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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天的活动结束,柯凝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时,已经过了午夜时分了,大堂经理看到她进门,匆匆向她走来。
“柯警官,有人给您留下了东西。”说罢,给她递过来一个盒子。
柯凝欢道了谢,抱着盒子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放下手里的东西,端详了一下盒子,很轻,是用当天的A市日报包好的,她拆开包装,原来是一副hermes皮手套。
软软的小羊皮,很轻薄的料子,她缓缓地套在手上,大小正好,很暖,就像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
盒子里留有一张纸条,是他遒劲有力的字体,力透纸背:小欢,虽然我不能守在你的身边,但我希望你能感觉到,我们一直心手相握。
纤细的手指微微握成了拳状,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滴在了手套的电光蓝色釉面上。
从网络照片事件,到昨天晚上咋一看到肖杨那一瞬间,她不是不心凉的。
今天孙瑶瑶闹的这一出,更是让她出离了愤怒。
无论这俩个女人是否故意,她都注定了不可能大大方方原谅她们。
她根本不屑于与这种女人争风吃醋,她会觉得不齿,但是她决不允许她们侮辱她的战友。
从她看到陆绪平的第一眼,她就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的世界是她所触及不到的,而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她更是避若蛇蝎,深怕自己不慎陷落而不能自拔。
但是,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经过生命最危机时刻的守候,几个月细心呵护时的耳鬓厮磨,她仍是让他走入了自己的感情世界。抛开他背景的因素,单这个男人自身的魅力,就足以让所有女人无法抗拒,何况她一个小小的柯凝欢。
剖开坚硬的外壳,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同样渴望被呵护,被宠爱。爱上了,才知道也只有这个男人可以伤害到她,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被这个男人所主宰。
只是天生的性格和后天的训练,注定了她要忍受更多,她不会撒泼骂人,更不会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撒娇扮痴。
如果她柯凝欢决定今后要和陆绪平并肩而立,她就必须承受更多。
她慢慢回忆起第一次执行周云华任务时的一件事。
那次周云华是和陆润之一起来Z省的,那天忙里偷闲,她陪周云华去宾馆的健身馆打桌球,刚打了不一会儿,就接到楼号服务员的电话,服务员告诉她说陆老不太舒服,但他不让告诉周云华,服务员拿不准,偷偷打电话请示她怎么办。
柯凝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周云华说了,可周云华一听,脸色都变了,扔下球杆就往外走。柯凝欢也顾不上叫车,出门抓了宾馆一台工作车把她送回了楼号。
幸好陆老只是胃肠不适,医生来给他服了点花,休息了两天便好了。
柯凝欢后来才慢慢知道,周云华和陆润之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俩个人一起上的中学,后来又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感情一直非常好,在俩个人恋爱的年纪时,周云华已经回到父母身边,人长的漂亮,学习和工作都极出色,又有着傲人的背景,身边曾有许多追求者,这让穷书生出身的陆润之压力很大,但周云华没有任何一句承诺和解释,她只是默默用行动来证明她对爱情的忠真。几十年来,俩个人从结婚直到年逾花甲,周云华已是位高权重,但两人始终相濡以沫,成为当今政坛高层的模范夫妻。
照片事件从发生到现在,陆绪平没有任何一句解释,昨天的事情她也不相信陆绪平不知道,但这个男人骄傲一如他的母亲。
她觉得他们俩个人都是在赌博。
她赌的是他对自己的忠诚。
那么,他是否在赌自己对他全部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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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整天,柯凝欢都忙的没有时间去想陆绪平,不只是主会场,各分论坛也非常繁忙,会场内的活动井然有序,但会场外面各种事件频发,都需要她万分的冷静去分析和全神贯注地处理。
大部分嘉宾是在三十号撤离的。柯凝欢没有送站,她坚持到了三十号晚上随着现场组一起撤离了驻地。
回到家中,她连衣服都没有换,就一头扎到床上,昏天地暗地睡了近二十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一号下午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又长了一岁。
从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中一下子闲暇下来,柯凝欢极为不适应,不算今天,她还有三天假期,寻思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回N市看父亲。
无论她和陆绪平的结果如何,她都需要亲自向父亲说明一切情况。
她简单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用小箱子装了几件平常换洗的衣物,又打电话给李庆松处长告诉他自己要离开本市,便在一号的一大早背着大帆布包去了机场。
一号搭机的人很少,她很快就订好了最近一班飞往N市的机票,她拿着证件过了安检便安静地等在了候机区。
她没有给父亲和小姨打电话,她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父亲现在是在军区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她却摆不习惯大小姐的谱儿,看着父亲下属毕恭毕敬对待她的态度,她就不舒服。
一直到下了飞机,N市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才知道,她来到了N市,回到了爸爸的身边。
从父亲调到这里来,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她仍没有把这里当家。记不得是谁说过,有妈妈的地方才是家,大约说的就是她这种心情吧。她已经没有妈妈了,所以她从来没有把这里当家,在她心理,只有那间留有妈妈气息的房子才是她的家。
打开手机,一下子跳出来十几个来电提醒,这才让她想起今天一直没有和陆绪平联系。
来电提醒还在一个一个蹦出来,陆绪平的电话已经再次打了过来。
“小欢?”
“嗯。”
“你在哪里?”
“我刚下飞机,在N市。”听到她这样答,陆绪平像是顿了一下,半晌没有吭声。
“你在干吗?”
“我在开年会。”
每年元月一号开年会,是这个企业的惯例,坚持了好多年,年会过后,晚上是高层和全体人员的聚餐会。
事实上,这个会谁都可以请假,但是几个高层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是不能请假的。陆绪平刚刚到职,当然更不能请假。
会刚开始不久他就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装着去卫生间的样子他溜出来,开始不停地给柯凝欢打电话,但是电话提示一直是关机。
直到他第三次来到卫生间才打通这个电话,想不到她已经回到了N市。
“小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也轻轻地说,随后又想起了一件事,“谢谢你的手套,很漂亮,很暖。”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
似乎她能觉察到他在无声地笑,勾着嘴角,带着一抹宠溺的样子。
“小欢,替我向你父亲和小姨问好,我会尽快去看望他们的。”
“好。”柯凝欢一边答应着,一边拎着小小的箱子上了机场大巴。
陆绪平收了线,目光却变得莫测起来。
那天在结束论坛的活动之后,他又答应了央视财经频道的一个记者采访,从采访间出来,他接到了肖杨的电话。
“绪平,你那位柯警官把孙瑶瑶弄到警察局去了呢。”肖杨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的焦急,隐隐有着一丝丝幸灾乐祸。
“怎么回事?”陆绪平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令肖杨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并不是肖杨惯常的风格,大约是这次的事情面子丢的有点大,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带着委屈的口气把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却并没有说孙瑶瑶打了战士的事实,只是说和战士起了争执。
陆绪平却并不知道孙瑶瑶一大早飞了过来,并顶着肖杨助理的名义进了会场,但是他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孙瑶瑶张扬跋扈的性子,如果不是她太过份,柯凝欢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说:“这是她的职责,任何人干扰到她的工作,她都有权利按规定处理。”
肖杨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