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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就是你最大的敌人’,姐,你深藏不漏啊!我倒是看走眼了。”
“拜托,再装就不像了。”我移用他的原话。我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呼
风唤雨,从他头一天出道我就会照看他了,哪里还等到现在。“不是我,是我的
一个朋友而已。”
他又一骨碌坐起来:“什么朋友?”
“不告诉你。”我直接斩断他脸上浓浓的兴趣。
他犹如蔫了的叶子般躺下去,可没几秒,却像是被设了定时的芭比娃娃,再
一次蹭地坐起来:“我知道了!冷如风!是吧?”洋洋得意地看着我。
“不要问我。”我讶异,他摇头晃脑地吹哨:“我也不告诉你。”阴阳怪气
地学舌。
我忍不住笑,这小子。
他的脸色忽而转闷,“姐——”
我没好气:“别一副被人抢了玩具的呆傻样,我担当不起。以后我不会再插
手你的事,行了吧?当然目前这件除外。”
我弟弟的智商不是一般的高,简直就高的离了谱,念小学中学时连连跳级不
说,一些智能技巧的机械模型、手工制品更常失把指导老师吓一大跳。现在还有
几个月才满十六周岁他就已经要考大学了,不把书好好念到博士后再拿那个什么
“学家”实在是糟踏了他的天赋。
玩闹的嬉笑从他脸上退下,沉默之后他道:“老爸身体不好,公事太繁忙了,
我怕会累垮他。”
我望向窗外说:“你可以一边念大学一边去他的公司里打杂,上了门道之后
再把能力这内的事务接手过来。以你的资质,不怕应付不来。”
他呆了呆,伸手拍拍脑袋:“好像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
“唉!难怪古龙不曾说‘天才与白痴只在一线之间’,他是给你面子嘛。”
他咔咔大笑,手掌凌空一划,指指自己:“这边的是天才。”
“去你的!”我向他飞书袭击。
他的俊目滴溜溜地一转,起身走进我的更衣室提了袭裙子出来:“只要你明
天穿这个,那就大家都OK?”
我瞄了眼那雪纺纱织的裙子。
“看来你也不打算给我第二个选择啰?”我慢声道。
他飞红了脸,尴尬地搔着后脑勺,立在原地嘿嘿干笑。
我也笑,不忍心在捉弄他,“欢迎随时离开。”
“是!元首。”他如接到特赦令,冲我行个纳粹军礼,飞跑出去。
古人有语云,一笑泯恩仇。人生的种种真的可以大度豁达地全都一笑置之吗?
我很迷惘。
☆☆☆☆☆☆☆☆☆
方府内到处是香衣云鬓,楚楚绅风。
梅平把贺礼呈给站在方怀良左侧的方伯母,说过了祝辞,寒暄之中方伯母把
礼盒递给下人后,拉起我的手上下打量我。
“怀良,你看鸣雍这位千金,是不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难得今儿个澄征从
学校跑了回来,窥个空儿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真正的沉鱼落雁,别净瞒着我在美
国那边胡闹。”
方怀良一脸带笑,犀利精明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向我父亲:“这就得看鸣雍
兄的意思了。”
我父亲笑着应和:“现在的孩子大了就了不得,我们这些做父辈的哪里还有
说话的余地,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吧。”说话间目光掠过我。
又道:“其实能交个朋友也还是好。”
梅平站在父亲的侧边,和乐地发问:“澄征也快毕业了吧?”
“可不。念了硕士又念博士,再不毕业都要把人念傻了。”方伯母笑语,掩
不住一份身为母亲的自豪。
我就像关在笼子里供人待价而沽的困兽,拘束之于还得自始至终在脸上堆起
一丝不苟的端庄的微笑。他们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我的戒指,只不过是都当我小女
孩贪玩戴了个另类饰物。不知情的谁会认为那时钻石做的?我便要告诉别人都不
会有人相信,没准还抛给我两粒“你疯了不成”的白眼球。
待不下去了。
悄悄用手肘撞了一下在背后不怀好意地扯我腰带的林智,在电闪般向多在方
伯母后侧掩嘴偷笑的澄映丢过去一记杀人眼光,这妮子八成皮痒欠扁了,还不出
来救命。
澄映接收到我的威胁,偷偷朝我扮了个鬼脸才施施然走上前来说:“林叔叔,
梅姨,可以让林潇陪我去玩玩吗?哎——潇潇你这裙子真漂亮!”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假笑若干:“是吗?”
