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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们都是童爷的人,而这些人我是认得的,他们前时都是在王府往过,于是便领着他们到寒竹轩等候,可是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寒竹轩忽然起火,当我赶到之时,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朱柏听得眉头颇蹙,又问道:“两位童爷和他的师弟师妹呢?”
李总管道:“回王爷,两位……两位童爷已经遇害,尸体已安置在保聚厅。而童爷两位师弟师妹,得幸及时逃出火海,正在保聚厅休息。”
朱柏对阴阳二老的武功极有信心,他初时听见二人遭遇不测,心中还不大相信,还道传言有误,现在亲耳听见李总管的说话,方知道此事非假,不由把眼往岳都望去,只见他浓眉紧聚,一脸铁青,便向他道:“十绝先生,咱们先到保聚厅看看吧。”
岳都没有吭声,只是点一点头。
朱柏吩咐李总管留在现场善后,兄妹俩与众人便向保聚厅走去。
众人一进入大厅,便见十多名官兵分站厅门两旁,正中央处,放着两具盖上白布的尸体,而甘紫嫣却站在两具尸体旁。
甘紫嫣看见师父等人进来,连忙走上前去,先与朱柏兄妹二人施礼,方与岳都道:“师父,两位师兄已经……”
岳都微微点头,大踏步上前,掀起盖着尸体的白布,见阴阳二老被烧得面目全非,已不成样子,全然无法辨认。
但见岳都凝神看了一会,徐徐站起身来,鼻哼一声道:“这人的手段果真毒辣。”
回头向甘紫嫣问道:“汇天呢?”
甘紫嫣道:“师兄正在内堂休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岳都皱眉道:“他也被烧伤么?”
甘紫嫣摇了摇头,她不敢隐瞒师父,便把当时情形由头说了一遍。
江汇天被方妍以淫功修理得死去活来,毕竟此事并非光采,她在说话之时,尽量把声响压低,惟恐给其他人听了去。
岳都听完,眉头蹙得更紧,心想自己这四人徒弟,向来就淫心慝行,行事乱七八糟,今日若非贪图色欲,又怎会惹上这种祸端!
便在这时,朱柏吩咐数名府内亲兵,把阴阳二老的尸体好好移到后厅,遂向众人道:“各位请先坐下,慢慢再作商议。”
众人坐定,只听朱柏道:“十绝先生,两位爱徒惨遭意外,命丧方家姊妹二人之手,小王自当把她们擒回来,交由先生定夺。”
岳都冷笑一声:“这两个丫头身在凌云庄,莫非王爷要派兵到凌云庄要人?倘若王爷肯这样做,不怕得罪那个姓罗的小子,老夫在此先多谢王爷。”
朱柏听见岳都的说活,见他语气另寻深意,不由一怔,同时多多少少也明白他的意思,遂微微笑道:“先生不用客气,两位童爷与小王素有深交,他们的事,便是小王的事。”
岳都道:“要擒拿那两个丫头,有王爷出马,自然不是难事。但要擒拿真正的凶手,恐怕并非容易,况且王爷也未必肯与他动手呢。”
朱柏眉头一皱,问道:“听先生此言,莫非凶手另有其人?”
岳都冷哼一声:“若我没有猜错,能够有本事杀得老夫这两个劣徒的人,决非等闲之辈。”
接着把目光望向甘紫嫣,问道:“紫嫣,方才你说那两个丫头早就被你封了穴道,直到你两个师兄来到,她们的穴道还未被解开,这事没有错吧?”
甘紫嫣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岳都道:“王爷,既然是这样,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么?再说,就算二人有本事冲开穴道,但以她们的武功,万万不是我两个徒儿的敌手,她们又如何杀得了他?还有,当时我这两个徒儿正身陷火海,才给活活烧死,但他们二人的武功向来不弱,也不致逃不出火海吧。”
朱璎轩眉道:“先生是说二位童爷早便遭人毒手?”
岳都点头道:“没错,若不是先遭人毒手,也是给人先封了穴道,再行放火把二人活活烧死!倘若真是这样,此人的手段也忒煞狠毒。”
朱柏道:“能够把两位童爷同时点倒,此人的武功真不简单。”
岳都冷冷道:“要点倒老夫两个徒儿的人,武林中能有这本事的高手,可谓触目皆是,但若在杭州,恐怕就不多了。其实老夫也不用多说,凶手是谁,相信王爷早便心中有数。”
朱柏听后随之一愕。其实在他心中,早便怀疑凶手是罗开,只是他一直不愿提出来,免得岳都沉不住气,马上到凌云庄找他报仇,要是一个不好,岳都真的把罗开杀掉,到时可糟糕了。
朱璎当然和兄长同一心思,只是和朱柏一样,一味装傻充愣,佯作讶异道:“先生是说……这个凶手是凌云庄的人?”
