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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只能道歉。一个分开已久的恋人忽然来到你面前,对你诉说当初离开你的理由,似乎也只有这三个字可说。
“那麽你是承认没有爱过我喽?”她没有怪过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要责怪他的。“这麽说你这回是真的被抛弃喽?”
“没这回事。”他否认,眼神却已向她招认。
是谁?她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够让他牵挂?失去了什麽让他出现这种孤单落寞的表情?门口那双木屐的主人是谁?会不会是她
“啊!该不会是那个老缠著你的小女孩吧?她好像叫婕妤是吧”
“喝酒吧,我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对了,你和阿同还好吗?”他饮一口红酒,入喉是苦涩,他显然不适合品酒。
这回换慧恩变了脸,阿同是莫凡的室友,也就是慧恩後来的男友。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过我现在也不想谈这个问题。”慧恩回答得乾脆,抛给他一个潇洒的笑容。
“好吧,那你今天来到底想谈什麽?”他举杯一饮而尽。
“我在想啊莫凡,你觉得我们可以再重新开始吗?”她故作轻松地说道,眼神里充满著试探。
“什麽?咳咳”红酒呛到了他的喉咙。
“我跟你开玩笑的啦,看你怕成这样,哼!”慧恩立刻敛起那隐藏在笑容下的期待,用笑闹掩饰她的失望。“跟你谈点正事啦,你知道我们全家去年移民到法国吧?我们今年春天在普罗旺斯买下一座农庄,我准备把它重新开垦成薰衣草田,所以想请你这位专家去帮忙,不知你意下如何?”关慧恩以甜蜜的笑容、美好的愿景,盛情邀约他一起实琨当年的梦想。
“普罗旺斯?你真的做到了?”莫凡眼中闪耀著光芒,那的确是他年轻时的梦相心。
在一阵笑语及热烈的讨论,让他们完全没注意到门外孤单的身影——婕妤兴冲冲拉著她的行李箱,从农场门口一路冲到木屋前,没想到在门外就听到一阵笑语,疑惑地举起手,推开门,看到的确是两人亲密坐在吧抬前谈笑的背影。
那背影深深刺在她心里,此刻的感觉,远比被咬人猫扎到刺痛一千万倍。
她彷佛完全失去力气,行李箱掉落在地。
“哐”一声,莫凡和慧恩同时回过头。
“婕妤?!”莫凡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
果然是她!慧恩惊讶的表情下,有著了然於心的透彻。
看来诧异的不只是两人,当婕妤看到转过身的慧恩,她的心彷佛受到一拳重击。
是她?她不是莫凡第一个女朋友吗?那时的婕妤,还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她却永远记得莫凡第一次交女朋友带给她的震撼。
“你不是一早就下山回台北了吗?怎麽又”莫凡惊讶地问道,她没有回去?那麽她这一整天都跑到哪儿去了?
不!他早该知道她不是那麽容易死心的人。
“我是下山了,下山就一定是回台北吗?我去镇上玩玩不行吗?”她忿忿然说道。“我知道,你恨不得我走嘛,原来是要跟人家约会,难怪你一直就想赶我离开。”
她委屈著一张脸,含泪的大眼睛向他控诉,婕妤的个性十分直率,和慧恩截然不同。
“你别乱说,慧恩是我朋友——”不知为什麽,每次一被她误会,他就忍不住想解释清楚。
“妹妹,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慧恩姊姊呀。”慧恩甜甜地笑著。“别站在门口,快进来坐呀!”
有没有搞错啊?她才刚离开不到十个小时,这个家居然就有了新的女主人,还招呼她进去坐?她好气,气得好想哭,一看到他们两人并肩谈笑的模样,所有的甘愿都变成了不甘愿。
“不用了!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这里既然已经有了别人,她回来这里做什麽。
“你忘了带什麽东西吗?”莫凡关心地问道,只是这样的关心未免太“白目”。
对,她随口编了个藉口说她是回来拿东西的,但,这里有什麽是她的东西呢?
婕妤的视线望向门边,找到了救星,走过去拿起莫凡做给她的木屐。“我忘了我的鞋。”
那双木屐是莫凡做给她的,那麽到底应该算是他的,还是她的呢?很多东西,已经很难分得清楚了吧慧恩心中有一丝难解的滋味那双鞋,果然是她的。
婕妤拿起行李,转身要走,心里期盼著莫凡开口叫住她天啊,为什麽还不开口呢?婕妤背对著他们,在心底大声喊著:你再不开口,我真的就要走了啊!
