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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动手打我,我只好举手招架,两个人同时偷往一旁的澄映——她盯着
地上的纸袋已经很久了。我和雨盈对视一眼,停止了打闹。
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懂得自己可以说些什么。和好至今才短短的两个月,
她人已瘦了一圈,平常我与她极少独处,因为拘束和谨慎每一次都压的人心情沉
重。我向她并不懂得该如何面对我,正如我亦不懂得该如何面对她,生命力是否
有些东西真的是一去就不会再回?
“我争不过那女人。”她忽地抬起头来:“然而就算我把这件衣服争来了,
我也不想要了,更况且它原本就不见得适合我。”
她的眼中泛起潮意:“潇潇,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没有体会到你处处都让
着我,而我却那样对你——”
“我没有这么伟大。”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知不知道怎么做可以使你彻
底摆脱这件衣服的阴影?”
“怎么做?”雨盈插进话来。
“就是亲手把它塞到垃圾箱里。”
她抚掌大笑道:“是极是极!澄映,最好用踹的!”
那只沙文猪,他不但应该进垃圾箱,还更该被踹道太平洋。
“三——三位小姐,你们能不能去别的店逛逛——客人推门进来,看气氛不
对都走了,我——我们今天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到现在才——才做成一件生意。”
和雨盈、澄映在小小的庆生日宴过后分开,我游荡到午夜十二点才回林家,
再怎么不堪,那儿仍是我必得回去的归宿。林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提及要我搬走
一事,事实上在刻意的早出晚归下我几乎再没见过他——或者其他人。我决定不
管了,走一步算一步,是去是留事到临头再作打算吧。
大厅里寂静无人,办公房的门微开一线,透出一道亮光,我踏上楼梯,然鬼
使神差的却顿住了,我提步走向办公房。父亲的作息向来规律,十一点钟就该上
床了,何以此时还会——
办公桌中间的抽屉半开,他坐在桌后,一只手置于桌面,握着惯用的烟斗,
另一只手搁在抽屉里,一动也不动,向老生入定般望着墨漆的窗外出神,被无情
岁月刻下了痕迹的刚毅脸庞上挂着落寞与苍凉。我定睛窥望他的鬓角。
一只手落在我的肩膀,“啊”声惊叫,向被人赃并获逮住了的偷儿一般,心
虚地回过头去。
“谁在外面?”房内传出一声沉喝。
“我和姐姐!她刚刚看见一只蟑螂。”林智大声回答,语调十分高昂。
这只蟑螂可是够大的,还正对着我咧嘴大笑,我拍他一个响头,飞也似地奔
上楼。
十五年的心结或许最终也会解的开来,然而十五年的距离我又如何走的过去?
才打开自己的房门,我又被吓的“啊”声叫出来。在这房间住了一辈子,却
是头一回看见有人躺在我床上!尤其这个人还是下午才见过面的冷如风!
心头的震动简直难以形容,好半晌,我关上房门踱到床前。
他颀长的身躯衬映出床的狭小和局促,长腿一条随意伸直,一条曲膝而起,
一只手搭在床沿外,指间烟气缭绕,另一只手枕在脑后,质感极好的发丝凌乱地
散布在软枕上,枕边相距不远放着他超薄的白金烟盒和打火机,他双眼半闭,浓
密的睫毛既长又翘,五官俊美的仿若刚从漫画书中走下来的古代阿拉伯王子,胸
前微开的衬衣扣子益显放松了的慵懒气息,自然而然散发出引人致命的性感和邪
意的蛊惑。
我在床边轻轻坐下,一径痴痴地看着他。
他以魅力为陷阱俘获女人,而我从一开始就绕着陷阱转圈,怎也不肯放任自
己跳下去,只怕陷阱里头是一处深渊,跳下去之后就会万劫不复,又怕会不会他
因追猎的过程已经结束,而将猎物丢弃由得它去自生自灭。心就只得这一颗,交
出去不愿意,不交出去也不愿意,交与不骄之间到底该如何拿捏才是恰到好处?
