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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忡忡。
皇上近几日政务颇为繁忙,咳血的症状似乎有所好转,贵妃娘娘的事在这宫中已经成了禁忌,没人再敢提起,生怕触了皇上的伤痛,怎么这应考的举人也掺和进来了。
昊彦抬了下手,坐着没动,重新拿起钟静臣的考卷。
钟静臣将帝王之术研究的如此透彻,字字珠玑,句句在理,让他无法反驳。
忠心为国,不假,言辞恳切,更真,可是,钟静臣所形容的千古一帝之貌,他,做不到。
对外,安抚下臣,取优舍劣,对内,充盈后宫,牵制官员,把持朝政,以达到朝堂一心也是一家。
说起来容易,但是,他学帝王之术在后,与幻雪儿女私情在先,他已经做错了一些事,他已经愧对幻雪,他不能一错再错。
除了这一点,他都能赞成,愿意听他的建议,但是唯有这一点,虽然明白这是帝王不能有的坚持,他仍然不能放弃。
幻雪,我坐上这个皇位究竟是对是错?
这个问题,他夜夜苦思冥想,仍旧得不到答案。
坐上皇位,本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幻雪凭借着对他满腔的爱,居然助他实现了,其中的痛苦,挣扎,艰难,幻雪都一一忍受。
可是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拿什么回报她了?
他违背了当初对她的誓言,奉先帝遗诏娶了太傅之女为皇后,她忍了。
为了他的江山稳固,君影死了,决也死了,他连她报仇的权利都剥夺了。
他给她什么了?
什么都没能给她,所以她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对吗?
“皇上举人们谢恩呢”吉安轻声的呼唤打断了昊彦的思绪。
“诸位辛苦了。”
“谢皇上。”
见死不救
晴空万里无云,阳光肆意铺撒。
东华国山林茂密,而此时,两匹马并排走在几乎看不见什么路的林间,悠然自得。
“幻雪,这两天我们的速度慢下来了,而且走的不是直线,你在找什么?”慕容子峥脸上仍旧阳光般的笑容,似要与天上的太阳争辉。
“碰运气。”幻雪在一旁清淡的说着。
“碰运气?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人都难看见,碰什么运气?”
“稀世名医一般都隐居山中,我想碰碰看能不能遇见。”
仍旧清淡,一般情况下,幻雪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与慕容子峥时时刻刻的阳光灿烂大相径庭。
慕容子峥一笑,对于名医,他倒是没太多心理阴影,不是还有幻雪在身边,她不会忍心自己被人再次弄去做小白鼠的。
“你还不死心?在现代都没办法的事,古代什么都没有”
“古代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两三千年的古尸,古人能在没有任何科技条件下保证千年不腐,你不能否认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仍旧一旁清凉的说着,一边看着周围的密林。
慕容子峥眼角抽了抽,“幻雪,换个比喻行不行?”
幻雪嘴角弯起,但笑不语。
她知道慕容子峥不愿别人同情他,怜悯他,正好,这种感情也不适合自己,她仍旧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该说就说,该笑就笑,他不是个瓷器,不需要自己呵护。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作为一个曾经身为国际刑警的骄傲,她,必须尊重。
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幻雪皱了皱眉,继续朝前走着。
“幻雪,有情况。”
“不是找我们的,别多管闲事。”悠悠然说着,丝毫没有要去看热闹的意思。
“可是闲事就在眼前了,不想管现在就绕道。”
幻雪眺望而去,远处丛林中几处身影舞动,刀剑相搏的声音传来,打斗异常激烈。
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清晰刻骨,“改道。”
冷冷的丢下一句,勒转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管闲事,她当初就是因为多管闲事,以至于现在仍然愧疚,且这愧疚会伴随自己一生。
不管,自己就不会与其他人再有瓜葛,她不是救世主,她不能救所有的人,那就保护自己,不再增添无谓的牵挂。
明明转了方向,打斗的声音反而清晰起来,随着那群人缓缓移动,已经步出树林之外。
不想目标太明显惹来麻烦,两人翻身下马。
幻雪一把拽住慕容子峥,“你干什么去?”
