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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就想落泪“爹,采莲、秋大哥、郁清歌金花”署国,已经不是她能回去的地方了,故国故人此刻都觉得遥远得如前生,往后只能待来世。死在这儿,就是客死异乡吧?不怎么悲凉,却总有凄然。
黯然的闭上眼,烛火中有暖泪湿了眼角。她死后他会怎么办?他是不会让她的尸骨回去原本的地方的,她的魂魄可以吧?可以自由的
“王妃,糖来了!”柳斯琴匆匆来如匆匆去时候那般急促,到了床边,边瞧着郝平湖眼角的泪,“王妃有病在身,需心平气和的静养,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伤心,会伤身。”
“我这破烂身子还需要伤吗?”郝平湖笑着否认,睁开眼来,瞧着柳斯琴关切的模样,唇角掀了掀,未成笑,从被子中伸出手来,于柳斯琴及时反应摊来的掌中拿走一粒冰糖含入口中,又无声的闭上眼。糖在口中化出的丝丝甜味解了口中的苦,却解不了到了心底的苦
柳斯琴静静的立在床边,瞧着郝平湖口中含糖好一会儿,神色缓缓陷入低迷,低着嗓音道,“王妃,其实活着远比什么都重要。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轻言死。”
郝平湖缓移了几下眼睫,终于睁开眼呢,定望着柳斯琴,“活着,有什么好?死了的话,我便自由了,再无拘束,魂魄就能归去我的故乡,可以去探询我的故人”郝平湖的眼渐渐涣散开,仿佛她真的看到了那自由在眼前展开的模样,而她的神魂就要随了去
“王妃”柳斯琴见状吓得急了,握住郝平湖的肩猛一摇,“王妃”
郝平湖惊回神,瞧着柳斯琴双眸模糊,落下泪来打在她脸上,“你哭什么?”郝平湖惨淡的笑了笑,“我还么死呢!要哭等我死了后,你给我几滴,也就值得这段日子的交情了。”
“为什么都要死不要活呢?”柳斯琴泪眼朦胧的瞧着郝平湖,缓缓的跪倒下,泪水漫过双颊,滴落,“连我这样的人都活着,为什么偏偏你们都要死?”
“斯琴?你”郝平湖也不知自己怎么惹了她哭,心生出愧疚,“斯琴,抱歉。”
“你们有什么看不开活不过的?”柳斯琴伏首床边,哭过后抬起头来,盯着郝平湖的眼似恼如恨,“月奴死了,为了殿下死,她走得倒是干脆,留下别人要怎么办?你为什么别处和她不同,偏偏都向着死心?”
“你很喜欢月奴?”郝平湖心有所悟,柳斯琴是因为将她当做月奴所以才对她用心,其实她是有真心待自己,而自己颓废就伤着了她。
“活着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死?”柳斯琴握住郝平湖伸出的手,“你死了,真的什么都解决了吗?月奴并非想死,可她死了,她是死而无悔,可活着的人怎么能不痛?王妃,你明明活着,为什么偏要向着死念?柳斯琴这样的,拖着残破的身子都活着,你为何要死?”
郝平湖琢磨出柳斯琴的伤痛,“斯琴,我引起你的伤心事?抱歉,我并非有意的。”
“殿下他很爱你,你也爱殿下,斯琴看得出,你们都在一起了,月奴求不来的生同衾被,你得到了!”柳斯琴死握着郝平湖的手,仿佛恨意,那力道几乎让郝平湖觉得疼痛难忍,柳斯琴发现了她的神色微微松了手,双眸却燃气了赤火。
“斯琴”郝平湖心底也升起火来,“你是为月奴不平?”郝平湖扯开手来,冷冷的笑道,“她有什么委屈?愿意为燕南王死,死了不是得偿所愿吗?她死了,燕南王就会记挂她一辈子。”纵使心中念着不可对死人不敬,但是郝平湖还是忍不下这怒火,“我是活着,可我从没被燕南王爱过。如果他真爱我,怎么会上伤害我爹,如果他真对我有真心,为何利用我杀死我的亲人?燕南王爱的不过是我身上月奴的影子。到底我可悲还是月奴可悲?我一个活人比不过她一个死人。凭什么你们有资格拿她来比我?我是郝平湖,不是月奴!”
