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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心中恍然,原来这是条大型下水道,上面是地面,只不知范良极在看什么当他来到范良极身边,这有独行盗之称的黑榜高手跃回渠内,叫道:“你上去看看!”
韩柏怀疑地看看范良极,心想若我将头伸出去,你岂非要把我怎样便怎样了!
范良极人老成精,那会不知他心中转着的念头,失笑道:“放心吧!假设我对你有不轨之心,便让我永远也收服不了云清那婆娘。”这誓言对他来说可是严重之极。
韩柏再咬牙,双手攀着圆洞的边缘,升了出去。
首先入目是遮掩洞口的垃圾杂物,然后是对面街旁盖立的一所大宅的正门,红门金环,非常有气势,高墙内奇树挺起,令人想象到内里的豪华和气派。
范良极的声音传来道:“表面上,这是一个京官的大宅,事实上却是庞斑布置在武昌的行宫之一,哼,庞斑可以瞒过其它人,又怎能瞒过我这偷窥的专家。”
韩柏的头在上面轻叫道:“噢!门打开了,有十多骑奔了出来”范良极得意笑道:“庞斑极为自负,所以一切行动都正大光明,毫不掩饰,但要跟踪他们却非易事!”
韩柏奇道:“既是毫不掩饰,跟踪他们有何困难!”
范良极道:“方夜羽此人极有才智,特别长于反侦察的布置,即使换了我,若贸然来踩盘暗探,必会被他布于行官外的暗哨发现,假若你就这样去跟蹑他们,保证亦逃不过他沿途布下的暗哨,岂是你想象的那般容易。”
韩柏浑身一震道:“方夜羽出来了!”
范良极首次露出紧张的神色,低呼道:“他身边还有什么人?”
韩柏道:“他身边有十多个人”范良极急道:“有什么人的形相比较特别?”
韩柏忽地闭嘴不言。
范良极愕了一愕,却没有作声。
好一会,韩柏跳回沟里,顺手将洞盖掩上,犹有馀悸地道:“好险,差点给人发现了,幸好我知机闭上了眼睛。”
范良极道:“谁人如此高明,竟能对你的目光也能生出感应?”
在黑暗里韩柏低声道:“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三个人几乎是不分先后感到我在看他们,一个是方夜羽,另外两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中年英俊男子,一个是妖艳之极穿红衣的少妇。
范良极全身一震,叫道:“不好!快随我走!”
当先往另一端逸去。
韩柏连忙跟着。
一老一少,转瞬间逃之夭夭。
第03卷刃冷情深第九章浴血兰溪
第03卷刃冷情深第九章浴血兰溪
兰溪镇乃武昌东面大镇
位于浠水和长江交汇处,此去东三十里,便是白云山的迎风峡,过峡后是亭前驿,南去四十里便是天下有名难越的‘雷池’了。
天色大明。
厉若海策着战马‘蹄踏燕’,身前马背上伏卧着他爱恨交缠的徒儿风行烈,手足透过马腹底给绑得牢牢扎实,缓缓步进刚开始晨早卖买的墟集。
大街两旁摆满来自各处商贩乡农的蔬档,由布帛疏果,锄头器皿,以至乎驴马猪羊,无不是交易的对象。
讨价还价的声音叫得喧闹一片。
一辆载着禾草的驴车,在厉若海旁赶过,像生怕错失了发财的机会。
望之不尽的长街人头汹涌,一派兴旺盛世之象。
厉若海神色平静,轻提索,策着爱骑‘蹄踏燕’在一堆堆买卖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人群间缓行穿过。
马背上的风行烈乍看也不知是生是死,惹得四周的人不住投来好奇惊异的目光,但当他们目光转到笔挺的厉若海身上时,都噤口不言。
稍有经验或眼光的人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走到厉若海马旁,仰起天真的小脸叫道:“客官!要不要一串冰糖葫芦,又鲜又甜,好吃着呢。”
厉若海低下头去,罕有掀起微波的心田涌起一股浓烈的感情,想起了自幼相依为命,后来却被恶棍活生生在他眼前打死的弟弟,在他怀中死去时,正是这个年纪。
小孩给他精芒电射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拿着递起冰糖葫芦的手向下缩回。
厉若海手一动,冰糖葫芦到了他的大手里,同一时间将重重的一块黄金塞入小孩手里,柔声道:“回去好好读书认字吧!”
