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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美玲一起潜入我朝的,他无非是想暂时不露真容,好进一步剌探军机,破坏朝纲,乱我军心,掏空国库,为金兵破袭山海关,图谋中原作内应的。”魏忠贤见魏秋婷萎倒在地,樱唇蠕动,却无法言语,便巧舌如簧,抓紧数落石剑。
朱由校登时脑子大乱,眼花缭乱,差点背过气去,双眼翻白。
魏秋婷既担心又害怕,既气愤又难受,脑际间瞬间掠过一个念头:石剑被魏忠贤说成这样子,不死也得死了。
“呼……”她胸闷气滞,气血不畅,血腥上涌,“哇”地一声,喷了一口血出来,娇躯侧倒,鲜血染红金銮殿。
“公主,我的小乖乖,你忠心为国,为吾皇分忧,担心石剑那狗贼祸乱大明天下,郁闷成这样,令人心疼啊。”客氏见状,急急走下台阶,扶起魏秋婷,为她抹拭嘴角边的鲜血,却又阴毒地捂住她的嘴。
客氏侧过脸来,对朱由校说魏秋婷的好话,暗地里却落井下石,狠狠打压石剑。
她牢牢记住自己也有把柄在石剑的手上:她让石剑给宫播种之事。她如若不杀石剑,始终高枕有忧。
魏秋婷喘息未定,又被捂住嘴,更是气闷难受。
此时,魏广微也是去而复返。
他几年前便被朱由校赐封为首辅大臣,地位仅在魏忠贤之下,肩负处理日常朝政大权。
他是拿着一叠战报而来的,是有关辽东战况之事。
因为辽东战况,须经朱由校亲自审定。
所以,他匆匆而来。
他也是聪明人,看看萎倒在地的魏秋婷,又看看板着手指数落石剑的魏忠贤,明白魏氏父女闹番了。
他当即声援魏忠贤,跪在朱由校旁侧,道:“皇上,九千岁高瞻远瞩,言之有理。否则,汉中解围,石剑不可能放庞美玲一条生路。他杀了叛军五十多员将领,为何要只放庞美玲一条生路?仅仅是因为他们俩人曾经相恋过?那昔日蜀川叛军首领徐关不也是他的亲信心腹爱将吗?还是他俏丫环张兰的心上人,他一声令下,就取了徐关首级,血淋淋地解押上京,邀功请赏。”
朱由校闻言,浑身哆嗦,双目凸出,张大嘴巴,却无声音。
魏秋婷听得脑袋发麻,五脏六肺犹如翻转过来一般,心疼如绞,眼前一黑,娇躯瘫软在客氏怀中。
她泪水哗啦啦而下,瞬间打湿了客氏的衣衫。
“石剑既是奸细,又虎毒狼狠,道德败坏,人品低劣,卑鄙无耻之极,天下无人可比。庞美玲遗落潼关的单据显示,她暗中押往金国的银晌达一千多万两银子。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石剑每年筹银不止一百万两,他将百万两之外的数百万两银子,全部暗中送与庞美玲,走海运,送给努尔哈赤了。皇上,如留此贼,必我为朝心腹大患。请皇上再下一道圣旨,当即在拙政园里处死石剑,以绝后患。”
魏广微话音刚落,魏忠贤的声音又在朱由校耳边响起。
他们都知道朱由校身体差,玩车轮战法是他们一贯的拿手好戏。只要在朱由校耳边轮番轰炸,炸得他无法反应,将他炸晕,就可以逼他当场拍板。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魏广微随即又加重语气,如一记重拳,狠击朱由校脑门。
朱由校如神经质一般,倏然起身,龙手一挥,张口欲言。
魏广微之言如刀,魏忠贤之言如剑。
刀剑一起从魏秋婷心头划过,划得她的心霎时间鲜血淋淋,涌向咽喉。
“呼……皇上……不要啊……皇上……石将军忠心耿耿,世人皆知,要反的话,早就反了,何须等到现在?”魏秋婷又喷血而出,也许是闷血吐去,心里好难受,蓦然推开客氏,爬向龙案下的台阶,泣不成声地劝说。
“砰……”朱由校又仿如被人捏醒,坐倒在龙椅上,呼呼直喘粗气。
“住口!妇人之仁!来人,抬她走。”魏忠贤见自己一伙费话那么多,不敌魏秋婷一言,急大声喝令侍卫与宫女过来。
“皇上,微臣给你磕头了……咚……啊……”魏秋婷泣声大喊,蓦然一头磕在台阶上,登时头破血流,惨叫一声,娇躯翻转,晕厥过去。
“婷儿……”魏忠贤吓了一跳,他想堵爱女的嘴,可没想过要她的命。他急急跃下台阶,扶起魏秋婷。
“来人,传御医……奶奶的……砰……”朱由校难辩是非,又见魏秋婷磕破了头,气得愤然而起,一脚踹翻龙案。
“呼……砰……”他胸闷已久,此时怒气冲冲,气血翻滚,也是咯出一口血来,萎倒在地。
“皇上……来人哪……传御医……”
魏广微吓慌了,急急大声喊叫。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皇宫旋即大乱。
何仙姑与菊苹闯入金銮殿,抱起魏秋婷就走,匆匆策马回府。
待她们给魏秋婷抹血更衣,捏醒她之后。
“砰”地一声,房门开了。
魏忠贤一脚踹开房门,关切地扑向床沿,颤声道:“婷儿,你怎么样?伤势如何?”
