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清楚楚地敲在轩辕霄已经万分脆弱的心头上。
蓦地,砚台擦过小雪的额头,重重摔在铺着厚重羊绒毯子的地上,发出一声沉重到极限的闷响。
血,沿着小雪的额头蜿蜒而下,猩红的血张狂地滴落在雪白的毯子上。
“给朕滚出去!”咆啸,从轩辕霄口中不可抑止地喷发出来。
“奴婢恳请陛下放凌主子出宫。”还是小小的声音,平静的音调,不卑不亢的态度。
“皇上——”禄海在门外躬身喊道。
凌厉的掌风于小雪鼻尖处生生止住。
缓下狂怒的心绪,轩辕霄压低声音对着门外问道:“何事?”
“皇上,翊坤宫的宫人传话与老奴,说楚贵妃食不下咽”
忽地,轩辕霄推开御书房大门,刺目的光芒猛地窜入他的眼睛,逼得他不得不微眯双眸。
余怒未消,毫无耐心地寒声道:“食不下咽也是朕能管的事?!”
禄海垂首不语,眼睛的余光盯着轩辕霄的衣摆。
狠狠地甩了下衣袖,轩辕霄拔腿而去,禄海愣了下,忙转身跟上。
这方向是去翊坤宫的。
禄海暗暗摇头,无声叹息。
**
直到晚膳时分小雪才回来,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额上被刻意遮住的一角,我心里一惊,想问什么,却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秒咽了回去。
漠然地用完晚膳,我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她。
某个时刻我会突然觉得,人性比得就是心的残忍,而我比想象中强大。
就在我进行自我总结的时候,无人愿多望一眼的冷宫却迎来了一位我没想到的客人。
看着只因施了胭脂脸颊才略显红润的人,我浅浅一笑,半真半假似的说道:“也不怕我这冷宫晦气?”
徐贵妃哑然地望了我半晌,才缓步走到我面前,拉开凳子坐下。
“小雪,想办法弄些好点的茶点过来。”我开口吩咐了一声立在门口的小雪。
“是。”小雪应声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下我和徐贵妃两人。
被人直白地注视良久,总归是不习惯的,我笑了笑,说:“莫不是徐贵妃对我的脸很感兴趣?”说完,我还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脸。
徐贵妃一窘,办垂眼帘,不再直视我。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不过道谢之类的就不用了。”我笑笑,悠闲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呦呵,茶冷的好快!
“是她自己倒下去的,我想伸手拉住她,可被她的话吓回去了。”
我只是淡然望着眼中仍有惊魂之色的人,没有接话。
“我当时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自己跳下池塘,完全呆住了。呵呵,这么多日我也终于明白了,她不过是想找个除掉我的理由而已,只是,我那时怎么也无法相信她会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
第二卷 凤凰涅槃 第190章 有故人来,不离不弃
徐贵妃轻轻地叹了一声,“可就算我明白了,也是没用的不能跟任何人说,更不敢跟谁说,就连为你说个一句半句的都不行我就这么憋着”沉默片刻,哀伤的声音又继续响起,“我想我若是再不找个人说说怕是会憋死在这宫里”
我笑了,无声地笑了。
“现在不会憋死了?”我问的漠然。
徐贵妃的眼睛陡然睁圆,眼中夹着几分惊骇望着我。
“我只能说,这次你能保下命来应该去庙里拜拜感谢下老天爷,其余的,不该想的也就别琢磨了。勾心斗角这类的活计并不适合你,现学现卖也不是好用的。”对她淡淡一笑,我起身向门口走去,明明白白地在送客。
有时候,人真的得知足,大难不死不见得必有后福,但得惜福。
斜瞟了眼木然呆坐在凳子上的徐贵妃,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后宫,看不见的硝烟的战场,杀人不见血,环环相扣的危机,步步为营的生存。争斗、算计,阴谋夹杂着血腥铺面而来。上一刻自己孩子生死一瞬间挣扎,下一秒就要置他人于死地。
这就是一座红色围城,许多人想进来,以为这里面是天堂,殊不知在无法离去的人们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的阿鼻地狱。
徐贵妃终于站了起来,有些摇晃地朝我走来,嘴唇张张合合,精心画过的柳眉蹙成一团,“我我”
