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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青看得微微皱眉,问木凌,“木凌这什么?”
木凌笑眯眯,道,“我跟宫里头老太监弄来的,是用来阉新进宫的小太监的。”
蒋青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道,“你带着这个干吗?”
那些山贼看到木凌手上明晃晃的刀,也都抽了一口气,看形状大概就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了,众人莫名就觉得背后凉风吹啊吹。
“把他们的小兄弟都切下来,浸上药,晒干了磨成粉入药,可以壮阳治不举,一帖药能卖一锭金子,所以说,一根兄弟一根金,寸金难买寸兄弟。”木凌笑眯眯,“我已经跟老太监把存货都讨来了,以后的新鲜货也包了。”
蒋青就感觉自己有那么些晕眩,良久才问,“他竟然肯给你?”
“那是。”木凌美滋滋,“那文达小太监挺能干的,他帮我去说的,告诉那老太监我是你兄弟,然后他就把那些小兄弟都给我了,青,我那儿还好些呢,要不然明天给你炖个汤?”
蒋青就觉得听完木凌的话后头更晕,虽然他这辈子让眼前这神医气了不知道多少回,但没有一次比这次更想揍他的。
“喂!”那为首的头目对木凌他们吼道,“你们唧唧歪歪说什么呢?天不早了,爷爷们还上山睡觉呢,把银子都交出来!”
蒋青不和木凌计较,只是转脸看众人,问,“看你们的号衣应该是前朝的旧部,以前是谁的手下?为什么来这里占山为王而不归顺朝廷?”
那些军卒们都楞了一下,好些小兵都看为首的那一个。
那大个子脸色变了边,一摆手,嚷嚷道,“你管天管地,还管大爷我干什么啊?老子高兴做贼,做贼自在!”
蒋青微微一笑,道,“不见得吧,做贼自在,干嘛穿着号衣不肯脱下来?”
“呃习惯了!”大个子随口敷衍了一句,道,“你啰哩啰嗦那么多话,烦不烦啊,快交钱!”
蒋青盯着他打量了一下,道,“你们穿的是禁军的号衣,也就是说,之前应该是皇城兵马。齐亦的旧部是马步兵,大多穿的都是黑衣,而且长年在北边活动,不会上这儿来。瑞王的兵卒当年围攻黑云堡,应该都折在那儿了,流寇也应该在蜀地,而且我记得穿的是赭袍黑裤,所以你们应该也不是他的人马。当年的京兵大多都是你们这样的青袍子,不过你们应该不是辰季的人马,辰季其实没什么兵权。夏太师就更不可能了,当年的反乱军穿的是反军的衣裳,款式不一样,而且大多都归降或者被砍头了嗯,这么看来,你们应该是更早时候就走散了的人马,大概就是齐亦和瑞王揽权的时候,换句话说,是旧臣吧?”
蒋青不紧不慢地说完,那些山贼统统都傻了,他们呆呆地看着蒋青,半晌,那大个子才倒吸了一口气,指着蒋青问,“你你是谁?”
蒋青看了看他,道,“按你的号衣来看,至少是个统领,你山上有大王么?也就是说不是个参将也是个副将,别是个主将吧?你们带我见见他,我有话问他。”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那昏君皇帝的人?”那大个子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慌,道,“兄弟们给我上!”
看那架势,他似乎是想让他的旧部将蒋青和木凌杀了。
蒋青微微皱眉——那帮人为什么说敖晟是昏君?连外族的野垅旗和虎王都知道敖晟是个好皇帝。
木凌见那群小喽啰攻上来了,一笑,身子一晃上前,在人群里打了两个来回,就将那群小喽啰的穴道都点住了。那大汉一惊,转身就想跑,但是他刚转身,就听身后阴测测有人冷笑,“动作咋这么慢啊?”
