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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先生”自语般地道:“奇怪,他在捣什么鬼!”
徐文紧逼着道:“阁下不会拒绝吧?”
“老夫可以代为传讯,要他本人找你解决。”
“在下希望立刻找到他。”
“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他行踪飘忽,居无定所。”
“阁下的讯息定能传到?”
“当然,老夫岂能对你后辈食。”
这一来,找“妙手先生”的原来计划,算是全部落了空,翠玉耳坠没下落,找“七星故人”也成泡影。徐文心中实在不甘,突地,脑内灵机一现,他想到了一着妙棋,可以证明“妙手先生”是否夺取玉坠的人,当玉坠被被夺之际,他的“毒手”
已点中了对方,而对方无恙而遁……
心念动处,片言不发,闪电般向“妙手先生”撞去。他自被“白石峰”后断岩下的怪老人打通“生死玄关”并输以功力,加上他本身的内元,功力已先后判若云泥,“妙手先生”
身手再高,也防不到这猝然的攻击。
仅只一晃,他回到原地,“毒手”已然点中对方。
“妙手先生”噔地退了一步,栗声道:“‘地狱书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台魔姬”却被徐文这突然的举措,惊得芳心一震,当然她不明白他的用意。“毒手”的秘密,她根本不知道。
徐文的面色变了,冷酷之中带着煞气,一字一句地道:“阁下,事实胜于雄辩,请交出翠玉耳坠!”
“妙手先生”错愕地道:“什么事实?”
徐文冷哼了一声,道:“能于抵挡在下杀手的人,太少,这不是巧合吧?”
“你是说抢夺翠玉耳坠之人,也能在你杀手之下无损?”
“阁下何必明知故问!”
“嗯!这倒是满有意思的事。”“阁下怎么说?”
“老夫对所说过的话,完全没有更改。”
“在下信不过。”
“你娃儿准备怎么办?”
“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办得到吗?”
“阁下无防试试看!”
话声中,右手已蓄足了劲力,自得怪老人输功之后,他还没有出过手,功力究竟到了什么境地,无从想象,但从提气的感受来判断,已较原来高了数倍。
“妙手先生”毫不为意地一笑道:“小子,老夫倒想伸量一下你除了那杀手之外,究竟有多大道行。”
徐文愤然道:“决不会使阁下失望就是。”
“试试看?”
“接掌!”
喝话声中,一掌劈了出去。
“妙手先生”举掌相迎,劲未接实,忽感对方潜劲如山般压到,立知不妙,中途刹势,闪电般向旁横移,避过主锋,饶是如此,撼山栗狱的劲气,若鲸波怒卷,偏锋余势,仍把他撞得身形连晃。
以“妙手先生”的功力,竟然不敢硬接这一掌,徐文意外地吃了一惊,他发觉自己的功力,远超乎想象之外。
“妙手先生”目中抖露一片骇异之色,激动地道:“娃儿,你……你不可能有这高的功力?”
这话听来十分可笑。
“天台魔姬”已听徐文说过断岩奇遇,虽觉意外,倒不惊奇。
徐文冷笑一声道:“天下不可能的事太多,再接一掌试试……”
掌方扬起,“妙手先生”只一晃,人已在十丈之外,快,快得使人无法相信。
徐文已今非昔比,大喝一声:“哪里走!”闪电般追了过去,两条人影一先一后,如电掣风驰,霎时无踪。
“天台魔姬”窒了一窒,起身疾追时,两条人影已变成了两缕淡烟,顾盼间从视线中消失。
且说徐文运足功力,身轻如燕,全速疾追,与这轻功冠世的“妙手先生”追了个首尾相衔。
但“妙手先生”并非徒得虚名,只差那么一点,徐文始终无法追上。
两人的方向,偏向北方。眼前岗陵起伏,杂树丛生,“妙手先生”一弯一拐,倏失所踪。
徐文恨恨地一咬牙,收住身形,虽然没有截住对方,但能把轻功傲世的“妙手先生”追得鼠窜而奔,已堪告慰了,如非怪老人输以功力,这种情况,他连想都不敢想,别说与对方较长短了。
回落西山,青辉染得一片金红。
徐文想回头找“天台魔姬”,仔细一想,又觉得无此必要。
他辨了辨方位,此地往桐柏山是捷径。
“卫道会长”在立舵盛典的酒席上,曾说过:“……欢迎小友随时光临……”
这句话,不期然地响在耳边,他想,自己目前功力,已勉可谈到报仇了,何不直上桐柏,相机行事!至不济也可访问一下方紫薇,探探她师叔杜如兰的下落,先了怪老人的心愿也好……
心念之中,他弹身朝桐柏山方向奔去。
一路上,脑海中仍是“妙手先生”的影子,看样子翠玉耳坠是落在这神偷之手无疑了。
令人可惊的是他居然不惧“无影摧心手”剧毒,而且他乔扮走方郎中,道出自己的隐秘,这一点太不可思议了。“毒手”的秘密,除了父亲之外,便是断岩的怪老人知道,他何由而得知呢?