我笑了笑:“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如果我猜的对,那么请你听我的劝告;如果我猜错了,那么请你接受我的道歉。”给她个舒心的笑颜,轻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此时,小雪端着托盘远远走来,发现立在门口我二人脚步顿了下,又缓步前来。
我看了眼小雪,吩咐道:“小雪,你去送送徐贵妃。”转身进了屋子。一直站在门口进风的地方,我受不了。
深夜的冷宫,没有人没有任何声音,一片死寂空旷寂寥。
我躺在床上不停地翻着身,半睡半醒之间,就连梦都是恍恍惚惚,不清不楚像是隔了层纱一般难挨。
不是什么噩梦,场景很简单,四周都是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地,白纱及地,随风飘拂,让人觉得懒洋洋的。我不受控制地缓步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是地老天荒,莫名的恐慌从心头逐渐蔓延
终于,透过层层白纱的空隙,看见一个白衣人远远地站在那里,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能见到一个人,在这漫长的空寂中是种安慰,于是我用力地跑过去,到了跟前却被如同一面透明的玻璃挡住,无论如何用力,都难以向前移动分毫,而且我越是用力,被弹回的就越远。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雪雕人像,月牙色长衣拖曳在地铺开长长一片,如同飞雪铺满,风吹起,丝丝连连刷到脸上,抬手抓住,是发丝,雪白如银
忽然,那人一抬头,我看见一双眸子,纯粹的银色,但毫无生机,就那么空洞地望着我
我莫名地觉得呼吸困难,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自心底慢慢地漫延而上,没过胸口,如重石压胸。
突然,血,殷红的血瞬间将他雪白的长衣染红,从那双银色眸子蜿蜒而下的泪水竟也是红的。
我拼命捂住鼻腔,但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却依然缠绕着我
那人是谁?耳中的悲鸣又是什么?他在哭泣?为什么会心疼?心慌?到底是
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重,沉沉地仿佛要下到无底炼狱,用力地挣扎,挣扎,却是无边的黑暗
终于,睁开了眼睛,尽管四周依旧被黑暗笼罩,但我可以大力呼吸,没有血腥味的空气,凉凉的让人那么喜欢。
蓦地,我闻到一丝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猛地侧过头,一个黑影立在床头,一双眼睛温柔地带着些紧张地望着我。
我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那人依旧伫立在眼前,没有移动丝毫。
我张开嘴,热气从口中吐出,我慢慢地吐出两个字:“莫离。”轻缓地怕惊走眼前人一般。
黑影微微弓了腰,那双在黑夜里明亮带着温暖的眸子弯了弯。
他说:“是。”
他又说:“莫离来了。”
忽然,我觉得两颊湿湿的,伸手摸了摸,指尖、掌心都带上了水渍,咸咸的、微苦、微涩。
我竟然哭了,哭得这么无声无息,安静的连自己都不知道。
乙在黑暗中看着我,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替我拭去泪水,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其实,他的目光就是一种安抚。
一种一直以来都在这里的目光,一种不管怎样都可以被找到的目光,一种没有伤害温暖到恰到好处的目光
曾经,他是乙,是我的属下,我是他的公主,他是我的护卫;
曾经,他是上官莫离,是我的王兄,我是他的伯乐,他是我的千里马;
如今,我该当他是什么?
我的王兄?既不是什么公主又哪里来的王兄呢?
“你怎么来了?”良久,我问。
岂料乙微微一笑,仍旧带着他惯有的含蓄,说道:“王国有陛下、有苏大人、有苏家、有凌无忧、凌莫失,上有百官,下有万民,所以,我就来了。”
我不自觉的笑了两下,马上又轻摇头,佯怒道:“也就是说王国可以没有永安王喽?”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心里是感动的,我明白乙的意思,明白他的衷心。只是,我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可以回答的如此坦白。
“是。永安王之于王国,微不足道。”由平静的、清朗的声音缓缓地道出。
我心里咯噔一下,腾地从床上起来,此时我真的有那么一丝怒意。什么叫“微不足道”?为玉国尽心尽力的永安王怎么会微不足道?他怎么能如此轻言自己!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