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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笙忽然鼻子一酸,满是委屈道:“炎汐!你说,为什么大家都要赶我走?难道就因为我带着这个戒指?我又不是坏人!”
“那笙姑娘……”炎汐本来要关门离去,但是看着孤零零站在街上的少女,站住了身,叹息道,“你当然是很好的女孩子。
可是以你这样的性格,戴着皇天,却未必是幸福的事,没有人愿意做你的同伴,你要自己保重。”
“炎汐……”那笙怔怔看着他,做最后的努力,“我没地方住……我也没有认识的人。”
炎汐垂下了眼睛,那个瞬间他的表情是凝固的,“抱歉,让你离开这里是少主的命令,作为复国军战士,不能违抗少主的任何旨意。”
“少主?你说苏摩?”那笙惊诧,“他是个坏人!你怎么能听他的?”
听到那笙直接了当的评语,炎汐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微微笑了起来。那样复杂的笑容让他一直坚定的眼眸有了某种奇异的光芒。他安静地回答:“即使是恶魔,那又如何?只要他有力量,只要他能带领所有鲛人脱离奴役回归碧落海,即使是‘恶’的力量,他也是我们的少主,我也会效忠于他。”
“你们……你们简直都是莫名其妙的疯子……”那笙张口结舌,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是喃喃道,“我才不呆在这里……”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炎汐蓦地笑了:“你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该来云荒……这是个魑魅横行的世界啊。”
那笙怔怔地看着那扇门合起,将她在云荒惟一的熟悉和依靠隔断。
她握紧戴有“皇天”戒指的手,独自站在午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苗人少女离开之后,慕容修回房休息,西京依然在榻上喝着如意赌坊酿的美酒。
“主人,不要再喝了……你看都被你喝光了!”汀无奈道,
“你别喝酒了!”
“去、去向如意夫人再要啊,汀……”西京陷在软榻里,意犹未尽地咂嘴,“我还没喝够……睡、睡不着啊……”
“主人是因为刚才的事睡不着吧?”汀一言道破,“赶走那个姑娘,心里很不安吧?”
“嘿,嘿……哪里的话!”西京摇头,醉醺醺地否认,“她、她有‘皇天’,还怕什么?……我是,我是不想再和什么兴亡斗争扯上关系……我累了,只想喝酒……汀,去要酒来。”
汀无可奈何,叹气道:“主人,你不要喝了呀!再喝下去、你连剑都要握不稳了呢。”
“我乖乖的汀……我睡不着啊,替我去再要点酒来……求你了啊。”西京近乎无赖地腆着脸拉着鲛人少女的手央着。
“已经午夜了———这么晚了,如意夫人一定休息了,怎么好再把她叫起来?”汀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站起来,披上斗篷,“算啦,我替你出去到城东一带酒家看看吧。”
午夜,漆黑一片的午夜。没有一丝风。
“啊,公子你大半夜的去哪里了?”听到门扇轻响,床上裸身的女子欢喜地撑起来,去拉黑暗中归来的客人,娇媚地吃吃笑,“这样扔下意娘独守空床吗?”
她伸手,拉住男子冰冷的手,丝毫不知自己是重新将死神拉回怀抱。
“哎呀,这么冷……快、快点上来。”女人温柔地迎向他,催促道,“让意娘替你暖暖身子。”
男子的手触到了那炽热柔软的肌肤,全身忽然一震。
“啪”,黑暗中,他怀中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床头。在女人热情的引导下,他慢慢俯下身将床上那具温热的躯体压住,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冰冷的怀里。那种温暖……那种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触摸到的温暖……
黯淡得没有一丝星光的房间里,熏香的气息甜美而腐烂。
跌落床头的小偶人四脚朝天地躺在被褥堆中,随着床的震动,嘴角无声无息地咧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