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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她明明是讨厌他,甚至怕他的?
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成重要的人了呢?
她不记得了。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他一直一直抱着她。最生气的时候,最疯狂的时候,最痛苦的时候,濒临崩溃的时候。他始终抱着她,没有放弃过她,不曾离开过她。
她其实非常没用,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怕死,怕孤单,怕喜欢的人离开,怕被放弃,她其实是个最懦弱的人。
也许不是喜欢,也许不是爱,甚至,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需要他。
需要那个和她一样疯狂热烈的怀抱,紧紧地抱着她。
为什么呢?
姬锦寒深埋在曼疏的头发里,疯狂的人,不是更应该需要一个冷静的人做制衡吗?
为什么,他们这样同样疯狂的人,却像被彼此牵制了一样,融合在一起,变得更加疯狂。
他的眼睛里,世界不过是一片勾心斗角的战场。
他所有的,不过是母亲深藏在笑容之下,那些无尽的眼泪。让他感到唯一真实的,酸苦。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永暗的世界里,开出了一朵唯一的花。
美丽到像烈火般燃烧,却又纯洁的宛如神话。
他唯一的花朵,却注定了只能远远的凝视着。他不敢,也不舍得将她折下。
他,做不到。
她想要的,他都给不了。
安宁平静的生活,淡淡的温情,纠缠在尘世中,作一对普通的红尘中的小儿女。为普通的事情烦恼,偶尔吃醋。
姬锦寒微笑,却深深的皱起眉头。
只是这样的微小的愿望,他却没有这个权力实现它。
他被命运推举着,站在风口浪尖。他要面对的,便是平常人的一整个世界。他不能拖累她。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他知道,就像他也从来不想要一样。
只是静静的相拥,不需要言语。
任何言语都不适宜。
也许,他们都不是对方生命中必需的那个人。
也许,总有一天,他们都将在各自的生活中遇到真正可以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但是,都不会是现在的这一个。
这样的感情,再也不会有。
这样充满了巨大矛盾的感情,这样连自己都无法说出口的感情,这样,谁都无法确定的感情。
她(他)会记得的。
天边微晰,光线穿过敞开的窗子,落进来。是那样美丽的紫蓝色。连接起黑夜和白昼。
“天亮了。”曼疏看着天边的云霞,淡淡地说。
“嗯。”姬锦寒点头。
天亮了。
姬明城等待的时机就要来了。
一切都将改变,他们都有这样的预感。
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没有人可以改变过去。人们能做的,永远都只有这一刻。
无论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她都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不会,也不要再后悔!
“我要去带桑桑回来。”
“嗯,我们一起。”
曼疏微笑了。
她第一次对姬锦寒露出这样的笑容,柔软,而美丽。
像一朵纯白的茉莉,无声地绽放在晨曦里。
姬锦寒也笑了。
他慢慢的俯身,将上扬的唇,轻轻的印在曼疏柔软清甜的嘴唇上。
七十三 《君既无心 我便休》芙蓉三变 ˇ七十三ˇ
“这便是你父亲一直在等的‘机会’?”曼疏看了一眼身边的姬锦寒,说道,“我想我现在知道劫妄罗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了。”
姬锦寒微微一笑,和青容并肩,肃然立在风中。
在他们身后,洪沉铭亲自率领的数千精兵整齐的列队,漫山遍野,初升的朝阳照在兵士的铠甲上,耀出银亮如雪的光芒。
大旗被晨风吹动,呼啦啦的飘扬着,红色的巨大雄鹰,象征着北燕王朝的威严。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江湖纠纷,这是一场战争,或者说,是一场战争的序幕。
劫妄罗要的,不是东燕王朝的血,他要的,是他父亲的梦想,永远的破灭。
他真正恨的人,只有他的父亲,他要他父亲不惜一切都要达成的梦想,就在他的眼前,灰飞烟灭。他要他父亲的一切心血付诸东流。他要彻底的洗刷掉他所深爱的女子所蒙受的一切屈辱和苦难。
