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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盈满了泪水,终于转身夺路而出,脚步在长长的走廊上变态地回想。 门外的花径,大片白色的花瓣被雨水打落,在污水里无奈地漂浮着。一声声雷声像是魔鬼的心跳,在耳边回响。寒采薇裸露的双脚被石子磨出了鲜血,依然无知无觉地奔跑着,身后,一朵朵血花在黑夜里暗自开放。 “
第 31 章 黑暗中寒采薇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齐叔舒了口气,手上力气渐失,自是想着寒采薇已经脱险,自己风烛残年,便是一死也不足憾。 却听寒皖晨悠悠地叹了口气,手下的身子不再坚硬如铁,却如软泥一样没有支撑地委顿在地,齐叔心下一惊,叫道:“少爷。” 寒皖晨没有应他,这时雷声渐渐止了,廊灯闪烁了几下,亮了起来。 光明乍现,齐叔一时难以适应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却分明看到寒皖晨呆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再没有一丝颜色,一双眼圆睁着,呆看着走廊尽头。 齐叔这一望几乎要落下泪来,那眼神悲切,尤胜言语万千,除了一片死寂,再无其他,竟是连泪都没有了。他看着寒皖晨长大,深知他性情内敛,遇到再大的事似乎也面不改色,此间对寒采薇态度种种,虽然看似冷硬,却实是关怀,本以为借此寒皖晨可以打开心扉,却难以料到事情到这个田地。 齐叔弯腰扶他起来,试探地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寒皖晨也不回话,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转身要回房里。 齐叔早已按捺不住,凄声问道:“少爷,你是假装发病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把采薇小姐逼走,她恐怕再难回来了。” 寒皖晨听到“采薇”二字,怔在当场,许久才叹道:“她那么恨我,即使我想尽办法徒把她留在身边,她也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现在岌岌可危,又怎能牵连她。” 齐叔听他言语凄凉,大有看破之意,也不再劝解,却不免担忧道:“刚才外面还下着雨呢,小姐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的,能去哪儿呢?” “柳若谦已经找过她,只是采薇没有答应和他一起走,他并没有死心,这几天他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她,出现什么状况都该在他掌握中。她现在该是安全的。” 听到寒皖晨这句话,齐叔更加忧心,他深知寒皖晨对寒采薇的看重,这次却无异于亲手把她推到别人怀中,那痛苦无疑于剜心。这样的决定必定是他将遇到极为凶险的事才出的下策,齐叔心里担忧更盛,又看到寒皖晨身体僵硬,问道:“少爷,你真的没事吗?” 寒皖晨惨然一笑:“齐叔,你放心,我没有发作。置之死地也可后生,我还要清醒地看到他怎么垮台呢。” 此时柳若谦家中,一干人围在寒采薇床边,各自忐忑不安。 原来柳若谦接到手下的人的信息,赶到苏园外时就见寒采薇已经晕了过去,一头秀发凌乱地披散着,沾了些污泥,想是晕倒时跌到水里,一双脚沾了碎石,满是破碎的伤口,鲜血在小腿上蜿蜒。他忍住心中忧愤,把寒采薇带了回来。 柳青青看到她的惨状,也抽了一口凉气,随后帮寒采薇清洗了身体,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柳若廉看着寒采薇苍白的脸,一双柳眉在昏迷中还微微皱起,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抿着唇,牙关不由咬紧,头上青筋隐隐浮现。 柳青青看见他的异状,轻轻唤了一声:“二哥。” 柳若谦本来专注地看着寒采薇,此时听到柳青青担忧的呼声,也抬眼看着弟弟,却见柳若廉握紧了拳头,全身笼罩在勃勃怒气中,蕴势待发,就要冲出去。 他忙拦住柳若廉,冷静地劝道:“不要冲动,你这样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柳若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怒视着他:“你只会忍,什么都是忍,就是你让我们袖手旁观,不能冲动,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才会有今天的结果。你不知道,我总是看到采薇受伤,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有多难受。” 柳若谦叹了口气:“现在采薇还没有清醒,当务之急是照顾好她,其他事之后再处理不迟。” 柳若廉回望了寒采薇一眼,默然不语,心中担忧胜过怒气,却也安静地守候在一旁,不再妄动。 片刻后,江医生到了,检查过后,他神色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柳若谦心里一惊,忙问道:“采薇有什么事吗?” 江医生收起仪器,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她有两个月身孕,身体又很虚弱,才会晕倒,要好好调理才是。” 这话让众人都惊诧不已,片刻,柳若廉走出屋子,右手愤然捶向墙壁,直捶得手上鲜血淋漓,可是身体再痛,心里的悲愤却没有缓解一丝一毫。柳青青在一旁已是泪流满面,忙奋力拉住他的手。柳若廉挣了一下,手颓然垂下了。
