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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转之下,冷峻地道:“在下可以不用‘毒手’,只凭功力,你若能接得下一招,让你走路!”
“凭你还能留得下老夫么?”
“试试看!”
话声中,一掌划了出去。这一掌看来平平无奇,但却无可懈可击。
赵为功双掌一抡,连攻带拒,论招式劲道,的确可列江湖普通一流高手。
双方招式甫接,徐文掌心含蓄的劲力猛然吐出,其势锐不可当。
“哇!”
惨哼声中,赵为功口吐鲜血,连退了四五步,一屁股跌坐土丘之上。
一条人影,飒然飘落,赫然是“闪电客”黄明回头。
“大哥,怎么样?”
“分坛路径业已探明!”
“那人呢?”
“送他回姥姥家了。好厉害,他竟会施毒,若非我立下狠手,险些着了道儿。”
“嗤!”
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原来赵为功见势不佳,发出了求救讯号。
徐文疾“哼”一声,身形如灰鹤般骤霄直起,快逾疾箭,只一旋,便超越了火箭之上,一挥手,火箭被震成了一蓬星雨,随坠随灭,人也跟着冉冉飘落。
他把在“万毒门”中所参修的绝乘功力,运用到“白石峰”后怪老人“玉面侠”
朱公旦所授的“旋空飞升身法”上,表演了惊世骇俗的这一手。
“闪电客”黄明激动地叫道:“贤弟,愚兄今夜算开了眼界,家师以身法奇快闻世,看来是望尘莫及!”
徐文一摇头,道:“过誉了!”
那名香生赵为功,惊魂全出了窍,目瞪口张,几疑这不是事实。
徐文一转身,冷厉地道:“你可以回答区区的问题了!”
“赵为功瑟缩地道:“无可奉告!”
徐文咬牙道:“你想到将如何死法么?”
赵为功被徐文目中的碧芒,照得心颤胆落,栗声道:“老夫认命了!”
徐文杀气腾腾地道:“认命也不行。”
“‘地狱书生’何苦逼人太甚?”
“逼人?哈哈哈哈,本人已经被逼得太久了,今天才算找到了债主……”
“老夫欠你什么?”
“你只好问你们教主了!”
“你准备把老夫怎样?”
“说实话,饶你一命!”
“五方教徒不受威胁,杀剐听便,自有人找你算帐!”
“看起来你倒满有骨气的?”
“哼!”
黄明冷冷地接口道:“贤弟,别浪费时间了,‘五方教主’行动诡秘,该教香堂主之流,根本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分坛主也许有办法!”
徐文不解地道:“何以见得?”
黄明道:“该教曾有一名堂主落在‘卫道会’手中,结果一无所获!”
徐文一抬手,正要毁去这黑衫老者,突地想起师门规诫,这是否算是“妄杀”
呢?因为对方并没有必死之道落在自己眼中,心念一转之下,改劈为点,废了对方武功,复点了对方“晕穴”,然后向黄明道:“大哥,距五更天不远了,我们到城门附近等。”
“等什么?”
“对方将‘天台魔姬’押解总坛,五更出南门!”
“啊!贤弟,我们不急下手……”
“为什么?”
“跟踪,踩探总坛的位置!”
“好办法!”
“走吧。”
两人下了土丘,在南门外选了一个隐蔽的所在坐着等候。
鸡鸣,犬吠,东方破晓,村野起了炊烟,可是,并不见有马车出城。
徐文心火直冒,一种被侮弄的感觉,使他杀机大炽,向黄明说了一声:“你等着!”弹身奔回土丘,到原先停身之处,一看,不由凉了半截,那名分坛香主赵为功,业已踪影不见。他被废了武功,又被点了“晕穴”,如果自行醒转,必待两个时辰之后,显然他是被人救走了。
对方发现这变化,当然会改变原来计划,自己与黄明却在那里傻等。
他后悔不够狠心,当场结果了赵为功性命,情况或许不会变化,这一来,打草惊蛇,事情就辣手了。
据黄明叙述,“五方教主”便是佛心的得主,而佛心是由“过路人”得手的,那证明“五方教主”便是“过路人”与他自己下手的陌生汉子口中的主人,所以现在的问题不单是救“天台魔姬”,母亲也扶持在对方手中,生死莫卜,安危不晓,心念及此,不由恨得直咬牙,一颗心焦躁得像是被滚油煎沸。
天色大明,东方天际划起了第一道彩霞,官道上车骑负贩逐渐汇聚成流。
黄明夺回土丘,懊丧地道:“砸了!”
