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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飞扬下,一批百来人的劲装大汉,策马驰过。竟全是以往山城的手下,现在叛了干罗,随“飞腿”毛白意加入了方夜羽的人。
易燕媚心身皆疲,乘机坐了下来.暗忖方夜羽如此调兵遣将,不用说也是进行策划了多时的进攻双修府行动.一场风雨正在酝酿中。
以往想起争霸江湖.易燕媚都感兴奋莫名,但现在只希望永远再也看不到任何斗争仇杀。
假若自己从此放下武事,避进穷乡小镇里,是否可以过些安乐日子呢?
就在这时。一对赤脚出现在她眼前。
易燕媚芳心大骇,想往后退.“砰”一声撞在一棵大树干上.对她这种擅长轻功的人来说。这是绝不该发生的事,可见她是如何惊惶失措。
杨奉哈哈大笑,一掌印来。
易燕媚变腰一扭,转到树后。刚拔出两把短剑,忽觉不妥,原来杨奉仍招式不变,一掌往树身印上去。
幸好易燕媚惊觉得早,想到对方的功力已高明至隔物传力的境界,两剑撑在树身,疾追开去。
她的娇躯才离开树身寸许,杨奉深厚刚猛的掌劲由双剑处传来,易燕媚惨哼一声,踉跄跌退,到背脊撞上另一棵大树,才能停下。
杨奉由树后转了过来,哈哈笑道:“姑娘太大意了,记得做好事为人做坟,却忘记了留下足印,让我轻易追来,难道你以为我会让知情的人活在世上吗?”
易燕媚懊悔不已,暗恨自己失魂落魄,完全没有想过杨奉会回过头来毁灭迹,致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他当然不会容许有人知道他杀了马心莹。
杨奉眼中的光闪闪,泠泠道:“我杨奉一生都在追求武道的巅峰,所以才远赴域外,但愿能有奇逢巧遇,这十多年来一无所得,本断了希望,可喜老天爷终被我感动了,赐我鹰刀,现在只要杀了你,天下再无人知道此事,只要我有时间,那怕是十年或是二十年,终有一天会给我悟通鹰刀的秘密,使我成为继传鹰之后的大罗金仙,哈”他显然得意之极,又不怕易燕媚能逃出手底,竟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吐出来。
易燕媚气血浮动.心头烦闷,知道被对方掌劲所伤,展不开平时一半功夫,自以必死,反平静下来,缓缓道:“你杀了马任名吗?”
杨奉仰天一阵狂笑道:“这小子枉我一向待他如兄弟,竟敢大胆骗我。杨某既给他骗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吗?在我入林追他女儿时,他先中了我学自天竺的一种掌法,假若能立在原地不动,调气治伤,一盏热茶功夫。即可复原,岂知他急于逃走,妄动真气,到发觉不妥时已太迟了,哈哈”
易燕媚见他状若炉狂,如此人为了鹰刀,到了六亲不认地步.眼光落到在他背上露出来的刀柄,心想这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神物了,自己为它而死,总算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算了吧:一切也罢了。
狂劲卷起,杨奉的铁已然出手,当胸戮至,头左右摆动,隐隐封死自己往上和移往左右的退路。
易燕媚知道纵使在最佳状态,也不是这人十招之敌,闭上双目。只求一个痛快。
南康府的大街当然比不上黄州府、武昌府等大城邑的热闹,但自有一番小康之象,在市中心一个大空地处,有十多个各地乡人到来摆卖蔬果和各式用具的地摊,价廉物美,惹得附近的人都到来选焙。
有些熟食贩子乘机在空地两旁竖起帐幕,摆了几张台子大做生意,光顾的人真还不少。
比倩莲回复她的俏皮活泼,拉着风行烈在大街小巷到处溜,一点顾忌也没有,见到这么一个好去处。忙拉着风行烈到其中一个面档的空台子坐下,叫了两大碗牛肉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风行烈也感肚子饿了,风卷残云般转眼便吃个碗底朝天,连汤水也一股脑见送进去祭五盐庙。
比倩莲“咕”一声笑道:“看你的吃法怎知这碗面是何滋味?”
风行烈实在无法将这眼前快乐得像小鸟的谷倩连和刚才静室外凄苦的她相连起来,拍拍肚皮道:“快有快的滋味,慢有慢的滋味,我不说你吃得不够痛快,你还来说我。”
比倩莲挟起一箸肉,笑咪咪道:“只有慢吃才能将吃的快乐延长,像你那种吃法,纵使痛快,时间也短暂多了。”
风行烈愕了一愕,心想此姝说话总有点歪理,不敢重蹈前献。和她辩论下去,看她再吃了几口后道:“你好象一点也不急于回双修府去的样子?”
