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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我自己心里乱想,所以才老是哭。”
“你最近经常做梦?”
“对。”一闭上眼就会梦见很多事,梦里那个穿着红衣的男人,残忍温柔冷酷都在眼前细细描绘,他的容貌从最初的不清晰到现在似乎要立刻明晰了。
“梦醒就哭?”
“是。”无论梦里多快乐多悲伤,醒来她都会没来由的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每次只有感应到自己腹中那个生命才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你梦见什么?”郁清歌是微顿了片刻才问了这个问题。
“梦见”郝平湖迟疑了好几回,终于扭捏道,“梦见我和一个男人的事。”
“是燕南王?”
“像他,可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我愤青。其实”郝平湖抱住头,“我最近好混乱。我觉得我快分不清那是梦还是”郝平湖用力摇头,想要找回什么。
“还是你的记忆?”郁清歌平静的盯着郝平湖惶惑的模样,“你听说过人死之前会有如夕阳反照一样吗?你身前的一幕幕都会回到你的眼前。”
“什么?”郝平湖只觉有一股冷寒爬上脊背,“姐姐,你说回光返照?你的意思是我我快死了?我”郝平湖一无措,眼泪又滚了出来。“我还不能死,我不想死。”
“别怕。”郁清歌按住郝平湖的双肩,“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还有办法。”
“姐姐,我还有孩子,我不能让孩子死。还有两个月,就两个月就好,我就能生下他。”
“跟我走。我带你去能治好你的地方。”郁清歌抱住郝平湖,“妹妹,我能治好你。”
“秋大哥都不能,你怎么能?”他们是师姐师弟,一门所出,又能有怎样的差距?
“他不是不能治好你,而是不能,也不敢。”
“我不懂。”郝平湖摇头,“秋大哥不是胆小懦弱之人,若为了我的病,他一定会竭尽全力。”
“可如果他根本不希望燕南王有后呢?如果他恨燕南王呢?”
“我”郝平湖没忘记秋之遥说过他和百里寂夜有杀父之仇,他恨百里寂夜是应当,“可秋大哥不会,他是坦荡的君子,不会这么对我!他如果真恨我,就不必费心给我调理了。”
“他是很认真在给你调理,但如果到最后你不能抱住孩子,也不是他的错。他在帮你,只是没尽全力而已,懂吗?”
“不懂。”郝平湖摇头,“郁姐姐,你真的那么讨厌秋大哥?你以前明明很爱他。”难道爱的转面就一定是恨?他们明明和她与百里寂夜不同。
“讨厌?如果他有让我讨厌就好了。”郁清歌轻笑,“妹妹,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信不信由你。今晚如果你愿意就在听到布谷鸟三声叫后出门,我带你离开这儿。”郁清歌缓缓放开郝平湖,轻抚过她的脸颊,“妹妹,我是帮你。”
“姐姐,我们这样好吗?秋大哥”
“他其实看着你才最痛苦,你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你怀着他仇人的孩子,可他又不能对你怎么样。你知道秋之遥现在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就是报复的机会在眼前却不能做。秋之遥知道报复燕南王最好的法子,机会就在眼前,万事俱备东风不缺,可是他不能下手。”
“他真的会想要对我和孩子下手。”
“他不会。”
“那就好。”郝平湖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很痛苦。因为他不能所以才痛苦,你明白吗?他不能杀你,他的心不允许,可是他又想报复百里寂夜,矛盾之间他才痛苦挣扎。”
“我不明白。”郝平湖总觉得自己最近人是混的,天地在脑中都是颠倒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相信谁不相信谁,她觉得自己似乎真要疯了。
“今夜,你愿意的话,记得三更后听到三声布谷鸟叫声,就出来。”郁清歌说完,最后抱了一下郝平湖,“妹妹,我不想看着你疯掉后死去,也不想唉”惋叹一声,郁清歌再无话,等采莲回来,她便自然的离开了。
入夜三更,郝平湖也分不清自己如何的想法,如鬼使神差般终于还是出了门,才踏出一步便被郁清歌迅速带上马车,之后绝尘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春水旧东流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旧事情来叹
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4…30 15:17:16 本章字数:3540
对郝平湖而言,这次逃奔没有道理,之初如是一场冲动,后来便渐渐生起对秋之遥几人的愧疚,几日过去,郝平湖渐渐有些怀疑郁清歌的用心,而这些变化林林总总都入了郁清歌的眼。
这日停歇时候,为郝平湖扎针后,郁清歌道,“妹妹在想些什么?就说出来,姐姐才好为你解惑一二。”
“姐姐。”郝平湖这几日哭得渐少了,做梦少脑子里也似乎清明了些,不知道是因为离开了那地方透了气还是因为郁清歌的治疗。
“有什么就直说吧。”郁清歌瞧了她一眼,“姐姐并不含糊了你。”
“姐姐,妹妹果然有什么都被姐姐看透了。”郝平湖向来看着郁清歌的灵慧通透,所以她才又怕她又不禁喜欢她。“那妹妹也就不藏着了。妹妹想请问姐姐,你带我离开是真为了我的病,还是有其他缘由?你如今对秋大哥是如何心思?”