“婕妤——”他彷佛听到她心底的呼唤,终於出声叫住她。
“婕妤,先进来坐一下嘛!”慧恩也开口挽留她。“先进来聊聊,待会儿再让莫凡送你下山,我们正聊到要去法国的事呢,你也来给些意见吧!”
“去法国?”她止住脚步,回过头质疑地望著黎莫凡,眼睛睁得好大。
“是啊,我在普罗旺斯买下一座农场,想请莫凡过去帮忙,那是他的梦想,我想莫凡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慧恩说道。
莫凡和婕妤相互注视著,气氛凝重得彷佛决战时刻到来。
“那女人在说什麽?谁要去法国?”婕妤连正眼都没瞧慧恩一眼,彷佛这个人完全不存在,她的眼中只有黎莫凡,她的耳朵只想听到黎莫凡的回答。
莫凡沈默了一阵。
等待答案的这一刻好难熬,婕妤的泪水已经悬在眼眶。
“慧恩要开垦一片大规模的薰衣草田,这正是我实现这几年研究成果的好机会,所以,我决定去法国一阵子——”他相信这是对两人都好的决定,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她彻底的死心。
婕妤彷佛听到医生宣布的死亡判决书,全身变得冰冷而僵硬。他要离开她?而且是到那麽远的地方去?不要,他可以不喜欢她,可以赶她回台北,但他怎麽能抛下她,跟那个女人去法国?长长的眼睫毛努力承载泪水的重量,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黎莫凡,我昨天说我讨厌你,我错了!我原来是恨你的,我真的好恨你!”
婕妤转头奔出门外,连行李箱也不提,反正她再也穿不上那些碎花裙。
“婕妤——”莫凡跟著追出门外,在她身後喊著。“等等我,我送你下山。”
听到他的话,她反倒走得愈快愈急,送送送!谁不知道他了心就只想把她送走?婕妤一路从木屋快步奔向农场大门,远远看到刚才载她来的黄色计程车正停在农场前。
这位司机绕了半天,找不到下山的路,只好又绕回农场。一看到刚才搭车的小姐,像见到救星似的摇下车窗大喊。
“小姐!借问下山的路按怎走啦?我找拢没啦——”
婕妤跑到计程车前,拉开车门。“刚好,我帮你带路,快点!送我到火车站。”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麽样狼狈过,更不要让莫凡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当他开口说要跟关慧思去法国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一个落败的小兵,她只想逃开这一切。
“婕妤!婕妤——”莫凡追到门口时,计程车已经开走了,他望著呼啸而去的黄色车身,和那後座里,她落寞的背影。
“你不追她吗?”慧恩在他身後,指著停在旁边的货车,如果他真的要追,还是来得及的。
“不用了。”他黯然地垂下双眸。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伤了她,但,这不正是他要的结果吗?她终於能回到那安然无忧的世界去,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第七章
宫廷般华丽的卧房里,冷气呼呼的吹。室内温度二十一度,秋婕妤躺在白色大床中央,手里拿著温度遥控器,眼睛瞪著墙上的分离式冷气机。
她现在终於可以吹到冷气了,应该觉得很舒服才对呀!可为什麽翻来覆去,却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不对劲?
其实人一旦习惯自然的气温後,反而会觉得冷气一点也不舒服,那种人工的凉风吹在身上,甚至会感觉酸软刺痛。
“厚————”婕妤吐了一大口气,无聊地拿著遥控器,调整室内的温度。
她转头望著一整面白墙,眼中有著难以解读的情绪。从那天回到家起,一进门,她二话不说冲进房间大哭了一顿,无视於客厅里惊慌失措的老爸老妈。隔天一大早起床吃早餐,一如平常,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只不过,她的话少了,脸上的笑容少了。
这些日子来,她养成了很多“坏”习惯,习惯每天在清晨醒来,习惯不开冷气睡觉,更要命地习惯了——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在身边。
这些“坏”习惯像菸草酒精,无孔不入,渗透到她每个细胞里;想他,成为她戒不掉的瘾。
十八度,她故意把冷气开得很冷,好提醒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农场里。
反正她的心更冷,身体已经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