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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尚未开口,娃狄娜也怒声道:“才丢脸呢!勇士该找勇士为敌,你倚仗自己学过武功,却用来欺负一个读书人”
鹿加突地冷冷一笑道:“他是个读书人?你别上了他的当,一个读书人能杀伤中原有名的武师,把骆家的四个老鬼赶得走头无路”
林琪闻言一动道:“你见过黔中四豪了?”
鹿加大笑道:“我没见过黔中四豪,却见过黔中四犬,有四条丧家之犬躲到我的庄子上,请求我的保护。”
林琪虽然要追踪黔中四豪,但是听到鹿加如此侮辱他们时,也不禁愤如火烧,因为鹿加的语气是对整个中原武林的蔑视,黔中四豪也算是略具名望的武师,到了鹿加口中竟是连狗都不如!
所以他挺身而出,戟指着鹿加沉声道:“本来我不愿意同你一般见识,现在我知不能再容你放肆了。狂奴,你决定一下我们是如何了结吧!”
鹿加哈哈大笑道:“老子终于把你逼出头了,你们汉人自以为了不起,不愿意为女人而决斗,却肯为了敌人拚命!娃狄娜!看来你在这小子的心中,其地位还不如那四条犬呢,你可真够光采的!”
娃狄娜果然闻言神色一惨,林琪觉得这苗子除了武功过人之外,连口才心计都是极佳之选,乃朗声道:“你不必逞着口舌之利在那儿煽动了,你说得很对,方才我是不愿意为女人而与你决斗,因为那是一种野蛮的行为,我们对感情的看法不像你这么浅薄,娃狄娜之所以爱我,并不一定因为是我能在决斗中胜过你,反之,你若胜了我,也不一定赢了娃狄娜的心,否则就是她爱我不够深刻,因此你想利用你们苗族的陋规来争取娃狄娜的想法实在太笨了”
这番话表面上是斥责鹿加,实际却说给娃狄娜听的,果然娃狄娜的神色又变了一下,微露一丝愧意。
鹿加从娃狄娜的脸上知道自己的心计全落空了,愧怒交加中,失去他早先的那股镇定,厉声叫道:“好小子,瞧我射穿你这张利嘴。”
反腕掣出一根长箭搭在弓,控弦引矢,对准林琪的心窝,娃狄娜见状大惊,抢上来挡在前面叫道:“官郎,你让开,他的鬼门道我全清楚,由我来对付他。”
鹿加的眼中仇光更炽,高声叫道:“师妹,你当真为了这个小汉狗,将师父的教训全忘了?”
娃狄娜也厉声道:“师父并没有禁止我嫁给汉人!”
鹿加冷笑一声道:“不错,可是师父却力诫我们同门相残,这几年来我一直对你那么客气,就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今天你为了一个外人,却要来与我作对。”
娃狄娜怒声道:“他不是外人,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我的腰巾已经缠在他的颈子上,我们的生命已结成一体,你要伤害他便是伤害我,我不是跟你作对,而是保护我自己,违背师父教训的不是我而是你。”
鹿加将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眼中冒着怒火,手指一松,那只蓝铃箭已带着刺耳的响声疾射而出。
林琪心恐娃狄娜有失,正想赶到前面去架格,谁知娃狄娜振手一抖,由袖中发出一道白光,卷着蓝铃箭的中部轻轻一挥,立刻把它摔落下来,手法轻盈,看得林琪惊佩交加,情不自禁地叫出一声好来!
娃狄娜却神色凝重地道:“官郎,你走开吧!他的煞手还没有施展呢。”
林琪轩眉一扬道:“我不怕,别让他再说我要靠你保护!”
娃狄娜,秀眉一蹙正想开口,对面的鹿加已叫道:“娃狄娜,我第一箭给你留下了分寸,一箭绝情,我们同师之谊已断,下面我可不再留情了!”
娃狄娜怒声叫道:“谁要你留情!在师父那儿学艺时,我就没把你当师兄!”
鹿加神色一变,厉声叫道:“好,我叫你们生死同心吧!”
又是一箭发射过来,这次可用上了狠劲,箭上的银铃不响了,那蓝色的羽毛却发射出刺耳的啸声!
娃狄娜深是知道厉害,没敢像上次一样用手帕去卷落,双足一蹬,拔起在空中,轻灵地躲了开去!
身起箭至,直奔他身后的林琪,娃狄娜人在空中才发现这件事,见林琪正想用掌去接,慌忙大叫道:“官郎!使不得,箭上有蛊”
她的喊声已迟了一步,林琪奋起神威,凝聚排山掌力,劲厉无匹地朝箭上推去,立时有嗡然一声微响!