那人大惊失色,明白这次遇到江湖高手了,但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让木凌一把掐住后脖颈子,甩了回来。
那大个子身大体沉,但是被木凌一把就扔出了几丈远,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了蒋青的脚边。
“哎呦”大汉伸手揉着自己的屁股,疼得眼泪直飚尾巴骨都摔断了,疼死。他心里纳闷,那人究竟何方神圣啊,看起来就一个书生郎中的样子,怎么那么厉害。
蒋青心中甚喜,这三年时间,木凌的武功显然已经完全恢复了,想想三年前还是生命垂危,蒋青不禁替他高兴,幸好遇到了秦望天,所以说,好人必然有好报的。
那大汉从地上爬起来,见蒋青站在一旁,就想一把扑过去,来个先发制人,但还没冲到跟前,蒋青身子一闪转道了他背后,抬脚轻轻地一点他的膝弯。
“哎呀”大个子疼得大叫了一声,一个趔趄栽倒在了蒋青的脚边,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喘气,吼道,“不打了,不打了娘的,算你们厉害。”
木凌晃晃悠悠走了过来,问,“该说老实话了吧?你以前跟着谁混的?”
那大个子挑了挑眉毛,转脸,大有视死如归死不招认的意思。
蒋青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山贼虽然看样子蛮狠,但大多还有些气节,怎么会上这儿来落草为寇的呢?
“你不说啊?”木凌让大个子逗乐了,伸手拔出那把小刀来,道,“这刀还没用过呢,先用你试试刀。”
“唉!”那大个子急了,赶紧双手捂住自己要害,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木凌,道,“你咋这样啊?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都做啊?”
木凌挑挑眉,道,“不要紧,我切下来之后再宰了你不就行了么。”
“你!”大个子看看一旁的蒋青,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好人呢,怎么草菅人命啊!”
“错。”木凌拿着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我们宰的是山贼,杀山贼就是好人!”
“你不如宰了我好了!”大个子急眼了。
木凌笑眯眯,“那不行,要活着切下来才有用呢,而且我听说啊,要是被切了去投胎,下辈子要做太监的。”
蒋青有些无力地看了看木凌,同情地瞄了一眼那个脸刷白的大个子,心说这位也够倒霉的,栽在木凌手里了。
木凌见大个子脸都白了,就抬头看了看他那群被点住了穴道的兄弟,道,“你们啊,有一个算一个,待会儿都阉了你们,你们正好凑齐了一起去投胎,这样下辈子说不定还能做公公兄弟呢。”
“啊?”有几个年轻的急了,大喊,“我不要啊,我九代单传啊!”
“就是啊,不行啊,我家就我这千顷地一棵苗!”
“统领!救命啊!”
蒋青听到那些人说的话,跟木凌对视了一眼——果然是个统领。
“嚎什么?”那大个子吼了一嗓子,道,“瞧你们那点志气?”
“不是啊!”几个小兵辩解,“我们不怕死啊,但是不要做太监!”
大个子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唉,算了算我栽了,问吧,你们想问啥我都说行了吧?”
蒋青看了看木凌,木凌对他眨眨眼。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大王是谁,以前是谁的部下?”蒋青将想问的话都问了出来。
“呵”大个子站了起来,一派胸脯,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牛,叫牛显。”
蒋青微微一愣,皱眉想了想,牛显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老子以前是乐都的三十万禁军总统领,是朝廷人,只不过不巧,顶头上司是夏太师的门生,后来老夏反了,老子不想做那种抄祖坟的事情,就带着人跑了。”牛显撇撇嘴,挑起大拇指指了指玉禾山上,道,“你们别看老子我窝囊,但是山上我们大王不含糊,当年南箫北邓,平定东北一带海域,追着海寇一直打到扶桑的海狐狸邓子明知道么?那就是咱们老大!”
蒋青和木凌都一惊,牛显的名字,他说出官职之后两人都想了起来。而海狐狸邓子明就更是如雷贯耳了,当年北方海寇作怪,而偏偏箫洛又失踪了。这时候,年纪只有十八岁的邓子明带着十万水军平定内海一带和东北海域,将所有海寇驱逐,是天下人人称颂,谁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人善打水仗,聪明绝顶功夫也好水性极佳,只是听说脾气极度古怪,很难揣测,所以人称海狐狸。只可惜后来瑞王操纵辰季,大有挟天子令诸侯的架势,邓子明跟瑞王反目,后来被追杀,七八年前就行踪不明了。
蒋青和木凌对视了一眼,这两个都是名将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占山为王的?
“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做山贼?”蒋青皱着眉头看牛显,“不觉得屈才么?”
牛显抬头看了看蒋青,冷笑了一声,道,“屈才,屈才怎么了?当年我们都不肯造反,可是忠臣良将有什么好下场?没来得及跑的都死了,皇帝昏庸一天到晚就想着个男人。咱们没办法,历尽千辛才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