梅平望了望我,脸上笑颜加深:“去吧。”
方伯母放开我得手,对澄映道:“顺便看看你大哥在哪,叫他来见我,一整
个晚上都不见他的影儿,这孩子也真是的。”
我走出十步之外才能够长舒口气,澄映的脑袋直转向我的颈侧笑的花枝乱颤。
“笑笑笑!小心笑到你人仰马翻跌个四角朝天的乌龟样,那个时候可就轮到
我笑了。”
她站直身子,双手拍胸勉强止住笑意。
“没办法,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你出糗了。走吧,雨盈已经来了,找个机会我
也得介绍大哥给她认识。”
虽说林方两家世代交好,但我出入澄映家的次数与去雨盈家一样,寥寥可数,
从来就不喜欢去别人的家里见识别人的温暖。也曾见过方澄征一两面,后来他出
国留学,五六年过去,早对当年那个只有匆匆几瞥的人印象全无。雨盈和澄映是
在高中时认识的,那时候方澄征已经出国。偶尔过节才回家晃一晃又飞走了,所
以她并不认得他。
才说到她,雨盈已自侧厅走出来:“潇潇你什么时候到的?澄映你怎么不和
她来找我?”
“正要去呢。雨盈你不知道——”澄映未语先笑。
我用力掐她的胳膊骂:“笑到龇牙咧嘴比较好看,你笑呀!”
她躲到雨盈背后:“不得了!雌儿还未过门就开始虐待小姑子。”
“截住!”雨盈大声喊停,回身瞪着她:“为什么我的印象中好像我才是她
的小姑?还是我记错了,你不姓方该投我们家姓冷来了?”
澄映指指我:“你问她去,到最后谁才是她的小姑子还真没准,难保我大哥
不会对她三见钟情。订婚有什么了不起,结了婚还可以离呢!不过最好还是我大
哥对你一见倾心,那就万事大吉你也有嫂子我也有嫂子啰。”
雨盈敲她一个响头:“现在才几点,灯火通明的说什么梦话!再敲一下醒了
没有?”
澄映哟哟叫痛,我拉住雨盈还要打下去的手:“体谅体谅她吧,你不知道人
家八百年前就已相中了我老弟想做我弟媳妇啊?冷方林三家联姻敢情好,虽然她
有那么点老草吃嫩牛的罪过,也保的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碎嘴!”方澄映扑向我掐着我的脖子摇晃:“给我死来!”
我哇哇大叫:“雨盈还不救命!”
“救你?下辈子吧!澄映尽管掐死她,真的一点都不用给我面子,平常我俩
可不是被她刻薄够了?”
坐山观虎斗外加挑拨离间罪名成立。我和澄映相视一笑,意气相通,反手飞
快逮住她,“有人要完蛋啰!”
“喂!——啊——别搔我!痒死了——哈哈——”
“小妹。”侧后方传来一声叫唤,雨盈和我俱回过头去,电光火石之间,那
脸容酷似澄映的男子一脸失魂落魄。
一阵轻微的哗然声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雨盈立刻掉过头去,我看着方澄征
笑了笑,她这才惊爵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与此同时我
听见雨盈愤然作声:“这头猪!”
心头微微一牵,我回过头去。
冷如风正在给方怀良祝寿,左手臂弯内挽着位娇娃。质料、剪裁、手工都是
上乘的宝石兰西服,袋口别着镶有蓝宝石的方巾,白色真丝衬衣的领子阔长且尖,
大反转在西服领口外,烫的不见一丝皱褶的,西裤反传统地采用了微喇叭型,更
显毕挺修长,高贵典雅之中不失飘逸洒脱,还带些奔放不羁。
人群中他永远最耀眼。
雨盈远瞪着他说:“澄映,还是你做她的小姑子对她比较好。”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拍拍澄映:“把雨盈介绍给你大哥,然后到有东西吃的
地方来找我。”
我对方澄征点头微笑然后走开,不理会背后雨盈刻意压低的叫嚷。
并没有等候澄映和雨盈的到来,挑了些自助食物,我端着盘子溜到了后花园。
长而粗的藤条悬着一块又厚又宽的暗褐色柚木木板,是座秋千。我坐在秋千上,
拿起碟子上的食物有一口没一口地放进嘴里,目光飘向天上的圆月,心头不期然
忆起一个句子“月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