尤其,他暗示出自己此生应作孤鸾,意思是永远别希望与任何女子成婚,这一点自己也是经怪老人提醒之后才觉察的,他竟知道,更是不可思议。
对方化身千百,这一错过,要找他太难了。
最严重的是无法向蒋明珠交代,彼此系属世交,如因此而使蒋家蒙受钱财上巨大的损失,那真是无脸见人了。
他越想越是丧气,江湖诡谲万端,也险恶万分,有时武功并不可恃,阅历机智,更为重要,如果徒恃武功,势将一事无成,甚或贻千古之憾。
自家遭惨祸之后,他改变了许多,一向乖戾任性的他,遇事已能思索,也能自制,他原本是隐藏性格,但,慢慢地,那份暂时隐藏的性格,起了变化,从本质上发生改变,使他由浅薄而深沉。
一路沉思,身形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绚烂的晚霞消失了,大地呈一片灰暗,夜幕逐渐下垂。
远处的村镇,亮起了星星灯火。
蓦地——
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阁下留步!”
徐文一焉,从沉思中惊醒,收势回身,只见身前站着一个白衣劲装少女,暮色凄迷中,仍可看出对方俏丽的风姿。
“姑娘是谁?”
白衣少女不答所问,朝徐文目下一打量,道:“相公敢是‘地狱书生’?”
徐文对这少女完全陌生,心中微觉一动,道:“正是!”
“那真是幸会了!”
“什么,幸会?”
“小女子大奉家主人之命,有请相公一唔!”
徐文大感困惑,剑眉一紧,道:“令主人是谁?”。
白衣女子神秘地一笑道:“相公见了面自然知道。”
徐文心念暗转,看来不是什么好路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到“卫道会”
办正事要紧,当下淡淡地道:“请上复贵生人,在下急事在身,只好有违了!”
“可是另有一位,却急着要见相公!”
“谁?”
“天台魔姬!”
“什么?她……”
“她望眼欲穿,希望见相公最后一面。”
徐文大吃一惊,栗声道:“最后一面?”
“是的。”
“什么意思?”
“相公到了地头自然明白!”
徐文心想,自己追“妙手先生”与她分手,先后才两个时辰,对方这句“最后一面”大有蹊跷,虽说自己对她并没有爱意,但总有一份友情,这就不能不过问了。心念之中,一摆手道:“请带路!”
“请随小女子来!”
白衣女子走的却是回头路,奔了一程,折向南边一片黑乎乎的森林。徐文艺高胆大,心中虽狐疑也不放在心上。入林之久,眼前现出一派灯光,到了近前,看出是一座小庙,庙门口分列着八名白衣汉子,神态十分骠悍,乍见徐文现身,面上齐露悚然之色。
人的名,树的影,“地狱书生”杀人不留痕,在江湖中是令人丧胆的。
进了大门,迎面便是正厅,殿前阶沿上,四名白衣劲装女子,分左右站立,两盏纱灯挂在殿檐,空气有些诡谲。
由殿门内望,青灯娓娓,烟篆袅袅,却不见半个人影。
带路的白衣女子,回身道:“相公请稍候!”
说着奔入大殿,不久又折了出来,侧身道:“请进!”
徐文略不迟疑,从容地进入殿门。
“啊!”
目光扫处,不由骇呼出了声,殿中地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十三具白衣人的尸体,血清未干,看来遇害的时间并不太长。
正自错愕之际,香风沁鼻,一个仪态万千的白色宫妆少女,从佛龛后转了出来,身后随着一个体态威猛的白袍老者。
徐文一看这白袍老者,顿时领悟对方的来路。
“五雷宫”的人。
这老者正是“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