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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波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没关系啊,反正我们以后有很长的时间呢。”
苏离受不了的转过头去看子沉,那边已经到了恶人开始放狠话的阶段了。
王守一看着已经全部被打趴下了的喽啰,指着子沉恶狠狠的道:“顾子沉,你竟敢又来多管我的闲事,我以后是不会放过你的。”
子沉翻了个白眼,道:“你也说是‘又’啦,拜托,我也是又一次听你这话了,下回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啊?”
王守一怒极的指了指子沉,却终于说不出来什么,只得一挥手带着喽啰们走了。
子沉上前扶起橙衣,关切的道:“你没事吧?怎么样?哪伤到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去请个大夫去?”
谢橙衣站起来,淡淡的向子沉道:“不用了,谢谢。”
子沉迟疑道:“可是你不去看看,万一有什么”
谢橙衣笑了一下,道:“我现在去看了,等过两天,却还是要伤,又何必呢?”
子沉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的道:“为什么过两天还是要伤呢?”
谢橙衣笑着叹了口气道:“你,下一回,搞不清楚状况最好就不要随便的出手,免得有人被你连累还要多遭一次难。不过这回就算你不出手,估计那白痴也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我,所以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了。”
谢橙衣说完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出饭馆。
子沉傻站在原处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橙衣经过苏离时,苏离瞄了他一眼,刚刚一直都没有见到正脸,此时见了,才隐约想到为何那王守一会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这谢橙衣看起来是十八九岁的模样,面容精致,若不是身材颀长,比一般的楚国成年男子都还高些,倒很容易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绝色佳人。他的五官小巧而出尘,眉眼中却暗含着一丝妩媚。
流波看了谢橙衣一眼,道:“性格我喜欢,但脸看起来很讨厌。”
橙衣走出去,子沉回来坐下,向苏离道:“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苏离点头。
子沉静默了一下,然后将饭馆的伙计叫了过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伙计为难的想了一下道:“回公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的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那谢橙衣公子本是越国的太子,是这次弹越公子战胜越国后,越国为了求和而将他们的太子作为人质而送到了我们楚城。至于他跟王公子之间究竟怎么一回事,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苏离奇怪道:“太子?既然他是越国的太子,那那个胖子怎么敢那么对他?”
伙计道:“公子大概不知,谢橙衣虽然是越国的太子,但在楚城里也不过只是一个质子罢了,只要别死,别跑,谁还管他呢。”
苏离理解的“哦”了一声,她对这些事情还真不是十分了解,好像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是历史上那个吕不韦与嬴政老爸之间的故事了。
伙计退了下去之后,子沉默然了良久,突然向苏离说道:“离儿,我想王守一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非但不会放过谢橙衣,恐怕还会更加去骚扰他。反正我现在也已经卸了太子伴读的职位,你可不可以让谢橙衣来顶替我呢?如果他可以出任太子伴读的话,我想王守一就不敢再轻易的去找他的麻烦了。”
第三十七章 起点的落差
身处异世,苏离并不觉得自己还有多余的能力去负担他人的命运,但终于还是耐不得子沉苦求,而答应了要让谢橙衣来做她的伴读。
不过这件事情,苏离自己毕竟还做不得主意,要同滕姬去说。
意外的,滕姬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多问什么,便简单的应允了下来。只是在苏离就要走时,滕姬却叫住苏离冷然问道:“听说你前两天见过了苏北。”
苏离心中想起苏北称呼滕姬为“姐姐”的事情,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是,在回宫的时候遇见了苏北大人。”
滕姬直视着苏离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离垂着头,想了一下,道:“并没有说些什么,不过是些闲话罢了。”
滕姬静默了半晌,然后突然道:“关于前些日子你和顾子沉被陷害的事情,王上可还知道什么?”
