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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中,谢朗与薛蘅牵着马,在塔玛河边慢慢地走着。谢朗贪恋着风中她的每一缕气息,只期望这样走到天荒地老,永远都不要走完。
他不时侧过头,看着她秀丽的侧面,为她唇角的微笑而心生欢喜,为她温柔的眼神而血脉贲张。
一种无以言说的感觉,正随着每一次眼神的交汇,在彼此心中缠绵、深种。
直到天黑,两人才在塔玛河边坐了下来。这夜月华正好,照在河面上,清清渺渺。
谢朗侧过脸,正见月光照在薛蘅的脖颈上。她微低着头,脖颈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谢朗忽觉嘴唇干燥欲裂,呆呆地望着。
薛蘅觉得他的手心十分潮热,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谢朗猛然站起,向前疾冲,一下跃入了塔玛河中。
薛蘅忙呼道:“你做什么?”
谢朗充耳不闻,一头扎进水里,好一会儿才浮上水面。他踉跄走回岸边,喘着气大笑,右手高高举起,一条鱼儿正在摆尾挣扎。
薛蘅接过他手中的鱼,见他一身湿溚溚的,面带薄怒,道:“你伤刚好不久,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谢朗看着她这似怒还嗔的神情,小腹间那把刚刚熄灭的火,又腾地燃烧起来。
薛蘅点燃火堆,将鱼烤熟了,递给谢朗,却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面上莫名一热,将鱼丢到他怀中,低下了头。
谢朗吃完烤鱼,忽然“啊”地叫了一声,道:“蘅姐,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便匆匆地跑进了一边的白杨树林。
薛蘅不知他弄什么名堂,只得抱膝坐在河滩上等他。清幽的月光撒在河面上,泛起一片粼光,薛蘅心中充满欢悦,一时兴起,从地上捡起石子,往水中丢去。
“咚!”“咚!”
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象琴音在夜风中袅袅传开。
薛蘅不禁微笑起来,觉得这种原来自己瞧不起的无聊之举,原来竟是这般美好。
脚步声响起,谢朗又跑了回来,他在薛蘅身边坐下,忽然除下了鞋袜。
薛蘅嗔道:“你做什么?”
谢朗嘿嘿一笑,将手中的两根细树枝丢在地上,再伸出右脚,慢慢地用脚趾去夹那两根树枝,头两次不成功,但第三次,他终于夹起了树枝。
薛蘅看得怔住了,好半天才道:“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脚趾夹树枝的?练这个做什么?”
谢朗转头看着她,面上一红,低声道:“蘅姐,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打过的赌?”
“什么赌?”薛蘅眉头微蹙。
谢朗一下子急了,道:“就是我以前双臂受伤时,你说只要我能象‘无臂侠’江喜一样,能用脚趾夹筷子,你便要跟我姓!”
薛蘅这才想起来,不由哭笑不得,道:“亏你还争这一口闲气。争赢了,难道我就真的不姓薛了”
话未说完,灼热的气息扑近。
“蘅姐,嫁给我”谢朗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定定地看着她。
薛蘅的心顿时怦怦直跳,既甜蜜,又羞涩,还夹着几分慌乱。这种感觉,是她这一生从未体会过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朗紧盯着她,见她迟迟不回答,急道:“你堂堂薛女侠,天清阁阁主,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哪里说话不算数了?我可没说过要、要嫁给你。”薛蘅好不容易才调顺气息,瞪了他一眼。
谢朗将夹着树枝的右脚抬了抬,得意道:“你说过,只要我能用脚趾夹筷子,你就不姓薛,姓谢!你既然姓谢了,当然就得嫁给我。为了赢这个赌约,我可练了一个多月!”
薛蘅无言以答,心底的欢喜却如潮水般翻涌,唇角不自禁地浮起笑意。
谢朗凝望着她,鼻息渐粗。他慢慢地低头,将那份温柔的笑,没入自己滚烫的双唇之中。
河水似乎也被这份滚烫煮沸了,在月光中轻轻漾动。
不知何时,他已将她压在了身下,她忽然一阵颤栗,挣扎着将他推开,颤声道:“不。”
这声音含着隐约的害怕与抗拒,仿佛刚刚愈合的伤口,仍然经不起轻微的碰触。谢朗忽然间清醒过来,他猛地站起,又一头扎进了河水之中。
水花四溅,溅到薛蘅的脸上。她无力地坐起,感觉到心还在剧烈跳动,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
再过一会儿,见谢朗还不上来,薛蘅心生担忧,柔声道:“你、你快上来。”
谢朗将脸从水中抬起,闷着声音道:“不。”
薛蘅不明白他好好地为什么又跳到河里,急道:“你伤刚好,这样会伤身子的,快上来。”
“不。”谢朗声音倔犟。
薛蘅提高了声调,怒道:“谢朗!你到底上不上来?!你”
此时月华移动,照在谢朗涨得通红的脸上,薛蘅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心跳如狂地转过身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轻响,谢朗慢慢地走上河滩,走到她身后。
薛蘅听着自己如鼓擂一般的心跳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明远,我们在一起,你要承受很多,也要失去很多,你真的想好了?”
