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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狂笑道:“当然记得!你是说云清那婆娘吗?呀!你为何又踢我。”
范良极绷着脸道:“对不起!我踢你也踢得顺了脚,请专使勿要见怪小人。”
陈令方一本正经地向揶揄他的范良极道谢道:“侍卫长句句金石良言,朱元璋这小
噢!不!皇上这这,不!皇上最恨别人口舌或文字不敬,说错或写错一个字,也会将人杀头。所以侍卫长这提点非常重要。”
柔柔一呆道:“皇上真是这么横蛮吗?”
陈令方正容道:“倘真的说错话给他杀了头也没得说,但有人写了‘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的贺词赞他,他却说‘生’者僧也,不是骂我当过和尚吗?‘光’则秃也,说我乃秃子;‘则’字音似贼,又是贼字的一半,定是暗讽我作过贼,于是下令把那拍马屁的人杀了,这才冤枉。”
三人听得全呆了起来,至此才明白伴君如伴虎之语诚然不假。
急剧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范良极向陈令方笑道:“你的旧相好端木正来了。”
话犹未已,一名身穿武将军服,腰配长剑,身裁矮肥,脸如满月,细长的眼精光闪闪的军官气冲冲冲门而入,后面追着气急败坏的马雄。那方园影踪不见,看来是蓄意置身事外了。
陈今方哈哈一笑,长身而起,道:“端木大人你好!京师一会,至今足有四年,大人风采尤胜当年,可知官运亨通,老夫也代你高兴。”
端木正直冲至陈令方面前,凌厉的眼神注在陈今方脸上,怒道:“陈兄你究竟耍甚么手段,将八名逆贼藏到那里去了。”
陈令方脸色一变,大发雷霆道:“什么?你们竟将人丢了,这事你如何向皇上交待?”
端木正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回头望向马雄。
马雄恭惶地道:“陈公!事情是这样的,当”
范良极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道:“马守备!这不知规矩乱闯进来的大官儿究竟是什么人?”
马雄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陈令方悠然坐下,特别尊敬地道:“侍卫长大人,这是水师统领胡节大人的副帅端木正大人。”
韩柏鼻孔喷出一声闷哼,冷然道:“本专使今次前来上国,代表的是敝国正德王,等若我王亲临,岂能受如此侮辱。”
范良极接口道:“如此不懂礼法之人,若非天生狂妄,就是蓄意侮辱我们,而我们乃大明天子亲邀来此,送上能延年益寿的万年人参,这端什么木大人如此狂妄行为,分明也不将他们皇上放在眼里,让我们到京后告他一状。”
韩柏忍着笑寒着脸道:“还到京去干什么?这人如此带剑闯来,摆明在恐吓我们,陈老和马守备你两人作个见证,这大胆之徒定是不想贵朝天子能益寿延年,故蓄意要把我们吓走。”
柔柔苦忍着笑,垂下头去,心中明白这老少两人刚知道了朱元璋最恨人对他不敬,故在此点上大造文章,愈说愈严重,但句句都说中端木正的要害。
端木正虽是怒火中烧,但两人这一唱一和,却如一盆盆的冰水,浇在他的头上,他为官多年,怎不知朱元璋的脾性,若让这两人在朱元璋前如此搬弄是非,即管胡惟庸也保他不住,而更大可能是胡惟庸会落井下石,以免朱元璋疑心他护下作反。
包严重的是若此二人立即折返高句丽,朱元璋吃不到他心爱的延年参,不但自己小命不保,还会株连九族,想到这里,提不提得到那八个小表,已变成微不足道的一回事了。
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犯这弥天大错。
端木正汗流浃背,威势全消,一揖到地道:“小人妄撞,请专使大人和侍卫长大人切莫见怪,小人知罪知罪,请两位大人息怒。”
马雄连忙也陪着说尽好话。
韩柏冷冷道:“立即给我滚出去,若再给我见到你的圆脸,本专使立即返国。”
端木正抹了一把冷汗,惊魂未定下糊里糊涂由马雄陪着走了出去,这时想的却是如何向胡节交待。
两人走后,四人相大笑。
陈令方道:“胡节这人心胸极窄,睚毗必报,我们这样耍了他一招,定然心中不忿,我看他绝不肯就此罢休。”
范良极嘿然道:“管他明来还是暗来,有我朴侍卫长在,包他们来一个捉一个,来一对捉一双,陈老你放心。”
范良极还是笫一次对陈令方如此客气尊重,后者受宠若惊,连忙亲自为范良极把盏,晚宴便在如此热闹欢笑的气氛里进行着。
第09卷翠袖凝芳第六章双修府
第09卷翠袖凝芳第六章双修府
烈震北跃落艇尾。
比倩莲搂着不醒人事的风行烈道:“震北先生!”
