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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玉如早把浪翻云估计得很高,但到这刻真正交手,才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厉害,难怪他能成为庞斑认许的对手。
“当!”覆雨剑毫无花巧的劈在水月刀锋处。
水月大宗全身剧震,立即运足真气,连挡由覆雨剑传过来一波比一波强劲,一浪比一浪急剧的七重剑气。
不要说变招,连抽刀退走亦有所不能。
杀气大盛。
浪翻云转过身来,双目神光闪动,暗含杀意。
“波!”的一声,浪翻云反手往墙角高燃的魔火虚虚一按,光芒立时熄灭,大殿重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中。
这时楞严离开浪翻云只有数尺距离,眼前一黑,同时失去了浪翻云的位置。大骇下抽身猛退。
异响大作。
覆雨剑发出气劲急旋时独有的嗤嗤激响,漫布在全场每一寸空间里。
单玉如和楞严同时生出错觉,就若浪翻云舍下了其它人,全力向自己攻来。
只有水月大宗的感觉是对的。
忽地间千百道剑气,长江大河般向他涌来。
水月大宗知道这是生死关头,收心内守,乃遵神行,倏忽间挡了浪翻云十八剑。
“铿锵”声不绝如缕,十八下交击声就像一下骤响,可知这十八剑的速度是如何骇人。这十八剑绝不简单。
忽轻忽重,但无论或轻或重,每一剑均把水月大宗紧紧吸啜着,教他无法抽身后退,再组攻势。
那感觉就像陷进蜘蛛网中的飞虫,一对翅膀给蛛线黏着,似乎挣扎一下立可逃出,可是愈挣扎,黏得愈紧,更没法振翅高飞。
单玉如心中焦急,这时她返到了墙边,知道若给浪翻云宰了水月大宗,那自己亦难幸免。因为浪翻云的精神锁定了她的精神,她无论避到那里,对方均能在气机牵引下,追到天脚底也会把自己赶上杀死,除了有人能吸引开他的注意,那怕是眨眼光景,她才有逃生的把握。
而她仗之横行的魔功媚术,对这早达天人极限的盖世剑手来说,根本起不了半分作用。黑暗对浪翻云比对他们更是有利。
当机立断,两对翠袖分别飞出一个魔门特制的芒火弹。
同时咬破舌尖,喷出鲜血,以魔法催动潜能,不顾自身地往刀剑交击处扑去。
环声烈啸,动气狂卷。
楞严得庞斑真传,亦知时机一瞬不再,提摄心神,再配合着单玉如合力抢攻。
一时兵刃与动气破风声弥漫全场。
在芒火弹爆亮前,浪翻云再劈出平实的五剑。
水月大宗又是另一番断魂滋味。
挡第一剑时,已觉对方剑逾万斤,可是对方一剑比一剑重,尤其在这黑漆如墨的环境里,对方竟似能清楚见物,每一剑劈来的角度,均刁钻至使他无法以全力相迎,可怜他甚至摸不清浪翻云的位置,只能遇招拆招,彼长我消下,挡到第五剑他早汗流浃背。
浪翻云人剑忽地化人了天地中,不馀半点痕迹。
水月大宗亦是一代宗师,换了别人早抽身急退,他却凝立不动,水月刀高举头上。
芒火亮起。
浪翻云出现在水月大宗后方处。
水月大宗一个旋身,水月刀闪电般朝浪翻云额头劈去。
单玉如和楞严反变成从水月大宗后方左右掠至。
浪翻云清亮的微微一笑道:“这一剑是献给干罗兄的!”剑雨倏地爆开,身形消失不见。
水月大宗一声狂喝,猛劈而下的水月刀神迹般地消失了,下一刻出现时,变成横扫在剑雨的核心处。
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剑雨散去。
露出覆雨剑和水月刀交击凝定于半空的刹那光阴。
然后再爆起漫空剑雨,把两人完全笼罩。
水月大宗一声惨哼,往前倒跌。
浪翻云忽然出现在水月大宗左后侧,曲肘轻轻撞在水月大宗后心处。
“当当!”两声,覆雨剑象时不分先后劈中单玉如的玉环和楞严的夺神刺。
两人踉跄跌退时,水月大宗轻若羽毛般离地飘起,全身骨骼啪啪作响,七孔同时喷出鲜血,当他扑倒地上时,变作了一傩没有一块完整骨头的肉泥。
东瀛绝代刀手,就此惨死当场。
单玉如、楞严分别着地,摆开门户,却都面无人色。
谁猜得到浪翻云厉害至此。
浪翻云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道:“这样的刀法,竟敢来找中土争雄?”