他在宫中安置好朱由校,便飞奔出宫。
骨肉相连。
他担心爱女伤势,既没坐轿,也顾不上摆架子,更没搞仪仗队开路,策马就来。
魏秋婷额头粘着白布,尚有血水渗出,泪眼朦胧,强撑起身,泣声道:“爹,你若真爱女儿,就请放石剑一马。请你马上回宫,请皇上收回圣旨。”
“婷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候赛因已经南下,纵然爹回宫找皇上说情,也已迟了。”魏忠贤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爹,女儿有宝马,可以追回候赛因的。只要你再请皇上下一道圣旨,免石剑一死,女儿去追。”魏秋婷见他脸色缓和下来,便抓着此事不放。
“不行!你没得选择!从今天起,你不可以离开府邸,爹会调集重兵,看着你。三天后,你就与潘有为成亲。此事不容再拖。”魏忠贤闻言,心头极是不舒服,口气骤然强硬起来。
“若然如此,你就等着给女儿收尸吧。唰!”魏秋婷心疼心碎,彻底失望,眼疾手快,探臂一抓,从床前木立着的菊苹腰间抽剑而出,横在脖子上。
何仙姑、菊苹一呆一怔,急抢步上前,却也迟了一步。
“你……你什么意思?爹的话,你也不听吗?是谁养大你?是谁给你了尊贵的地位?”魏忠贤气得直打哆嗦,结结巴巴一下,又出言怒斥魏秋婷。
“不错!女儿的身躯,女儿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爹给的。今日,女儿以死报恩,所有的一切,都奉还给你。”魏秋婷无计可施,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唯一的做法,就是威胁魏忠贤。
魏秋婷以死要胁,魏忠贤如何是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百八十一章劳燕分飞
寂寥悲秋,凄风苦雨。
雨打花瓣,风卷残叶。
长香府邸,魏秋婷香闺。
“你……好!你有种!你可以走,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爹……你……现在就可以离京……”魏忠贤脸色泛黑,青筋毕露,直打哆嗦,却又不得不向爱女低头,作出部分让步。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允许她有进出的自由,允许她拖迟婚事。
他道罢,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魏忠贤聪明绝顶啊!
他虽然很气,但也有法子,知道自己再呆在爱女房中,只有受她的威胁。所以,他拂袖而去,也没有回答石剑之事。
眼不见为净。
他走了,魏秋婷还能威胁谁?
“当……”魏秋婷无力握剑,宝剑掉在地上。
她娇躯晃动,又“哇”地一声,喷一口血出来。
“公主……”何仙姑与菊苹二人急急扶她上床,发现魏秋婷已经晕厥,手足冰凉,俏脸苍白如雪,额头伤处鲜血汨汨而流。
枕头殷红一片。
她伤痛交集,伤感交织,气恼惊怕交汇,柔肠百结,肝肠寸断。有魏忠贤那句话,她是有了自由,也可以拖延婚期,但是没有保住石剑啊!
她是自由了,却也真的卧病在床了。
她此前是佯病躲婚,现在是真的病倒了。
北国秋寒,江南却依然绿叶成荫,鲜花绽放,歌舞升平。
陈圆圆殊色秀容,国色天香,能歌善舞,令石剑为之痴迷,两人如膝如胶。
英雄赢得美人归,自然令江南商贾为之赞叹。
既殷商想目睹石剑风采,又有人则想饱览陈圆圆美色。
文天若、水龙平天天领着商人来见石剑,天天有人来献金捐粮,筹银甚是顺利。
“唉,我倒成卖笑的了。”石剑一个月里虽筹得晌银六十万两和二十万石粮草,但也是一番自嘲。
马樱桃替陈圆圆接来她的父母亲朋后,石剑大手笔买下拙政园,赠与其父母,自己也搬至拙政园作临时官邸。
夕阳西下,天地金黄。
碧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