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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真人道:“要不要通知三师妹?”
卓真人道:“不用了,对方只是几个门人.咱们人去多了岂不笑话?”一面朝常大椿吩咐道:“大椿你随我们去,健民可留在此地。”
常大椿、杨健民同时恭声应是。
卓真人起道:“二师弟,咱们走。”
当下由卓真人领先,和师弟郎真人一起离开宾馆,常大椿紧随二位师尊身后,一路往后山赶来。
一会工夫,已经赶到后峰山麓,卓真人脚下一停,凝目四顾,此时天色已经全黑,除了山腰间房舍,隐隐透出灯光,这山麓间一片漆黑,静寂无声,哪有打斗被困的迹象,心头正感奇怪。
卓真人心头泛疑,又走了一段路.山径曲折弯曲,就在此时,突听前面不远,飘传过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卓真人跟师弟打了个手势,悄悄闪入树林,朝说话之处掩了过去。
只听吴云海的声音说道:“是,是三妖,崆峒三妖,不是三仙……”
卓真人心头一怔,暗暗怒哼道:“看来云海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
只听吴云海大叫道:“烧焦了,烧焦了,我快烧死了,我说,我说。”
卓真人听得大怒,暗道:“原来你们擒了我徒儿,在后山严刑逼供。”正待纵身扑出。
郎真人暗暗扯了大师兄一下衣角,悄声道:“大师兄且请歇怒,咱们把对方弄清楚了,再行出手不迟。”
卓真人点点头,只听吴云海续道:“这都是我师傅不好,听信君子剑年秉文的怂恿,只要扑灭武林盟,消灭九大门派,咱们崆峒派就成了天下第一大派,我师傅也成了开山鼻祖……”
卓真人怒哼道:“胡说八道。”
吴云海道:“我师傅听了君子剑之言,就会邀约九空头陀和小螺洲主一起来,听说到时无名岛会派出极厉害的人赶来接应……这些人是无名岛训练出来的,天下无人能敌,咱们身上只要涂上一种药酒,来人闻到气味,就知道是自己人,约好了是在今晚举事……”
卓真人愈听愈气,心想:“这孽徒居然全抖出来,差幸我已经赶来,你们听到的人,一个也休想留着活口回去。”
他杀机已动,朝身后师弟暗暗打了个手势,双肩微微一晃,人如划空流矢,一下朝前掠去,郎真人和常大椿却分由左右两边,包抄过去,同时一掠出林,截住两头山径。
三人行动虽有先后,却也不过是快慢之分。卓真人当先掠落吴云海身前,郎真人和常大椿也在左右两处山径上出现,但等三人飞身落地,不由全都怔住了!
此时虽然天色已黑,山林间一片晦暗,但在卓真人、郎真人看来,何殊白昼,就是常大椿,也一样可以看得清楚。
林前这片山坡,地方不大,此刻除了吴云海怔怔的站在草坪上,四周空山寂寂,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那么方才是什么人在逼供呢?吴云海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发疯,跑到后山来自说自话!
卓真人人飞落他面前,沉喝道:“云海,你在跟谁说话?”
吴云海见了师傅,也不立即上前行礼.口中“啊”了一声,连连躬腰道:“是.是三妖,崆峒三妖,不是三仙,不是三仙……”
卓真人听的勃然大怒,喝道:“孽徒,你胡说什么?”
抬手就是一巴掌,拦了过去。但听“啪’的一声,吴云海被打得翻了一个跟斗,大叫道:“烧焦了,我快烧焦了,我说,我说……”
卓真人呆了一呆,心想:“他这是怎么回事,好像着了魔?”一面喝道:“云海.为师来了,方才是谁逼着你说话?”
吴云海道:“这都是我师傅不好,听信君子剑年秉文的怂恿……”
这些话,卓真人已经听他说过一遍,吴云海好像变成了一部说话的机器,居然一字不漏地重覆着。
郎真人看出他情形有异,飞身过来。说道:“大师兄,据小说看来,云海不是被药物迷失,极可能被人点了头部某处穴道,因此除了只会重复说几句话,其人已如白痴,什么都不知道,不妨先点了他睡穴,背回去再说。”
卓真人点点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说完举手一指,点了吴云海睡穴,由常大椿背着他回宾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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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杨健民奉命留在宾馆.大师伯、师傅走后不久,宾馆中的接待人员,已经送来了一席丰盛的酒筵.在中间一间客堂上摆好。
就在此时,门口人影一闪,掩进一个人来。
杨健民喝道:“什么人?”