单玉如被浪翻云的剑气遥遥罩着,指头都不敢动半个,更不要说逃走了。
浪翻云望向楞严,柔声道:“念在你乃庞斑之徒,给浪某滚吧!”楞严脸上颜色数变,看了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的单玉如一眼后,咬牙道:“既知我是庞斑之徒,怎会是临阵退缩之辈?”
浪翻云微笑道:“那就随便你吧!”转向单玉如叹道:“教主错失了逃走的机会了:刚才浪某搏杀水月大宗时,耗费了大量真元,露出一丝空隙,若教主立即逃走,浪某确是难以阻止。”
单玉如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忽地收起玉环,楚楚可怜地道:“玉如认输了,浪翻云杀了我吧!”楞严为之愕然,心中异感涌起,呆看着单玉如。
就在此时,警号四起。
韩柏身怀假宝,朝坤宁宫迅快掠去。
钟鼓声仿似追着他走,他掠到那里,那处哨楼的警报就响起来,所以纵使远在皇宫其它地方的人,亦知怎样去拦截他。
他的感觉当然不好受,若真是来偷东西被发觉忙着逃走,倒没有什么。
凭他的魔配上鹰刀,除非来的是浪翻云、庞斑之辈,否则总有逃出去的机会,痛苦的是他要故意落到擒贼的人手内。
身形倏闪,避过了由暗处射来的数排弩箭,迅眼间他掠过了奉天、华和谨身三座大殿,转入了柔仪殿和文华殿遥对间最大的御花园内。
四周尽是幢幢追兵。
韩柏这时换上了夜行衣,戴上了黑头罩,整副偷鸡摸狗的行头。
若非范良极嘱他扮作闯不出去了迫不得已表露身分,他早就举手投降了。
前方几名武功高强的禁卫飞掠而至。
韩柏心叫来得好,一振鹰刀,人刀合一,直冲过去。
“当当!”两声,领头约两个禁卫给他劈得东倒西歪,眼看着他离地掠起,来到一棵大树的横叉处,脚尖一点,大鸟腾空般落在御花园外柔仪殿离地近七、八丈的广阔殿顶上。
风声响起,另两人倏地出现殿顶。
他当然不知这两人是“幻矛”直破天和“亡神手”帅念祖,见到这两人气势不凡,心中喑惊,想着虚应两招后,大概就叫、“俯首就擒”了吧一声大喝,朝前攻去。
直破天一振手长矛,幻起千百道矛影,铺天地杀将过来。
帅念祖则遥遥一拳击来,拳未至,劲飙卷起,一时间天地肃杀,半点生机都似全无。
这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直破天和帅念祖一矛一拳,立时把韩柏所行进退之路完全封死,杀气狂卷过来,一点不留馀地。
韩柏想不到无端端钻出这么厉害的两个人来,武功一点下逊于严无惧、叶素冬之辈,叫了声我的妈呀:虚劈两刀,同时化了对方的矛劲和拳风,一个倒翻,往后翻下殿顶。
两声暴喝,弃素冬和严无惧分由地上跃起迎来。
果素冬手中剑化作长红,横削他双足,严无惧则持戟直捣他心窝,招招都是夺命杀着。韩柏急忙传音到两人耳内道:“两位大叔,我是韩柏啊!”两人同时一呆,便收回剑戟,反身飞开去。
殿顶的直破天和帅念祖看呆了眼,还以为韩柏发出了什么霸道的厉害暗器,那还迟疑,飞击而下。
这次连帅念祖都不敢托大,拔出曾杀死蓝玉的软剑,全力与直破天合击韩柏。
韩柏刚松了一口气,正要举手投降,后方杀气迫来,再唤了一声娘,加速掠下,正要大叫停手时,软剑长矛当头压下。
君子不吃眼前亏,韩柏横掠开去。
两人如影附形追杀过来,韩柏喑叹一声,知道自己只要停下片刻,会立即没命,尤其此时形成了一追一逃的形势,自己是无心战斗,对方是蓄势杀人,此消彼长下,自己若停歇下来,会成为对方愈蓄愈强的杀气渲泄的对象,那时不死也要受重伤。
他甚至不敢出声,否则令得一口真气混浊了,身法稍慢,亦是不堪设想。
三人一追一逃,迅若流星般往坤宁宫去。
严无惧和叶素冬这时都落到地上,见到三人走得无影无踪,暗叫不妙,慌忙追了上去。浪翻云对外面的警报声听若不闻,冷冷看着单玉如,同时积聚功力准备予敌致命一,他这时其实亦是另有苦衷。
水月大宗不愧东瀛第一刀法大家,临死前那反击的一刀,差点使他受了内伤,到这刻真气仍未平复过来,现在对着功力比水月大宗只高不低的单玉如,又有楞严在旁虎视眈眈,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