“我带你离开确实是为你的病,但这仅是其一,我不排除我有私心。”
“姐姐的私心是什么?是为了秋大哥?”郝平湖想着能让郁清歌有所图的也仅仅秋之遥一人而已,绝非其他。郁清歌其人冷淡,与郝平湖就算姐妹相称也不见得真心,别说其余人。
“我实话告诉妹妹,其实我已经记起了过去的事情。”郁清歌含笑瞧着郝平湖。
“啊”郝平湖吃惊不已,“什么时候?”
“上一回和你说秋之遥不值得你信的时候。”郁清歌抬手抚向郝平湖的脸颊,勾唇一笑。
“那时候?”郝平湖回想着她曾经说过的话,越发奇怪了,“姐姐,你既然记得了,为何还那么说?”
“我说的可是实话。”郁清歌拍了拍郝平湖的脸颊后收回手,“妹妹,因为记得了我才恨啊!”
“你恨秋大哥?”郝平湖不禁心惊,“你不是该很爱他吗?”
“爱也会变成恨的,因为爱才会变恨。”郁清歌一脸平静道,“秋之遥这样的人不值得爱,所以他招人恨,爱他的人自然会恨他。”
“郁姐姐,秋大哥他就算不爱你,你也不该恨他啊。从来感情不能强求,不能你爱他就强要他爱你啊。”郝平湖是觉得郁清歌和秋之遥是难得的相配,可事到如今却只看到两成怨偶,或许是从一开始她就看错了吧。
“妹妹,你以为你了解秋之遥吗?”郁清歌轻笑,“不,我知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他,别的任何人也都不了解。这世上已经只有我知道他的过往,真的了解他。”
“郁姐姐”郝平湖听郁清歌说得平淡,却不忍的为她心疼,她和秋之遥同门长大,思慕秋之遥数年,可迟迟不得眷顾,一般女子谁也承受不来。
“我了解他,所以我知道,若他不爱我,我何必去恨他。”郁清歌露出伤痛的眼神瞧着郝平湖,“他是爱我的,我一直知道。从师父带他进门,我见到他第一眼开始,我们就连在了一起。那年,他七岁,我八岁。最初我还帮他洗澡帮他梳头为他洗衣,后来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学医一起习武,我们一起长大。他哪怕是呼一口气,我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最后我比他先懂了男女情事。”
“郁姐姐”郝平湖忍不住的握住郁清歌的手,迎着郁清歌若温柔又似哀伤的双眸,“郁姐姐我明白。你一定是太珍重秋大哥。”
“十五岁时候,我就说过他是我的,我跟师父说我要嫁给他,我光明正大的偷走了他的初吻。”
郝平湖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令人为郁清歌的大胆而脸红,又觉得秋之遥一定呆呆的可笑。
“十七岁,师父突然抱病过世,他变得很沮丧,就和当初第一眼见到的一样,我知道他在自责。师父下葬后那夜,我偷偷爬上了他的床想安慰他”
“你们”郝平湖真被郁清歌的大胆豪放吓住。
“我们只是相拥一夜,他埋头在我怀里像个孩子对母亲一般大声哭诉而已。”郁清歌轻笑,“你知道秋之遥最渴望的是什么?是宽恕。”
“宽恕?”郝平湖莫名,“秋大哥又没做错什么,他为何渴望的是宽恕?”虽然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可郝平湖静下来想秋之遥,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他对你好的原因是为什么?你知道吗?”郁清歌突然对郝平湖发问。
“秋大哥说是我像他早逝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