烈震北打出手势着她莫要说话,待风帆远离敌船后,他却浑身剧震起来。全凭红枪支撑着身体,才不致跌倒,迅速探手怀内,掏出一个古瓷瓶,拔开瓶塞,将瓶内的红丹倒了两粒进口里,凝神运气。
风帆在黑夜里迅速滑行。
湖风吹来,拂起三人的衣服,也吹干了烈震北的泪迹。
烈震北再一阵剧震,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比倩莲像见怪不怪,道:“先生没事了!”
烈震北道:“好险!这些人真不好应付。”望向谷情莲怀中的风行烈,道:“小莲你爱上他了吗?”
比倩莲娇羞地垂下头去,不依道:“先生取笑小莲。”
烈震北坐了下来,顺手放下丈二红枪,望往前方,道,“快到蝶柳河了,先放下你的心肝宝贝。把帆卸下来,我负责摇橹。”
比倩莲担心地道:“他没事吧!”
烈震北文秀苍白的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好一会才淡淡道:“他睡醒这一觉后,庞斑加于他身上的噩梦将会变成完全过去的陈迹并永远消失。”
比倩莲一声欢呼,将风行烈搬到船篷下的软毡上躺好,兴高烈卸下风帆,又抢着摇橹催舟。
烈震北点起风灯,挂在船桅处,移到船头,负手卓立,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比倩莲知道风行烈完全痊愈了,打心底涌出阵阵狂喜,一时间没有留意到烈震北的情形。
小艇向着岸旁高逾人身一望无际的芦苇驶进去,在迷茫的月色下,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里。
穿过芦苇,一条河道现在眼前,前行了十多丈,河道又分叉开来。
比倩莲把船摇上左边较窄的河道,两旁满布垂柳,小艇经过时,弯下的柳枝扫在船上,发出“嗦嗦”晌声。
愈往内进。河道愈纵横交错,若非识路之人,保证会迷失在这支河繁多的蝶柳河区之内。
烈震北轻轻一叹。
比倩莲终于发觉烈震北的异样,讶道:“震北先生连庞斑的魔法也可以解除,理应高兴才对,为何还满腹心事似的?”
烈震北默然半晌,缓缓道:“我们是合三人之力,才破得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何高兴之有哉?”
比倩莲愕然道:“三个人?”
烈震北道:“我第一眼看到风行烈时,便看出他体内蕴藏着若海兄的真气,在他体内循环不休,强行接通他的奇经八脉,催动他本身的真元,否则他休想运起半分内力。”
比倩莲道:“那另一人又是谁?”
烈震北在船头处坐了下来,脸向着谷倩莲道:“我并不知那人是谁,只知那人必是佛道中有大德行的高人。将一股有奇异玄妙灵力的‘生气’,注进了风世侄的心脉内,就凭这股灵力,使他躲过了灭鼎生的奇祸,也使庞斑差了一线,不能得竟全功。”
比倩莲道:“种魔大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烈震北摇头道:“现在我没有心情谈这问题?”
比倩莲沉吟片晌,总忍不住问道:“行烈他真的全好了吗?”
烈震北微笑道:“你不是一向都很信任我的说话和能力吗?可见你真的非常关心风世侄。”顿了顿傲然道:“我故意迫风世侄和强敌动手,就是要将若海兄输进他体内的真气与他自己的真气合而为一,增强他的功力,然后待种魔大法那邪异的死气出现时,引发那门高人的生气使两种气生死交融,变成另一种东西,由那刻开始,风行烈便因祸得福,变成同时拥有乃师厉若海、魔师庞斑和那不知名高人三种不同的真气,这种奇遇盖世难逢,至于将来他有何成就,便非我所能知了。”
比倩莲望往前方,喜叫道:“到水谷了!”
※※※水柔晶一声惊呼,滚倒地上。
戚长征回转头来,扶着她坐起,关切问道:“有没有跌伤了?”
水柔晶摇头道:“没有!但我实在走不动了。”
戚长征也是身疲力乏,兼之伤口都爆裂了开来,痛楚不堪,幸好本应最是严重的内伤反痊愈了大半,索性坐了下来,伸出大手,拿起水柔晶的长腿,搭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