谢朗望着她的身影,轻声道:“蘅姐,那么艰难的生死关口,我们都一起闯过来了。我们连死都不怕,又何必去在乎其他的呢?”
他高声说道:“我谢朗,要娶天清阁女阁主薛蘅为妻!今生今世,永不相负!”他清朗的声音在塔玛河上远远传开。
薛蘅身子一震,缓缓地转过身来。
月色下,二人相对凝望,俱各痴了。
一一五、永好
“不能进去!”
“明远,你绝对不能进去!”
四姨娘与五姨娘一左一右,死死地拖住谢朗的手臂。
谢朗看着秋梧院紧闭的大门,又看看四姨娘和五姨娘挺起的腹部,终究不敢甩开她们的手,只得哀求道:“四娘,五娘,我真的有事情找蘅姐商量,就让我见一见她吧。”
五姨娘瞪眼道:“不行,绝对不行!”
“就是!绝对不行!”四姨娘点头道:“不管天大的事情,都不能破了规矩!成亲前半个月,未婚夫妻绝对不能见面,不然后果十分严重!”
谢朗一天不见薛蘅,便觉得六神无主,这十天如同过了十年一般漫长。他不由抱头哀叹,“谁定下的这破规矩?!为什么不能见面?”
四姨娘板着脸道:“谁定下的这规矩我可不知道,但四娘我自打出生后,听到的便是这规矩。不管未婚夫妻以前是否相识,这成亲前的半个月,双方绝对不能见面!要问后果嘛”
她心思一转,压低声音道:“其他的后果我不知道,只听说其中一条。”
“什么?”五姨娘见她如此郑重其事,心生好奇,忙开口发问。
四姨娘道:“如果谁主动去见另一方,他这一辈子,就要被对方管得服服帖帖,在对方面前抬不起头来。”
五姨娘“唉哟”一声,拍手道:“明远,为了你以后的幸福考虑,可千万不能低这个头。”
谢朗心中嘀咕,只要能见蘅姐一面,便是给她管一辈子又如何?她哪日若不骂他一声“臭小子”,他便觉得不舒坦。可这话毕竟不好当着两位姨娘的面说出来,他灵机一动,望向二人身后,喜道:“蘅姐!”
四姨娘老实,马上扭头。五姨娘却早有防备,眼见谢朗就要绕开二人往秋梧院冲,她大叫一声“唉呀”,捂着肚子便往地上坐去。
谢朗大急,忙转过身来,扶住五姨娘,连声问道:“五娘,怎么了?”
丫环婆子们也拥了过来,五姨娘攥住谢朗的手,皱着眉头,道:“只怕是动了胎气了。”
四姨娘疑道:“这才五个月,还没到日子啊。”见五姨娘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急道:“明远,快,扶五娘回去歇着。真动了胎气,那可了不得!”
谢朗无奈,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秋梧院,扶着五姨娘而去。
秋梧院里,二姨娘看着手中的嫁衣,笑得眉眼弯弯,“薛阁主就是聪明,这才学半个月,就绣得比京城的世家小姐一点不差。”
薛蘅也没想到自己竟有拈针刺绣的一天,不由怔怔地看着亲手绣就的嫁衣。
二姨娘只道她是害羞,与三姨娘互望一眼,抿嘴而笑。她握上薛蘅的手,柔声道:“阿蘅,以后,我们不再叫你薛阁主,就叫你阿蘅,可好?”
薛蘅点了点头,看着二人,踌躇片刻,终于唤道:“二娘,三娘。”
二姨娘和三姨娘笑得脸上绽开了花。二人看着薛蘅,想起谢朗自定下亲事后那满脸的笑容,越想越是欢喜。两人更同时在心中暗暗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