苏离想了想,决定试探道:“那件事情据说是跟苏北大人有些关系,但父王却暗下了命令不许再查了。”
滕姬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来平复心情,好一会儿后才对苏离道:“离儿,你记住,以后若是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只要牵扯到苏北,有机会的话,就先不要告诉王上,先处决了苏北再去上报也还不迟。”
苏离愣了一下,小心的问道:“母亲,这苏北究竟”
滕姬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会儿,之后才冷笑道:“不管苏北有多么的恃才傲物,他现在也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实权,形同被软禁的空壳令尹罢了。若是他老实就好,若他还是不肯放手这些王权斗争的话,那就是他自己在找死,没有必要跟他客气。”
苏离不解道:“既然苏北已经没有任何实权,那为什么父王却还留着他呢?”
滕姬哼了一声,道:“这些事情你不必管,离儿,你只要记得,只要苏北活着一天,对我们就会是一个很大的祸害,你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再让他抓到空子了,明白吗?”
苏离低低的应了一声,退出滕姬的房间。结果她也还是并不知道苏北曾与滕姬有过怎样的瓜葛。只是看滕姬表情,却似乎对苏北深恶痛绝。从前滕姬在面对后宫中的夫人时也未曾露过那样的表情,却不知这苏北究竟是做过什么。
苏离想不出来,便只得暂且放下,先下了令去安排橙衣伴读一事。
第二天,橙衣便正式以太子伴读的身份前来陪苏离读书。
秦太傅同样还是并不在意多出一个学生,只仍旧照常的教苏离《论语》。
苏离确是已学到《论语》部分,只不过在这个异世,《论语》的作者已变成了管子罢了。在她初次接触到管子的《论语》时,虽然也觉得惊异和好笑,但翻翻内容,似乎又与她所知道的那部《论语》有些大同小异,所以也就把这种学习当成了一种对于以往她在现代的学习的一种延续。不过秦太傅教授《论语》时,却是当作了行为的准则和治国的方略来教导的苏离,以致苏离每次想起在自己所出生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中的那位《论语》作者孔子却未能在汉朝之前接受这种崇高的待遇时,便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橙衣初来的那天,秦太傅正是讲到“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一段。
秦太傅讲道:“这一段的意思是说,用行政命令来治理百姓,用刑罚来制约百姓,老百姓只是勉强克制自己犯罪而不知道犯罪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用德来治理百姓,用礼来约束百姓,老百姓就知道做坏事可耻且能自己纠正错误。”
秦太傅讲得兴起时,橙衣突然说道:“太傅,我倒是有不同看法,不知道可不可讲。”
秦太傅笑了一笑,道:“公子请讲。”
橙衣道:“管子认为,与其用行政法令来约束百姓,不如用教化来让百姓知道道德礼数,让他们自觉的不做坏事。然而我却认为,管子的这种观点不过是圣人的一种理想罢了。百姓愚昧,就算我们用道德礼教来教化他们,可是现实之中却还是总会有些事情并不能如圣人之愿。比如圣人会说偷窃是不好的,可是如果百姓饥饿,没有粮食,而只能偷窃的话,那么就算他们知道偷窃是不好的,可是他们却还是要去偷窃。但如果我们制下法律,重罚偷窃之罪,让这惩罚比饥饿更甚,那么百姓自然也就不敢进行偷窃了。所以在我看来,行政法令该比道德教化更能制止百姓去做错事,而圣人的所言却不过只是建立在物质富足的状态下的一种理想而已。太傅所以为呢?”
秦太傅未有想到竟会有人如此大胆的直言管子之错,一时又急又怒,愣在当场。
苏离看了橙衣一眼,淡淡的道:“楚离学浅,不敢轻判橙衣对错。不过既然橙衣也说管子所言可建立在百姓富足的状态之上,那又有何不好呢。难道掌国者不正是希望百姓富足的吗?那么宽刑罚而施以德教,让百姓知耻辱,又有何不好呢?而若百姓生活并不富足,却又施以严刑的话,那百姓岂不要生活的更为困苦?百姓困苦,自然易生离心,那对掌国者又有什么好处呢?”
秦太傅一直以一种异常惊异的眼神看着苏离说完,他