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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紧眉心,牧岩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我刚刚问了医生,她们说刀口很深,一周之后疼痛才会缓解一些,完全康复还得些时间。你别着急,平时千万小心点,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别压着了。”昨晚她疲惫地趴在床边睡着了,牧岩想抱她回病房,无奈伤口实在疼得厉害,之前那一记拥抱已经让他耗尽了浑身的力气,最后只好请保护他们的警察帮忙,将神智模糊的她扶了回来。
怕他扯到伤口,安以若挥着细瘦的胳膊拍落他抬高的手,泪眼朦胧地责备:“你安份点别老乱动,我发现你可能有多动症,要不然怎么就不能老实躺会儿。”见他不自觉皱眉,她骂他:“要是再扯裂了伤口,我就真不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去。”
牧岩抬眼看着她,安以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神情却透着倔强,样子憨憨的好不可爱,他憋不住笑了,挑着眉问道:“如果我老老实实呆着,你打算怎么管我?”她的手都伤成那样了,他还真想知道她怎么管他。
安以若面上一窘,正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方队喘着粗气冲了进来,“牧,牧队萧然,自杀了”
眼前的人似乎怔了一瞬,随即脸色立变,几乎动怒,深呼吸,转头看着安以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声音不大,却沉得令人不安。
她默然,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若有所思。
牧岩去了很久,直到午饭时间都过了也没有回来。安以若静静地趴在窗台上,脸上没有表情,凝神看着远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她听到并不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小姐,医生说你没吃午饭?” 现在保护安以若的工作归方队负责,他送牧岩去了监狱医院,又到队里安排好工作回来之后就听医生说安以若没有吃午饭。
安以若回头,笑容仿若是傍晚淡淡的天光,她轻说:“我不饿的。”
“牧队交代一定得让你按时吃饭。”方队将手中带来的食物摆在桌上,“多少吃一点补充下 体力,否则就得打吊针了。”
“萧然怎么样了?”
“之前情况似乎很危险,神智都不清楚了,只是嘴里一直叫着牧队的名字。”将碗递到安以若手中,方队如实回答。
握住瓷勺的手僵了一瞬,随即又快速恢复正常,安以若低头喝了一小口粥,没再说话。
气氛莫名冷了下来,方队会在沙发上,而她,只是静静地搅着瓷勺,没再吃第二口。
“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监狱医院”
半小时之后,安以若已经站在萧然病房外,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牧岩身上,她看见他轻轻抱起萧然,将脸埋在她发间
爱情迷局
她沉痛的呼吸让他惊痛,也让他怜惜,牧岩无法拒绝她最后的,谦卑的请求,他说不出那个“不”字。于是,他轻轻将她抱入怀里,俯在她耳际,他叫着她的名字:“萧然”声音是难得的轻柔,心情是无可奈何的沉重。不是每个男人都情薄如纸,即便从不曾与她走进爱情的局里,在她弥留之际,牧岩到底无法狠下心。
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对她展露出温柔的一面。哪怕已经晚了,彼此已经不在乎。
终是露出了心里的悲怆,湿咸的泪轻轻滑出眼角,萧然垂下眼眸恬静地笑了。
再难堪,也都即将过去,再不甘,也只能如此了。
“牧岩,我爱你。哪怕你从不愿意爱我,我依然爱你,只爱你”她喃喃着,喃喃着,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即便最初爱上他就是错,她也一路错到了底。后悔吗?不。不后悔。
再也无法抹杀那句“我爱你!”的真诚与心伤,牧岩偏头闭上眼,将泪意封存在眸底,将她搂得更紧,用他温暖的怀抱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泪,风干在眼角,萧然想回抱住他的腰身,然而,手臂却再也无力抬起来了,她似乎已听到催命的铃声,她的世界已经渐渐回到了黑白无声的时代,她面上带笑,终是永远沉睡在他怀里。