岳都颔首道:“能有本事杀得他们的人,不是那个姓罗的小子,便是那个老太婆,不知王爷觉得老夫说得对么?”
朱柏往朱璎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小王也觉此人最为可疑,但这个小子武功不弱,况且现在还没有真凭实据,这个似乎……”
朱柏这句说话,并非存心要维护罗开,只是他身中剧毒,这条命子早就拿在罗开的手上。朱柏不得不权衡轻重,毕竟此事对自己性命攸关,若此刻与罗开扯难脸皮,实是大大的不智。
虽然,阴阳二老是他的手下,也是皇帝老子派来辅助他的人,现在二人出了事,还须得向皇帝交待,光是这一点,已不是一件易事,到时非要下一番功夫解释不可!
而岳都素来精明老练,他听了朱柏的说话,便晓得他只是卖弄手段,存心与自己敷衍搪塞,哪有半点想为自己徒儿报仇之心。
其实在岳都心中,对两个徒儿的血海深仇,又怎会随便假手于人。他更不曾想过,要倚赖王爷出兵帮忙。有道是江湖仇,江湖了,便是朱柏肯插手帮忙,他也必然反对。
岳都心里早就暗下誓言,非要亲自擒得凶手,然后押到徒儿灵前生祭不可。
而现在岳都所以气恼的,便是朱柏这种过桥抽板,全无义气的行为。岳都暗自骂道:“枉费自己两个徒儿直来为他尽心尽力,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
他一想到这里,一团怒火,顿时涌上脑门。
只见岳都老眉一垂,冷嘲热讽道:“王爷说得极是,我们确是没有真凭实据,况且王爷身上……又服了那小子的龙涎丹,要是老夫真的把那小子擒来,恐怕王爷也不能对他怎样,老夫没有说错吧?”
朱璎见岳都在话里行间,愈来愈不成样子,句句语含讥讽,简直是没上没下,全不把她身为王爷的哥哥放在眼内,不由听得暗暗生气。
她自小娇生惯养,除了父皇母后外,哪曾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等话儿,当下忍耐不住,沉声道:“没错,我皇兄贵为王子,身分是何等尊贵。先生两位高徒遇害,我皇兄自当惋惜,更会上奏父皇,诰命敕赐。但报仇一事,也不能粗之过急,必须以大事为重,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办得了大事。”
岳都听得眉头倒聚,没想自己直来避隐林泉,今趟为着两个爱徒,这才破例下山,岂料只是数日之间,不但两个爱徒遇害,连自己也要受这局促气!若不是眼前之人是王子公主,动他们不得,今日岂能让二人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他愈想愈感气愤,瞪大老眼道:“公主真个说得好啊,你们是龙子龙孙,便是一条贵命,而我两个徒儿,却是一条贱命。”
朱柏见他语气愈来愈重,恐怕会越说越僵,更怕他武功高强,骤然发难,当下笑道:“先生言重了,皇妹并非这个意思。其实两位童爷直来忠心耿耿,更为我父皇出力不少,小王又怎会付诸不理。但罗开的武功确是厉害得很,咱们不妨先暂且忍耐一下,正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先生认为如何?”
岳都道:“王爷的意思,老夫再蠢也会明白,王爷再说下去,还是那一句不敢动他,难道老夫连这一点也听不懂,既然王爷这样说,老夫还有什么好说。”
话落便站身而起,朝甘紫嫣道:“你把江师哥扶出来,咱们走吧。”
甘紫嫣应了一声,便欲起身离开大厅。
朱璎听得岳都这句说话,知道此人必会到凌云庄找罗开报仇,倘若二人动上手来,不论谁胜谁败,对皇兄终究不利,便即说道:“十绝先生,你这样一去,教我如何与父皇交代?”
岳都师徒停下脚步,回头道:“这个与老夫有何相干,我更不是皇上邀请而来,若非我这两个徒儿,老夫亦不会来到这里,现在老夫要走,谁也留不住。”
他这句说话,顿叫朱柏两兄妹哑口无言。岳都所说的话,句句确是实言。
朱璎想起岳都的武功,见罗开在四湖别庄中了他一掌,险些便要了罗开的命,似乎他的武功实在罗开之上,要是他真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