“救人啊。”
“你救哪个?是帮那十个杀那一个,还是帮那一个把其余十个都杀了?”
奈何桥边看前生
“当然是救那一个”慕容子峥被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认识他?”
“不认识。”
幻雪的声音异常冰冷,面容凝结,看不出一丝波澜,“你救那一个,手上就要沾十个人的血,你凭什么认为那一个就是好人?”
“十个人围攻一个人”
“你们国际刑警就没有百十个人抓一个毒贩的时候?”幻雪挑眉看着旁边的慕容子峥。
慕容子峥被幻雪一句话噎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我们赶快离开这。”慕容子峥见幻雪根本就无心插手这件事,必有她的道理,索性干脆利落的说道。
幻雪叹了口气,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厮杀,她不是没看见那被围在中央已经受伤的人,她没有君子信念,以多攻少,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再也不愿多管闲事了,她害怕再有莫名其妙的牵挂,她拒绝再认识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人,她不想再承受失去。
十个人都对付不了,救了他也是个拖累,不认识的人,她就不会心疼。
“不。”幻雪走了几步,在一棵大石头上坐下,拍了拍身边,“坐。”
说不管,没说不看。
说完这两个字,幻雪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思绪却不知飘往何处。
十比一,地上躺了两个,中间被围攻的人一袭白衣,白衣上透着些许血痕
这幅场景,仿佛是从她脑海中剥离而出
如同在奈何桥边看前生,一幕幕惊人的相似。
白衣人武艺不俗,但是其余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反手凌空挡住招招死手,白衣人的气息已经紊乱,体力不支,幻雪似乎能听见他粗喘的声音
“这副场景,与当日我救下君影时的情形,惊人的相似。”幻雪幽幽说着,眼中看的不知是今时还是他日。
“嗤”的一声,白衣人肩头被利剑刺穿,鲜血顿时喷射而出,那抹血红让幻雪的眼睛微微睁了睁。
慕容子峥知道,君影是幻雪来到这个世界惺惺相惜的朋友,而如今幻雪眼里,看的其实是昨日。
“我去救他。”
他不想让幻雪重复以前的悲伤,人已经死了,幻雪逃不开愧疚,一生都不会快乐,更何况是这么熟悉的场景重现眼前。
“不。”幻雪稍稍一用力,将慕容子峥拉回自己身边坐下。
白衣人肩头负伤,明显已经支持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那么熟悉
“先是肩膀,然后是肋下。”幻雪的声音幽凉,仿佛再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又是“嗤”的一声,一剑刺穿了白衣人的侧身肋下,白衣人用剑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却已无还手之力。
“杀了我,我不会跟你们回去。”幽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杀了我,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白衣人的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接下来呢?
接下来该幻雪出场,利落的杀了其余八人,救下白衣人,可此时的幻雪,依然坐在大石头上,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画面定格
幻雪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衣服。
“凌鸿,你要是再不现身,你的演员就要死了。”
逃不了了
阵阵衣炔风声,白发飘飞,一袭黑袍的凌鸿,双手拢袖,落在幻雪面前。
依旧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温润如玉的气质,眼中含笑颇深,嘴角轻挑,“本座是该替君影的特别感到欣慰呢?还是为姑娘变得如此冷性情感到惋惜?”
“你最好为你的行为找个合适的理由,你践踏了我的回忆。”幻雪咬牙切齿的说着。
凌鸿见此也不恼,仍旧谦恭有礼的开口:“南边三里,望天小筑,恭候二位。”
说完,一闪身,飘然而去。
而方才还在搏斗的人,已经此去无踪,就连地上躺着的,也不见了踪影。
让幻雪突然觉得,方才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回忆。
“幻雪,当日你救君影的时候还有谁看见?”
慕容子峥坐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突然问出一句。
幻雪被他的话问得一愣,琢磨一番,还能有谁看见,当日她为了免除后患,一个活口也没留。
暗楼抓叛徒,如果附近还有人,不可能让她轻易将君影带走。
难道当初让她救走君影是早早设下的一计?
还是
慕容子峥翻身上马,“走,去看看。”
幻雪点了点头,她的思绪被凌鸿演的这出戏扰乱了,反倒是身在其外的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