不惜一切代价。
而他们这些人,都不过是他的棋子,他复仇的一部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曼疏忽然大笑,这一瞬间,她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就是游戏的一切真相。
狄放要的,是一个可以在任何情况之下都处变不惊的,经过考验的合格继承人。
这个人注定带着他心爱的人的血缘,继承他的王位,将北燕带往一个空前的鼎盛。
劫妄罗要的,正中了狄放的下怀。劫妄罗要南瀛从此以后一蹶不振。而狄放要的,恰巧是打破三国之间均衡的势力分布,完成他的霸业。
一拍即合。
顺理成章。
很好,非常好。
哈哈哈哈,以天下人的血和性命为代价,这场游戏,果然玩得够大。
月露,慕臻梦,不知道你们要是在天有灵,看到这些,作何感想。
姬锦寒和青容略略担忧的看着曼疏,曼疏只是微笑,摇头。
便是他们要火烧三界,又和她有什么干系!她要的,只是平安的把桑桑带回来,保护她喜欢的人。她不是神明,只能做她能做的事情。
姬锦寒不顾众人的目光,轻轻握住了曼疏的手。
“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抽身的,我会把桑桑带回来的。”他说,真心的。
曼疏看着他,微笑不改。
“曼疏,他们毕竟是你的”
“父兄?”曼疏微笑着转头看向不远处森冷的队伍。
洪沉铭站在高处检视着他的兵士。他的身边,是始终沉默如山,也固执如山的姬明城。
姬家的死士们在队伍中。
陆英在队伍中。
兰茹在队伍中。
桑大娘也在队伍中。
这是一场注定无人可逃的游戏,因为赌注,已经下得太大。
她来到这里,附在这个身体上,继承了这份深重的因缘,遇见了这些人,付出了感情,这一切,早已注定她无法置身事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反握住姬锦寒的手,曼疏抬头看着他,轻轻笑道:“我只为我喜欢的人而战。”
站在命运的面前,她不会逃跑。
姬锦寒深久的凝视她,终于把她拥进自己的怀抱。
紧紧地,紧紧地拥抱,就像深夜中,曾经有过的热烈的燃烧。没有人能预料到下一刻的事情。既然她勇敢的没有逃避,那么就让他们站在一起。
青容看着面前紧紧相拥的人,淡淡的微笑。他偏开头,朝阳已经跃出山坳,放出万丈光芒。
这是注定的一战,无论原因和结果是什么,战火都迟早会爆发在这片大陆上。他们,不过是适逢其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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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北燕最东边靠近海岸的地方,与秦川府的海港相比,这里的海岸曲折多变,暗藏激流,因为危险,所以防备薄弱,同时,这里也更靠近南瀛,是劫妄罗所操纵的南瀛军队最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登陆的地方。当然,不排除狄放刻意的放纵。
当北燕军到达劫妄罗藏身的地方时,大片的南瀛军已经排开了阵势,安静的等待他们的到来。
开阳镇便在眼前,房屋楼舍俨然,却安静的空无一人。
连舞台都准备好了呢。曼疏讽笑。
这样若说不是蓄谋已久,有谁会相信。
她向南瀛的军中看去,一片全副武装的兵士之前,站着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男子,她认得那个身形,正是当日带走桑桑的男人,她也认得那张脸,去掉了当日蒙脸的面巾,那个人,是穆子秋。
来吧,没有什么能更让她惊讶了。
劫妄罗站在穆子秋的身边,还是那一身看似温文儒雅的打扮,只是,手中那一把泛着莹莹蓝光的巨刃和他那一身不再收敛的邪肆之气,明明白白的昭示着,这是一个怎么样疯狂的男人。
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宣战,这只是一场早已排好的戏。只是,戏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死亡,都是真实的。
军旗摇晃,一瞬间,平静的人间便化作修罗地狱。
杀声震天。
乱军之中,姬锦寒和青容挡开了曼疏身边的南瀛军,让她得以轻易的冲到劫妄罗的面前。
“桑桑在哪里?”曼疏纵剑横劈。
巨刃轻松的挡住了她的攻势,劫妄罗笑露出森森的白牙,“打赢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