比情莲放下碗筷,兜了他一眼,甜甜一笑道:“方夜羽不急,我们为何要急,何况”幽怨地啾着他续道:“何况我也不想这么快回去。”
风行烈拿她没法,索性闭口不言,要了浓茶,悠悠闲闲喝起茶来。
比情莲一边喝茶,一边用眼看他,满脸笑意盎然,一副只要和你一起便无比满足的样子。:风行烈见到谷倩莲这么欢天喜地.心情也开朗起来,道:“刚才你一路来时,不时在街角处留下暗记,为何现在仍未有人来和你联络?”
比情莲美目涌出深情,没有答他这问题,却道:“记得那晚烧卜敌那些贼船前,我曾说过要告诉你一个双修府的秘密,你还记得吗?”
风行烈想起那晚从“白发”柳摇枝手上救出眼前的佳人后,夜半栈房私语的醉人情景,心中涌起丝丝甜意.经过了刚才的雨中拥抱,往日风行烈自己一手起来阻隔着两人的堤防,已给长期患难与共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男女天生的互相吸引而成的洪流冲破了一个大缺口。
听到谷倩莲重提那未有机会说出来的秘密,风行烈既感温馨又感有趣,微笑道:“当然记得!”谷倩莲娇嗔道:“那你为何问也不问,难道对倩莲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吗?”
风行烈想不到罪名如此严重,苦笑道:“你要说自然会说出来,以你谷小姐的一向作风,小生想不听也不行。若我问你,不知你又会要由什么花招耍弄我了?”
比倩莲“噗哧”一笑,横他一眼,小嘴喃喃念道:“小生:嘻:小生!”对风行烈首次自称小生大感有趣。
看着她娇态流露,天真可人的风姿,风行烈心神全被吸引了过去,蓦地心中一震,自己难道将冰云忘诸脑后了吗?
比倩莲看到他神色有巽,奇道:“你在想什么?”
风行烈看着谷倩莲,心中叹了一口气,靳冰云和谷倩莲两人有着极端不同的性格特质,前者像永远被失落和哀愁锁在一起,而后者则永远那样积极进取,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和活力。
比倩莲逐渐在填补着他心内因靳冰云离去而腾出来的空白。
在敌人庞大的压力下,没有人知道明天能否还活着,时日既无多,为何不好好掌握眼前的珍贵时刻呢?
若自己的怪伤真能被治好,跟着的事就是向庞斑挑战,只有那样做方可以填补因厉若海为救自己而身死的悲痛,因冰云的欺骗而造成的创伤,纵使战死,也胜过荀且偷生。
就是在这种心态下,使他原本紧闭的心开放了,也使他感到应善待眼前这封他情深一片的娇娃,而谷倩莲亦的确对他有强大的吸引力,能给予他靳冰云从来没有于他的实在感和浓烈的没有任何保留的爱。
比倩莲竖起一指按着嘴,示意他不要说话,甜甜一笑道:“让我猜猜风小生的脑袋内现在装着什么东西?”
风行烈顽皮心大起,暗忖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平日的枪舌剑,玩弄手段总斗不过这小情灵,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不由动起脑筋来,看看能怎样胜回一回。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经过了一段遥远的心路历程后。他终于由汉然不理,尽力拒绝,而至现在的投入和接受,享受到和眼前玉人相处的乐趣。
这并非说他移情别恋,而是生命本身的力量使人不能永远活在痛苦和消沉里,厉苦海的死和谷倩莲的爱正是令他振作起来最重要的两个因素。
比倩莲作出个妩媚动人的猜想表情,试探着道:“你在想”
她还未说出来。风行烈大摇其头。
比倩莲大发娇嗔道:“人家还未说出来,你怎知猜得不对?”
风行烈哈哈一笑道:“你谷小姐有多大道行。难道瞒得过我风行烈吗?当然知你猜错。”
风行烈罕有表露如此强烈“反击性”,谷倩莲露出戒备的神情,杏眼圆瞪道:“说出来吧:若是我心中猜到的事,倩莲会要要你唔:说吧!”风行烈见谷倩莲破天荒第一次落在下风,大感痛快,哂道:“要我风行烈好看:是吗?”
比倩莲咬着下唇,啾他一眼,跺足道:“想欺负人家吗?快说出来!”风行烈微笑道:“我的脑袋装着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两个字,不过当时认得的只有开头时那半边“女”字,跟着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