“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他悠闲地开口,眼睛依然微阖。
“喜欢。”我说,“很喜欢。”
“既然如此,何不解开看看?”他放下手中的烟顺势一搂,我倒在他的胸膛,
他又说:“也许你会得到更多的惊喜。”
“我不贪心,这样子就很好。”
他的手掌驾轻就熟地探入我的衣襟,动作十分轻柔。
“你不贪心,却会伤了我的心。”
“自尊心偶尔受损无伤大雅,反而小添情趣,况且多得是别人抢着要满足和
补充它。”
“好甜的嘴,”他的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拉上去枕入他的臂弯,侧过身子朝
我缓缓睁开双眼,一抹意外出现的柔情让我砰然心动,一时之间又痴了过去。
“又是这样的表情,叫我如何能不爱你?”磁性的嗓音温柔如夜。
心头的狂喜在接触到他燃烧着的烟眸时飞挥烟灭,在他眼中,原始的渴望如
脱缰的野马跃跃欲试,他的“爱”有特定的涵义,只指在前面加个“性”字的那
种。
我赶跑了他今晚的床伴,倒促成了他以我来充数?还是我今天的演艺好的触
动了他的兴致?
“你——这——怎么回事?”我胡乱地,都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无外是无
话找话以掩饰心头的狂乱。
“既然你迟早是我的人,与其迟,不如早。”言下之意理由是十分堂皇了,
他对自己交待得过去。
“要我或不要我,对你而言,都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做定论?我的意愿无关
重要?”
“脑瓜不大,却总爱胡思乱想。”他的手指所到之处无不在我体内引发微麻
的悸动。
看样子今夜是必将有些不同的了,然我总须对得起自己。“我可不可以说不?”
“当然。”他说,笑着吻我:“对等的,我可以。”开始对我的身子乃至灵
魂展开掠夺。
我荡失在情潮里,任由掌舵的人带着去漫天飘流。
等到魂魄归位时,才发觉世界已物换星移,我已然是身无寸丝地密嵌在他赤
条的长躯上。他一手环围了我的后背,拥着我的身子忽轻忽重地蹭压他,另一只
手则缓慢地沿着我的颈肩背腰密不透风地揉抚,在我腰下游戏良久之后将我扣住,
以腿分开我的腿,他坚硬逼人地顶紧我,脸上又浮起惯常的懒绻的鬼魅之笑。
“这水做的身子天生是来契合我的精血,孕育我的孩子——现在我给你起码
的尊重,最亲爱的,你也要吗?”
他尊重我的方式就是等到了兵临城下势在必行的时候才来问我“你也要吗”。
凤凰涅槃在火海中获得重生,同时将自己燃成灰烬,,飞蛾扑或得到的却是
另一个下场,我不知道这样悬空走下去哪一个才是上天注定给我的结局,在他将
我体内的火点撩拨成可以容忍的烈焰后,我已是回头无路,只能放任自己在大火
中一路焚烧以至一路到底。
我软语诋回:“拿去吧。”
意识混沌中一个已听过三声三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生日快乐,我最宝贵
的处子”
一阵刺痛伴随着难言的惊悸袭来,命定的那人带领我从生涩的巫山攀向销魂
蚀骨的云海
☆☆☆☆☆☆☆☆☆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晨曦,有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置身何方。
环绕一眼清早微明的房间,墙角隐蔽的水晶小宫灯仍点点亮着仿似犹记昨夜
的旖旎,而扔了一的散乱衣物却隐隐显得主人的张狂,床上被褥凌乱,那一刹有
种偏离了时空的错觉,似乎自己的灵魂飘到了半空,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与男人如
藤似蔓交缠的女人凝脂的肤莲荷的臂,遗着满足的光辉的一张新妇的面相,在洞
房花烛之后的隔日早晨咬对枕边那人惺忪咦唔一声“相公”。下一刹便清醒意识
到了原来是历经了彻夜的纵荡。
“morning。”如风亲亲我的鬓角。
“morning。”我亲亲他的下颚,心底有一角仍怔怔地未愿清醒。
他调整两人的姿势,使我在他怀中躺得更舒适也更密和他,右手放在我腰间
力道适中地轻拍:“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
“你好不好?”他温柔地亲我:“我好不好?”
我脸一臊,道:“都好,也都不好。”身子还微有余痛。
他笑:“贫嘴,却可爱。”调子里全是纵容。
他喜欢夸赞我“可爱”,我真的可爱——可以被他爱吗?
勾着他脖子的双手自觉收了回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的视线落在他弧形
完美的唇上,轻声低语:“如风,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