第 32 章 第二天寒采薇幽幽转醒,刚想起身,却觉得头眩晕得厉害,周身酸软无力,轻轻呻吟了一声。 柳若谦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一夜,随即伸手把她扶起,关切地问道:“采薇,有什么不舒服吗?” 寒采薇摇了摇头,任他扶起,小心地把枕头垫在她头下。 一旦清醒,回忆便盘旋呼啸而来,雨声、雷声、风声交织在一起,昨夜像一个梦魇扰得她头脑剧烈地疼痛起来,咽喉里淡淡的腥气随即涌上,寒采薇只是一阵干呕。 柳若谦心痛地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小脸似乎又苍白了一分,他小心地拍着她的背,心中大有悔意,眼圈不由染上潮红。 寒采薇顺过气来,看到柳若谦望着自己,神情与平时大不相同,一双眼中都是殷殷关切。她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柳若谦抢先一步揽在怀里。 寒采薇把头靠在他肩上,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耳边,让她分外安心,叹息道:“柳哥哥。”分别不过几日,此时却恍然有隔世之感。 柳若谦把她抱在怀里,再不愿松手:“采薇,原谅我好吗?”不等寒采薇回答,他稍微松开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再没有回避。 寒采薇心下一颤,只听他说道:“采薇,是我负了你。这八年来我一心复兴家业,所以不能暴露行踪,让仇家逮到空隙。我早已知道你的去向,也知道你的处境勘忧,可是我始终放不下心结,袖手旁观。若廉说得对,我是全天下最懦弱的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寒采薇看着他的眼角已经有了风霜的痕迹,伸手心疼地抚着,说:“柳哥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柳若谦闭上眼,叹道:“采薇,我已经想通了”寒采薇抬起头,看着他复而睁大的眼中神情坚决,听他说道:“采薇,昨天我才知道,什么家族基业,什么报仇血恨,都算不得什么,当我看到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也要死了,过了这么久我才想通,如果没有你,我得到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活在世上只是一个躯壳罢了。就算抛下一切,我也不愿失去你。” 寒采薇望着他,却失去了言语。这么多年,她一直盼着能和柳若谦在一起,那便是她真正的幸福了。柳若谦的优柔她何尝不知,虽然心伤,但是也无可奈何。可是这一刻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承诺,幸福突如其来时,却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头脑里一片空白,喜悦、怨怼、感慨都落了空,一时间无影无踪。 柳若谦看她一时呆住,并没有反应,心中更加凄苦,以为寒采薇历经折磨,心中仍是放不下,双手扶着她的肩,宣誓一般说道:“采薇,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的,以往我的迟疑,你可以怨我恨我,都没有关系。” 寒采薇潸然落泪,一双眼蕴了水色,像雨中梨花,更加楚楚可怜。许久,她才叹了口气,也不回答,只是突兀地问道:“柳哥哥,告诉我实话,我究竟是不是有了孩子?” 柳若谦没料到她这样问,怔在当场。 寒采薇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心里已经知道答案。这些天她一直觉得身体不舒服,老是恶心想吐,已经有了隐隐的担心。柳若谦一直是理智内敛的人,可是这次突如其来的表白,夹杂着感情的剧烈起伏,她如何能不怀疑。他愿意放下一切和她在一起,必定是看她际遇勘怜才会下这样的决心。 想到这儿,寒采薇心里豁然开朗,以往的凄惶、悲哀都一扫而空。她的手轻轻抚上肚子,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多么奇妙的事。她处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