不见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百七十七章情癫搅场
祥云缭绕,雾锁苍山。
山上只留下无边的黑暗与空虚。
石剑大声叫道:“妹子,你在哪?”
空山寂寂,回音四荡。
他听到的却只有回声。
他大声叫了好几次,不见何芳霞回声,便拾了几根枯枝,取出火折子,点起火把。
落红尚在,芳踪已无。
他发现身后石壁上刻着一行小字:“今晚做一回你的妻子,我已满足。”
地上还放着一瓶“回魂丹”。
石剑附身拾起一瓶“回魂丹”,放入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为自己,为何芳霞,也为今后两人不可以再见面。
命运?难道这就是命运吗?为什么?
上天,你为什么如此对我不公?为什么……
“大哥……”罗中宝举着火把,闻声疾奔上山,惊世骇俗地看着石壁上的剑刻小字,急拔弯刀,沉重地将字划掉。
“少主……”公孙文后发先至,扶着摇摇欲堕的石剑坐下,低声安慰,道:“少主,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要今后心中念着何姑娘,多行善事就是了。往后,咱们在香花岛立国,善待子民便是。”
石剑一把扑到公孙文怀中,像个小孩子似的呜呜大哭起来。
罗中宝心一酸,泪水也哗哗而下,想起何芳霞多番相救雄樱会众好汉,心中非常难过,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泣声道:“大哥,咱们大伙把何姑娘偷偷劫回来吧。”
公孙文一把拦住,道:“贤侄,切不可鲁莽行事,俺家少主和何姑娘并无婚约。那样做,咱们就是劫匪,而且,以少主与沐家的血缘关系,也不能那样做。”
罗中宝叹了口气,抹抹泪水,坐到石剑身旁,低声道:“大哥,回城吧,再晚些,城门要关了。”
石剑心头伤痛无比,但闻言警醒。
他止住哭声,道:“公孙叔叔,你回城吧,知会城中的弟兄,不要闹事,如果闷不住,就来西山,咱们过阵子再去城中找沐王爷商议。”
公孙文知他不愿看到何芳霞出嫁的场面,点了点头,当即飞身下山,策马回城。
石剑、罗中宝靠在一起,无声入睡。
他们一觉醒来,已是艳阳高照。
西山峰峦起伏,林木苍翠,白鸟争鸣,景色秀丽。
罗中宝打蛇猎兽,生火烤肉,耐心等待迎石飞扬遗体回太湖的那一天。
“少主,出事了,快进城接应,众兄弟已浴血冲进王府抢石大侠遗体了……”雄樱会弟子气喘吁吁跑上山来。
“怎么回事?”石剑与罗中宝惊世骇俗地一跃而起。
“今天何姑娘出嫁,场面甚是隆重。众香主按你吩咐,躲在客栈里。可是郑少辉心系何姑娘,喝得醉熏熏的,偷偷跑去大街上旁观……他……可能很伤心,哭出声来。”那弟子气喘吁吁,结结巴巴地道。
“走!”石剑听到这里,已知后果如何了,便拉着罗中宝,飞奔下山。
“天平老妖秃出来,重伤郑少辉,指证他参与杀钟万强,要杀郑少辉。何姑娘于心不忍,下轿喝令天平放下郑少辉。沐毅恩骂何姑娘与郑少辉有奸情,双方打起来了,何氏父女危险,众兄弟只好出手相助……”那弟子要追石剑与罗中宝二人可不容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石剑与罗中宝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是出乎他们二人意料之外的结果。
他们脚步停下,差点摔倒在地。
“快走啊……”那弟子急一推石剑与罗中宝。
“唉……”石剑急拉罗中宝,二人纵跃下山,飞马进城。
赖得出、来伙添,谢佳挟着郑少辉,正好由北门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