她人生最后的心愿,就是请他抛开一切,真心地抱抱她,仅此而已。她已经明白,再爱他,也终会成了他生命的风景。如果幸,她或者可以不被淹没在他记忆的长河里,如果不幸,他很快就会将她遗忘。过客,永远无法永恒。
飞鸟与鱼,到底是有着天地之隔,无论她怎样挣扎,终究无法靠他太近。能死在他怀里,她已别无所求,就这样吧,一切,也只能这样了。
当牧岩赶来,当医生宣布抢救无效,萧然却奇迹般有了心跳,只是,她的心尤如冰天雪地般透心的沁凉,她的阳光,她的救赎,从来不曾属于过她,不曾得到,又何来失去?她释然了,望着眼前挺拔俊逸的男人,萧然忽然笑了,透着隐隐死亡的气息,许久之后,她似是拼尽了浑身的力气,依然细弱蚊声:“如果我死了,你会记住我吧”
紧抿唇角,牧岩深遂的目光第一次专注地望向她,却是生离死别前的最后交凝。
她哭了,却也笑了,半哭半笑之间,看在他眼里太过凄清,太过绝望。于是,他缓缓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握住,“萧然,不该放弃生的希望。”她是毒贩,她逃不脱法律的制裁,可是未必非要选择这样一条路不是吗?为什么她竟如此执着求死?他是不爱她,可他也不愿意看着她死。他是人,他有心,他会痛。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与往日的记忆大不相同,眼里漫过泪水,萧然凄然说道:“心愿已了,没有什么值得坚持了”为了爱他,她挣扎过,也努力过,可到头来,终究是得不到想要的。萧雨死了,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她贫乏得一无所有,她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牧岩抱着体温渐渐变得冰冷的萧然,眼中的锋利早已柔软下来,交织着沉重的痛苦,还有外人看不懂的复杂。
“萧然”他喃喃着她的名字,想说一句“对不起”,又觉得这其实是最伤人的一句话,于是,他只是抱紧她,像她所说:“牧岩,真心地抱抱我好吗,只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爱过他的女人。”这一次,他抛开一切,真心真意地将这个挚爱他的女人抱在怀里,只是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拥抱已变得不再真实,反而很是凄凉与沉痛。
“牧岩,为什么你身上总是这么暖呢”萧然偏头靠在他胸口,闭上眼晴的样子是牧岩从未见到过的满足与沉静,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太无情。哪里他的怀抱温暖,明明是她的身体太冷了,亦或是她的心,冰冷彻骨。
萧然去了,带着那颗疲惫至极的心,走出了他的生命。
窗外月朗星稀,月光洒落人间,将这座小城笼罩在孤单冷寂之中,牧岩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不允许医生和护士碰她,就那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深夜。然后,他把她平放在病床上,亲手将她微皱的衣服拉平,又将她额际的碎发拂开,最后将白色的床单轻轻盖在她脸上
街上无人,牧岩徒步走回医院,回到病房里已是凌晨,他看到席硕良坐在病床前为安以若掖着被角,而她,似乎已经睡着了。站在外面许久,久到两名警员都有些慌乱,他才伸手抚上太阳穴,转身走了。
这一晚,有两个男人彻夜未眠,席硕良守在安以若身边,爱怜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眷恋又温柔;而牧岩,安静地躺要病床上,眼晴闭着,心却醒着。
这一晚,有两个女人决定远离,萧然选择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她走得平静而安详;而安以若,似是也有了决定,睡意朦胧中她隐约听见有人温柔地叫她,“以若”恍惚中她分辩出那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她不顾一切爱了六年的男人。他在叫她,那么轻柔,那么轻柔。这是梦,又不是。他来了,他就在他身边。在获知她平安的消息后连夜搭飞机到了云南,转了三次机才在第二天黄昏时分来到她身边,来到监狱医院萧然的病房外找到她。
这个骄傲的男人抱住她的瞬间,竟然哽咽了,“还好吗?”
好不好呢?她无声地问自己,心里难过到不行。她的答案其实是不好,不是因为手上伤了而不好,而是脆弱的心出现了小小的裂痕,似乎很难回到从前了。然而,她又如何说得出口。
好与不好也就如此了,一切终究是要归位的,再难忘,也只是一段经历,身边的人才真实的,她爱的。于是,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任由他搂着她出了监狱医院,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