徐文沉声道:“该教分坛坐落何处?”
“北大街一条胡同之内,地点十分幽僻,附近都是占地极广的住宅……”
“我们走……”
“大白天方便吗?”
“有何不便?”
“我倒不怎么样,你一现身必被对方认出。”
“认出也无妨,我打算明闯。”
“愚兄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易容!”
蓦在此刻——
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传来:“‘地狱书生’你的死期到了!”
徐文与黄明同感一震,回顾之下,只见土丘后方的树后,转出两条人影,赫然是两个面目阴冷的锦衣少年,年纪大约在二十余岁之间,其中一个鹰鼻鹞眼,凶残之气逼人,另一个皮粗肉糙,显得十分精悍。
徐文目光一扫两人,冷声道:“两位想必是‘五方教’门下?”
那鹰鼻少年阴阴地答话道:“你说对了,我俩正是‘五方使者’!”
“有何见教?”
“取你项上人头!”
徐文冷冰冰地一哂,道:“两位有本领的话,尽可取去!”
那名犷悍的“五方使者”接口道:“‘地狱书生’你有什么遗言交代没有?”
徐文目中碧芒陡现,寒声道:“被你等劫持的‘天台魔姬’现在何处?”
“你想知道么?”
“不错!”
“他正为本教教主销床叠被!”
徐文登时气冲顶门,大喝一声:“你找死!”
随着喝话之声,一掌劈了出去。那发话的“五方使者”直迎而上,便接硬挡,另一名闪了开去。
“砰”然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徐文心头大骇,虽然自己未用全力,但也有八成之谱,对方竟能硬接下来,这等功力,已到了惊人地步,看来比“丧天翁”之流超级高手,只高不低,难怪对方如此猖獗。
那使者心中更是吃惊,徐文的功力超出他意料之外甚多。
双方分而又合,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搏击。
另外一名使老,目注黄明,阴森森地道:“老化子,你先交帐吧!”
声落招出,向黄明攻去。
仅只三个照面,黄明被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他号称“闪电客”,在身法上有特殊造诣,见势不佳,游鱼船滑出圈外。
“好身法,但你逃不了!”
喝话声中,那使者疾逾电闪地射了过去,出手之下,又把黄明迫退数步。如果换在平时,黄明早已溜之乎也了,但此刻徐文尚在与对方交手,他不能走,也不好意思走,但对方功力太高,只这犹豫之间,身上已中了一掌。
一声闷哼,鲜血夺口而出,手上的打狗棒被震得飞向天外。他并非丐帮人物,打狗棒只是配合他的易容,根本不精于斯道。
徐文与那使者一对,却占了上风,迫得对方节节后退,但要取对方性命,却并非三招两式能办得到的,一见黄明受伤,心头大急。
对黄明的使者,暴喝一声:“老要饭的,躺下!”
惨哼随喝声以俱发,黄明栽了下去。
徐文心头大震,他已别无选择,口中栗喝一声,“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一式“倦鸟归巢”猛然施出。
师太祖万有松曾交代这“毒手三式”太过霸道,轻易不许施展,除非蓄意取对方性命,现在,为了救黄明之命,他只有断然出手。
“毒手三式”今天算是头一道用之于敌,穿过对方看来密无点隙的掌影,直捣心窝,像飞鸟巧妙地穿越浓枝密叶,投入巢中一样。
“嗯——”
一声闷曝,像是发自地底,低沉惨厉,那名使者身形晃了两晃,仰面栽倒,胸前一片殷红,登时气绝。
徐文被自己这种歹毒的招式,惊得一愣。
“无影摧心手”本已毒绝天下,加上毒收发由心,穿膛入腹,神仙也难逃死厄。
另外一使者,亡魂尽冒,片言不发,弹身飞逝。
徐文过去扶起黄明,道:“大哥,你觉得怎样?”
黄明也被徐文搏杀那名“五方使者”的手法惊呆了,竟不知回答。
徐文再次道:“大哥,伤得怎样?”
黄明这才回过魂来,苦苦一笑道:“死不了就是。”
徐文双手仍抓住黄明的两个肩头,黄明倏地怪叫道:“贤弟,你的左手……”
徐文“哦”了一声,道:“不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