那枝蓝铃箭被他的掌劲阻住,仅以寸许之差钻不过去,箭尾摇了几摇,跌落在地,蓝羽上散出一丝淡淡的蓝雾。
这片蓝雾以肉眼难辨出,可是有一部份被林琪掌上的余力推向火堆上时,立刻冒出灼目的蓝焰!
鹿加哈哈狞笑道:“小子,真有你的,没想到中原还有你这么一位年轻高手,能力挡我这穿心一箭,可惜啊,可惜!”
林琪莫名其妙地道:“有什么可惜的?”
鹿加狞笑不语,娃狄娜已忧急万分的问道:“官郎!你可曾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
林琪想了一想才道:“有的,最后我好像感到有一点腥味。”
娃狄娜脸色如土,呆立不语,鹿加更得意了。
“小子,那就是我独家的毒蝎蛊,只要你吸进一点点,在短时间内,立刻可以蚀尽你的内脏”
娃狄娜哭出声音叫道:“官郎!是我害了你了”
林琪听鹿加那等说法,又见娃狄娜这种神态,心中也是大惊,连忙运气一试,却始终觉不出任何异样。
娃狄娜又哭着回头对鹿加叫道:“快把解药拿来,否则我永远不会饶你!”
鹿加阴沉沉地狂笑道:“给他解药?你真发疯了,直到今天我才算明白你的心,随便你怎样对我都不在乎,至少我可以令你伤心一辈子!”
娃狄娜反身一把抱住林琪大哭道:“官郎!我害了你了!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要把他一块块地切碎在你坟前,我要用他的血来洒满你的坟土”
这是苗族中最恶毒的咒语,鹿加听得也不禁一愕,脸上流露出莫名奇妙的表情,讷讷地道:“娃狄娜,这小子才认识你一天,你竟这样恨我,完全忘记了我们十年的情份”
娃狄娜此刻已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犬,跳脚大骂道:“是的,我恨死你了!你是世界上最恶毒的魔鬼,才只有一天,你就毁去了我一生的生命!想起这件事我在做梦的时候,都会咬着你的灵魂,你杀死了他却杀不死我,现在我不找你,等我把他安葬入土之后,我会到万蛊大神庙里去祈告,请他降祸给你,叫你在今后的生命中永远受着万蛊噬心的痛苦,叫你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鹿加的脸色一阵激变,好像娃狄娜的这番话深深地击中了他的弱点,额上也开始淌下汗水。
娃狄娜又回过身来时,眼光马上变温柔了,扶着呆呆发怔的林琪,抚着他的额角轻声道:“官郎,原谅我给你带来了不幸,也请你原谅我不能马上陪着你死去,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要替你报仇,当我把仇人的血含在嘴里,仇人的肉提在手里的时候,我就会来陪你了!”
林琪莫名奇妙地推开她的手道:“娃狄娜,你在说些什么?我又没有死,你干吗要替我报仇呢?瞧你这种样子,把我都弄糊涂了!”
娃狄娜被他推开后,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开始现出一种无法相信的神情,呆了半天才道:“官郎,你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林琪摇摇头,连鹿加都流露出异色了!
娃狄娜的眼中开始闪着希望,急忙又道:“官郎,你运一下气看看!”
林琪实在毫无所觉,被她像个小孩子似地摆布着,觉得很无聊,可是放眼望望四周时,发觉每个人都紧张地瞪着他,神情各异,又像事情的确不简单,只得依言猛吸了一口气,在体内通转十二重楼后,又徐徐地吐了出来。
虽然是在深夜,可是藉着月光及熊熊的火光,他发现自己所吐的气中略带一丝粉红的颜色。
这种颜色在火光中本来绝难辨解,可是他自幼习得内家正宗功夫,再加上最近神秘的进境,才辨出吐纳的气色有异,这一丝异象除了他本人之外,另有两个人发觉了。
一个是身边的娃狄娜,一个则是鹿加,二人的反应也不一致,娃狄娜猛然一跳,高声欢呼道:“天香丝!我怎么忘了呢!凭着这一点,再也没有蛊毒能伤害你了,官郎,我真高兴极了!”
鹿加却愣愣地呆了半天,才冷笑一声道:“我说这小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神通,原来是你做的好事,你们等着吧!我奈何不了天香丝,还有别人能够,那时你们身受之惨,可能会超出你们的想像。”
说完双脚一顿,身形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