小孩呆若木鸡,不能置信地看着手内黄澄澄的金子,好一会才欢啸一声,回头钻入了人堆里,走得无影无踪。
厉若海伸手摩挲了风行列满湿了汗水的头发一下,心中掀起的感情巨浪仍未平伏,自幼弟惨死后,他便知道这世上只有强权,没有公理,三年后,他重回幼弟惨死之地,尽杀仇人。但心中的悲痛,却从没有片刻稍减。
这三十多年来,他律己至严,全心武道,因为只有在武道的追求里,他才能压下对亡弟那噬人的思念。
在某一程度上,风行烈不但是他的徒儿,也代替了他心中亡弟的位置。
所以他一生只收了风行烈这弟子。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风行烈。
远处人群里传来一阵喝驾,一队捕快在一名壮健的差头带领下,转了出来,刚好迎上策马缓行的厉若海。
差头看到马背上的风行烈,眼中一闪,拦在马头,向厉若海喝道:“停下,马上驮的是何人?”
即使是江湖中人,在一般情形下,总会卖官府三分情面,因为官府庞大的实力和资源,惹上了是没完没了的烦恼。
厉若海淡淡道:“这是小侄,患了重病,在下送他往亭前驿求当地名医诊治。”
那差头脸色稍缓,道:“好!让我验看贵亲,若真是病了,绝不留难。”这番话也是合情合理。
厉若海一抽马头,速度略增,往那差头迫去。
众差役纷纷喝骂,抽出兵器,附近的人大祸临头般退避开去,腾出个偌大空间。
差头脸容一寒,向后连退三步,大喝道:“想造反吗?”
厉若海盯着他后退的脚步,眼中精芒电闪,仰天长笑道:“以你的身手,怎肯屈就区区一个差头,竟想骗我厉若海。”
那差头一手接过身后另一差役递来的长铁棍,暴叫道:“上!”
十多名假差役手中兵器全部离手飞出,目标均是厉若海坐下的名驹“蹄踏燕”。
同一时间差头手中长铁棍一沉一挑,挟着凌厉劲气,戳往马上厉若海前胸。
这一着厉害之极,显见对方早有预谋,一上来便射人先射马,硬要挫厉若海的锐气。
厉若海一夹马腹,“蹄踏燕”倏地前冲,手一抹马腹,长一丈二尺的红枪已到了他手里,幻化出千重枪影。
所有射向“蹄踏燕”的刀剑兵器,纷纷激飞,反向偷袭者射去。
那差头见厉若海名震天下的丈二红枪全力护着坐下爱骑,前身空门大露,心中狂喜,本来仍留有馀地的一棍,全力击出。
枪影一闪。
差头眼前形势忽变,丈二红枪突然由厉若海左腰处标射出来,直剌面门。
差头魂飞魄散,危急间已来不及弄清楚厉若海如何变招,长铁棍贴上红枪,死命一绞,希望能稍阻红枪去势,同时抽身猛退。.四周的差役惨哼声中,踉跄后退,不是肚皮反插着激射回来的刀,便是肩胁插入了倒飞回来的剑。
铿锵!
差头飞身往后急退,剃那间移开了十多步。
厉若涨将丈二红枪扛在肩上,肃坐马上有如天神,一瞬不瞬盯着疾退向后的差头。
差头再退十步,篷!
仰天倒跌。
眉心一点血红迅速扩大,血像泉水般涌出,双目瞪大,却再没有半点生命的神采,握紧铁棍的手松开,铁棍滚往一旁,发出和地面微弱的碰撞声。
“呀!”
四周的人见杀了人,还是差役,不由一声大喊,连发财的家当货物也不要了,四散奔逃,一群群被主人刚卖掉的牛羊和鸡鸭也受惊地夹在人堆处标窜乱跳,情况混乱之极。
厉若海策着‘蹄踏燕’,向前缓行,当地来到差头仰之处时,整条长街除了一地凌乱的打翻了的蔬果杂货外,便只有倒在后方流血呻吟的一众差役和一些是散了的鸡牛羊马。
厉若海神情落寞,望向地上断魂于枪下的差头,喟然道:“我若让你‘缠魂棍’谢开成逃出五十步之外,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哼!”
一声冷哼自前方传来。
长街尽处,一前两后,品字形卓立三人。
身后蹄声的嗒,十五名骑士手持重兵器,披甲戴盔横排后方。
杀气凝霜。
前方立于品字尖端的高瘦老者,手持重戟,身穿黄袍,勾鼻深目,气派不凡,冷冷一字一字地道:“‘邪灵’厉若海!”
厉若海平静地道:“想不到江湖三大邪窟之一‘万恶沙堡’的魏立蝶也成了庞斑的走狗爪牙。”
魏立蝶右后侧秃头身穿袈裟,手指方便铲的壮汉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