柳斯琴怔了一阵,望着郝平湖痛苦的模样,缓缓垂下头,“对不起,王妃。”
“有什么用呢?对不起?你说有什么用?你对不起我什么?”郝平湖苦笑一声,“真正对不起我的那个人半个字都没有。”
柳斯琴见她伤心,解释道“殿下是讷言的人,他从来不和外人解释什么。”
“我对他也是外人?对,我是他的外人,他杀我的亲人,我为什么不能恨他?”郝平湖笑问。
柳斯琴被郝平湖的笑碜得心慌,“王妃,殿下做事必然有他的理由。”
“他有什么理由?如果有为什么不告诉我?”郝平湖想自己是给过他机会的,但是他不屑于对她解释,是她不重要,至少都尚未重要到让他将她当成自己人。“其实,不过是无心而已。他既然无心,难道还不能让我休不成?”
“若殿下当真对你无心,或许你才会轻松。殿下总是对在乎的握得太紧,不在乎的看也不会多看一眼!”柳斯琴到此忽而幽幽一叹道,“或许真是殿下有什么不对吧。殿下心思从来深谙,别人猜不透,可王妃也不曾猜透,那便是”微顿片刻,轻嘘道,“殿下做事看似肆意妄为,但总有理由的,殿下若愿意,总会对你解释的。”
“如果只有他愿意,我不愿意,我们还是夫妻吗?夫妻、夫妻他置我于这个妻何地?妻可欺吗?”郝平湖原本以为自己对他心已死,却不想其实藏着那么多的怨怼,若死心便无心,何来怨何来怼?
橘光朦胧中,郝平湖闭上含泪的眼。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清楚的。如此死去,她就解脱了,也是她能给他的那一点点惩罚了。这样挺好!
往事知多少 第八十五章 几回梦年少
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4…30 15:16:04 本章字数:3463
“王妃”柳斯琴欲言又止,终究只能一声轻叹息,“王妃你和殿下到底要彼此折磨到什么时候?这样子折腾对谁又有什么好处呢?”
郝平湖扭过头去,反身背对窗外,也不回应她。她或许是无话可说,也是不想再说。她害怕自己会被说服,她的心难得如此坚硬,但实际她依旧不敢坚定。
“殿下那王妃你好好休息!”柳斯琴吞下话,俯低身子道,“斯琴会一直在外面伺候着,王妃有事就知会斯琴一声。”
柳斯琴离去,郝平湖心头重重的松懈下来,轻舒了一口气,眼眶却酸得犯疼。其实纵然她说得那般轻松,可到了这会儿她却并不想死啊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天也好、他也好,都逼着她只有死,只有死才能从这爱恨纠葛的人生解脱。曾经努力要她活的人不在了,爱她的人都因为她受到伤害,而凶手却是她爱着的人已是不堪回想曾经,郝平湖只能强迫自己睡去,再不理会这在生的折磨。
如果可以,她想做个梦,梦一个无忧无虑,没有伤害,可以爱得坦然自得的自己
桃花枝摇曳,飞落红颜悲画楼,碧瓦白墙,依着春草茵上阶,柳条轻挽,系不住杨花,湖面鳞波,逍遥着几尾游鱼,忽而潜去
“嗯?”她好不气恼,扭头去盯着扰了池的人,漂亮的锦鲤就那么潜走了,都是他的错。不过细细瞧着眼前的人,一张粉嫩的脸又笑了,“夜弟弟”他可比鱼儿漂亮。连满园桃花色一池春江水都不及他眉眼微低
面含着满园锦绣也不及三分色的少年微凝眉,瞧着她一会儿,冷幽着嗓音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让你去教坊学武吗,今天”
“我偷偷跑出来的啦。”她极快的打断他的话,嫌弃他啰嗦的模样,拽住他的手,强拉着他和他一起坐下,也不理会他一度越发冷沉的脸,好似根本没瞧见,反自个儿嘟囔道,“夜弟弟,你身体不好,晒晒太阳精神会好的。嘻嘻”
他盯了她一眼,任凭她笑得娇憨可爱,他却依旧面色紧绷,“这四方居不养废物,不认真做事的都会有惩处!你咳咳咳”
“夜弟弟,你怎么样啊?”她伸出小手,轻拍他的后背,小脸皱成一团,“你身子真弱,难怪主上都不让你去学武。”
“我也有学。”他抓住她的手,低喝道,“跟我来!”
“哦?”她被震了一下,迷糊的望着他艳红的背影,桃花片片扫落他肩头,都似乎美得醉人。来不及理她的桃红裙,她的人就被拖着离了湖边。
他走得很快,根本不理会她磕磕碰碰,几回都要摔倒,只一径往前,甚至越走越快。
“夜弟弟,你身子这么弱,还走这么快?你手劲好大捏得好疼”她口中嘀嘀咕咕不停,脸上却一直是挂着一丝笑意。
到了宽阔处,他突然松开她的手,在她迷糊的视线中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