那人轻声道:“是小老儿,报讯来的。”
他就是方才在前山见过的那瘦小老头.他耸着双肩,一脸设笑,两手打着手势。
又是此人,又是报讯来的,他消息可真是灵通。
健民当然还是弄不懂他打的手势,代表什么?也许是无名岛的暗号,这就急急问道:“你有什么消息?”
瘦小老头急得直是抓头,低声道:“唉,你们几个师兄弟,全出了漏子,你们二师兄朱午,被吊在山顶大树上,你还不快去把他解救下来?”
杨健民道:“家师和大师伯都赶去后山,三师叔在隔壁房中,行功未醒,不好惊动。”
瘦小老头道:“小老儿只是奉命打听消息,信送到了,就没小老儿的事了。”
说完,拱拱手,像老鼠一般,很快往门外钻了出去。
杨健民眼看大师伯和师傅去了许久,还没回来,心中正焦灼。
只听身后响起三师叔柳仙子的声音问道:“健民,你大师伯、师傅呢,怎么都不在?”
杨健民一见三师叔出来,不由大喜,忙道:“三师叔来的正好,大师伯和师傅赶去后山,救大师兄去了,方才有人前来报讯,二师兄被人吊在山顶一棵大树上,弟子因三师叔正在行功,不敢惊动。”
柳仙子面色一变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和咱们作对?”
杨健民道:“弟子不清楚。”
柳仙子道:“你守在这里,我到山顶去看看。”说到这里,一面吩咐道:“连文君,你跟为师去。”
一个身穿大红窄腰身衣裙的少女应了声“是”,跟随她师傅走出。
山顶,有一座八角亭,亭名北顾,四周遍植梅花。这时天色虽已漆黑,但亭中还有三个人坐在那里下棋。
这是除夕夜晚,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这盘棋不知是如何下的?
柳仙子师徒二人匆匆赶到山顶,先前倒也没去注意,这一凝目,才看清亭中坐着三人,全神都注在评棋之上。
这三个人左首一个身材矮小的红袍道人,生得貌相清瘦,黑髯飘胸,望之如苍松古月,道貌岸然!
左首是一个秃顶红脸的驼子,身穿一袭宽大黄衫,只要看他两须花白,年纪也当在七旬左右。
对奕的就是红袍道人和红脸驼子,两人全神贯注似已进入短兵相接之局。
两人中间坐着的是一个白发如银,脸色红润的老人,身穿蓝布大褂,身边竖放着着一把黑黝黝的铁扫帚,静静的坐着观棋。
棋旁不语真君子,此老也全神贯注,看得出神。
柳仙子站在老远,这一打量.登时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大是惊疑不定!
因为左首的红袍道人恰似平日所闻的朱衣教主齐天宸,如今的无名岛主,他和武林盟是死对头,怎会在山顶上和人下棋?
中间那个白发老人,身边放着一把铁扫帚,定是“武林四老”中的天山扫雪翁。
和红袍道人下棋的红脸驼子,自己纵然不识,想来也定非寻常之人,心头暗暗有些气馁。
再往四周一阵打量,果见峰下十来丈远一棵大树上,两手反剪,吊着一个人,那不是大师兄门下的朱午,还有谁来?
柳仙子心头一阵作难,暗忖:“这分明是诱敌之计,亭中三人没有一个好惹的,若是自己出手,他们说不定会出面阻拦,别说他们有三个人,就是一个,只怕自己也对付不了。”
心念转动,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拉过徒儿附着她耳朵,轻声说道:“你二师兄就是被吊在离此地不远的一棵大树之上,亭中三个老鬼,都非易与之人,不过以他们的身份,决不肯难为后辈,你可悄悄过去,把朱午救下来。若是有人出手拦击,自有为师对付。”
连文君道:“弟子遵命。”
说完,轻悄的闪出身去,一路藉着暗影掩护一,接连几纵,便已掠到树下,身形一伏,蹲到斜坡之下。
原来此处离北固亭已有十余丈远近,崖下正好是个斜坡,蹲下身子,就有上岗挡住视线,亭中的人无法看到了。
连文君藏好身子,才悄悄探上头去,看看亭中是否有人注意?
哪知才一探头,就见右边那个红脸驼子忽然抬起头来,一双比电光还亮的眼睛,就好像面对面看着自己,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